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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延站在车门口,夜风吹起他的头发, 露出清楚分明的五官。
李三新从车里退出来, 顺手合上了车门, 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延子,找了一天都没找到‘灰伯爵的店’,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水鬼’的原因,所以灰伯爵直接离开了成江市?”
“有可能,”楼延看着深夜之中光亮寥寥的街道, 神情冷峻, “灰伯爵之前跟我说过, 他不是诡异也不是人类, 更像是一个看客。成江市出现了‘水鬼’,‘水鬼’又淹了整个城,他不想掺和进来的话一定早就离开了。”
“那现在‘水鬼’也被杀了, 他也应该出现了啊,”李三新眉眼间浮起些颓气,急得嘴角上火燎泡, “他是不是能察觉出来我们是想退货?他不想让我们把那颗腐烂苹果还回去所以才躲着不出来?”
段泽歌拧开一瓶水喝了两口,哑着嗓音吐槽道:“如果真是这样, 那这灰伯爵真够狗的。”
楼延嘴角抽抽,仔细一想, 觉得他们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开门做生意的, 谁愿意刚刚卖出去的东西又被退回来呢?
但路好修失去的五感, 在他们看来远远比腐烂苹果要重要得多。哪怕要付出一些代价, 楼延他们也要想办法把路好修失去的五感给要回来。
车子停在一座高楼面前, 这栋高楼是成江市现在还能立起来的最高的一栋楼。楼延仰头看了看这栋楼,转头和李三新以及段泽歌说了一声“等我”,就一瞬提快速度往高楼跑去。
身影成风,在即将冲到楼底时,楼延向上跃起,踩着楼外的空调外机飞快接近楼顶,十几秒后,他已经站在了顶层天台。
李三新一愣一愣地看着楼延往上蹿的动作,跟看电影里的特效一样,他忍不住碰了碰段泽歌:“看到了吗?延子飞上去了!靠,百层高楼啊!我发小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段泽歌仰头看着楼延的身影,笑了笑:“他不是一直都很牛逼吗?”
顶层的夜风很大。
但呼啸的风撼动不了楼延身形分毫,楼延站在高楼边缘,双眼一瞬被鲜血覆盖,俯视着整个成江市。
【真实之眼】下,整个成江市变成了血红色,不一样的存在会在这种状态下无处可躲地被楼延的双眼捕捉到。
“水鬼”的复苏似乎也对其他诡异生物造成了伤害,除了看到两个比较弱小的诡异,楼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
这会儿的成江市,简直干净得像是没有经历过诡异复苏一样,楼延可以确定“灰伯爵的店”没在成江市了。
楼延动了动手指,两股水流突然出现在仅存的两个弱小诡异的身边,如同尖枪一样穿透了诡异的心脏,成江市最后两个诡异就这么死在了楼延的手下。
楼延从楼顶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快步走回朋友面前:“段泽歌,你能占卜到‘灰伯爵的店’在哪吗?”
段泽歌苦笑两声,“我之前就占卜过,但或许是因为占卜对象太过特殊,所以我占卜不到任何东西。”
楼延若有所思,“先回家吧,我问问夺命手机。”
夺命手机一直被楼延锁在床头柜里,很久都没有用过了。楼延回到家后将其拿出来,询问夺命手机知不知道“灰伯爵的店”在哪。
或许是楼延现在的实力让夺命手机感觉有些害怕,夺命手机一点儿滑头都不敢耍,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并且告诉了楼延它不知道的原因。
“灰伯爵的店”是一个特殊的、独立的空间,可以随意移动,诡异的力量干涉不了“灰伯爵的店”,所以即便是号称全知的夺命手机也无法找到“灰伯爵的店”在哪。
楼延面无表情地捏紧手机:“废物。”
夺命手机:“……”
它已经被楼延骂废物骂得有些摆烂了,骂呗,使劲骂,它就是个废物怎么了!你有本事把它扔了让它换个新主人啊!
楼延嫌弃地把夺命手机重新扔在抽屉锁了起来,坐在床边眉头紧皱地思索,心情焦灼。
半晌,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手机上很多人给他发来了信息,有林游,秦枫,宋老板和宋雨然、温一安……
楼延将这些消息看了一遍,该回复的回复,等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他却发现傅雪舟还没有加他的联系方式。
楼延原本还想趁机问一问傅雪舟知不知道“灰伯爵的店”在哪,但傅雪舟竟然没有加他,这很不对劲。
仔细一想,楼延好像从今早醒来之后就没见到傅雪舟了。
楼延眼睛微眯,决定主动联系傅雪舟。
事关路好修,楼延也不想去和傅雪舟玩什么吊着他的小游戏了。傅雪舟的那头银发和灰伯爵的银发简直一模一样,楼延很难相信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关系,傅雪舟或许能知道“灰伯爵的店”在哪。
但决定拨号的时候,楼延迟疑地停住了手。他突然想起来傅雪舟的手机没了,如果傅雪舟换了新手机,他还会用之前的手机号吗?
算了,先打一个试试。
楼延继续输入傅雪舟的旧号码,然后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
电话拨通,楼延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楼延以为不会有人接通电话的时候,这通电话却在最后一刻被出乎意料地接通了。
傅雪舟淡漠的声音传来:“喂。”
楼延心中一松,无声咳了咳嗓子,回道:“是我。”
傅雪舟沉默了。过了十几秒,他才说道:“我知道是你。”
正因为知道是楼延,他才犹豫着要不要接。眼见着电话要自动挂断,他还是接了起来。
楼延低声笑了两下,没有直接问自己想问的事情:“你早上去哪了?怎么我醒了之后没见到你。”
傅雪舟“嗯”了一声,语无波澜道:“出去了。”
隔着手机通话的感觉和面对面聊天并不相同,手机通话多了一份不确定的紧张和暧昧。
“看到我留在茶几上的纸条了吗?”楼延带笑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到傅雪舟的耳朵里,多了几分模糊的撩人耳朵的性感。
傅雪舟又好一会儿没说话,才淡淡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