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躺赢日常(清穿)

第9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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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打量她,半晌无语,随后冷哼一声:“别蹲着了,起来吧,坐着说话。”

苏麻喇姑姑含笑将一柄菱花镜放进佟茉雪手心,绕到她身后,将她原先的云鬟雾鬓拆了,然后替她细心梳理如瀑青丝。

太皇太后坐在暖炕上,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皮微掀,“既然你喜欢萨满祭祀的乐声,往后宫中大祭由你替皇后参加吧。”

佟茉雪瘪着唇,面上露出迟疑之色,这算不算越俎代庖?

她大清早水都没喝上一口,嗓子都有些发干,缓了缓紧张情绪,艰难咽了下口水,弱弱道:“臣妾惶恐……”

太皇太后见她无半点惊喜之色,反而满目疑虑,心下满意,淡声道:“皇后病重,如今后宫就属你位份最高,帮皇后分忧也是分内之事。”

佟茉雪只好硬着头皮道:“臣妾领旨。”

苏麻喇姑姑手里捏着角梳,将她头发通顺,编了辫子简单盘在头顶,与太皇太后相视一眼,笑了笑,“贵妃莫要忧心,大祭一般是每岁春秋二祭,以及正月的元旦行礼,届时皇上会陪同您一起参加的。”

乍然多了个活儿,佟茉雪只能闷闷谢过:“多谢苏麻额涅告知。”

太皇太后端看她片刻,又道:“哀家记得,有对点翠嵌宝凤穿花钗还算精美,就赏给佟丫头吧。”

佟茉雪表情微滞,她忐忑一路,本以为太皇太后要么罚她,要么训她,却怎么也没料到会赏她。

苏麻喇姑姑笑着应是,又出言提醒:“娘娘还不谢恩?”

佟茉雪遂又起身谢恩,太皇太后亲手给她簪上花钗,又说了会子话,才让苏麻喇姑姑送她离开。

及至慈宁宫门口,佟茉雪与苏麻喇姑姑告别:“劳烦额涅亲送,已经到宫门口了,您请止步吧。”

苏麻喇姑姑含笑望着她,行礼致意:“太皇太后时常在奴婢跟前夸赞您品慧端方,您的善心她老人家都看在眼里呢。太皇太后今日之举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她得表明对皇后地位的维护,她老人家心底自然也希望皇后身子好转的。”

佟茉雪不置可否,只点点头。

她迷迷糊糊从慈宁宫出来,时薇就在宫门外接应了,见自家主子妆扮整齐,关切询问:“娘娘,您没事儿吧?”

佟茉雪愣愣摇头,感觉今日这遭跟做梦一样,她揉了揉额,脚步虚浮,时薇忙扶住她。

“时薇,咱回宫吧,我口渴得心慌。”

……

玄烨专门拟了道旨,说明皇后病体不堪坤宁宫每日祭祀之累,谨遵太皇太后懿旨,特将皇后寝居移回永寿宫。

旨意下达,宫人们当日就将皇后常备的一应物品整理妥当,下午夕祭前就乘凤舆将皇后送到了永寿宫。

“皇后娘娘从凤舆上下来,还是皇上亲自将娘娘抱回永寿宫寝殿的呢。”如岚将打听来的细节说与补完一觉,此时已然神清气爽的佟茉雪听。

佟茉雪没在意如岚说些什么,撩起袖子嗅了嗅,将目光投向时薇,“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面前三人摇头,佟茉雪又闻了闻自己手臂,兀自喃喃:“今儿早上的牲口血,铁定是溅身上了,总觉得有股子味儿掸都掸不开。”

时薇诧异道:“娘娘,您午睡前,奴婢已经伺候您将清晨所穿衣物换洗了。”

佟茉雪想到正月要替皇后祭祀,眼前就浮现出两只黑猪狰狞尖叫的场景,瞬间全身汗毛倒立。

还未到元旦,她就经历了一番祭祀预演。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一天,要在坤宁宫煮祭肉的大灶前祭灶神,这天不是杀黑猪祭祀了,而是用黄羊。

佟茉雪没见着现场宰杀黄羊,心理要能承受些,谁知道这宫里还有什么虐杀习俗。

太监奏请皇上贵妃诣佛前、神前和灶君前拈香行礼,二人这才相互对视一眼。

玄烨倒是不避不让,眼皮微掀,眸光漆黑冷淡,面上则是无波无澜。

佟茉雪和他眼神对上,心跳陡然漏了半拍,想到那日在坤宁宫,他抱着自己温声安慰,心中不由生起一丝别样的情愫,但很快便收回眼神,装作波澜不惊。

与此同时,玄烨也收回目光,手指拈香虔诚行礼。

两人冷了这么几月,也未见和好的迹象。

起初,佟茉雪还有些忐忑不习惯,后来见他不主动来承乾宫,时间长了,她也不甚在意。

少一份伺候人的工作,她也乐得轻松。

实在是,她也想不明白玄烨这次气性为何这么大,哪怕前几日同她亲近了几分,随后便再也未曾搭理她。

在坤宁宫煮祭肉的大灶前祭祀完灶神后,两人各自回宫,全程未与对方言说一二。

路上时薇有心劝说:“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佟茉雪脚上步子未停,耳畔流苏微微晃动,随意回答:“若不知当不当讲,就先别讲。”

时薇被噎了回去,只好抿唇不语。如岚俏皮冲她眨了眨眼,小走两步,凑到佟茉雪身侧,低语:“娘娘,奴婢瞧着皇上有意与您和好呢,您不如给皇上一个台阶下?”

佟茉雪停住脚步,脚上的花盆底让她比如岚高出半个头,她揉揉眉心,随后故作凌厉地朝如岚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如岚缩了缩脖子,眼里却没有一丝惧意,反而梗着脖子继续说:“前几日您着了风寒,睡觉时又发了高热,皇上可是守了您一晚上。”

佟茉雪疑惑看向时薇和如月,两人皆小鸡啄米式点头不迭。

“呃,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她半眯着眼回想,隐隐约约是有丝丝印象,但又不太确定。

时薇忙回应:“就是下大雪那日,您从坤宁宫回来,鞋袜都湿透了,便从下午睡到次日辰时。”

佟茉雪怎会不知是哪日,她心中别扭,不愿承认罢了。

“真的照顾了一整晚?”她挪着步子,手上帕子缠绕在指尖,整颗心也似乱麻搅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