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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离开时, 他们遇到了于晓芝。
她在一棵榕树下带女儿。
朱茱坐在自行车后架上,看到她的第一时间就把脸埋进陈青崖后背。
但就隔了十来米,于晓芝又不是瞎子, 自然发现他们了。
“朱茱!”于晓芝喊了一声,看她没反应,以为没听见,小跑着追上来,继续喊:“朱茱!”
路上一个坑一个坑的,她挺着个肚子跑, 朱茱怕了她了,故作刚发现她似的,扭头看了过去。
“我们要回家了,下次再说。”
“哎呀,那么急干嘛,说几句话又不耽误什么。”于晓芝继续追。
见她如此,朱茱只能让陈青崖停下,不然她大着肚子摔了那就说不清了。
“你要跟我说什么?”
于晓芝兴冲冲问:“你们是不是要在村里放手工了?”
“是。不过不是皮带头,是小电线。”
“怎么换了?钱呢?一样不?”
天快暗下来了, 朱茱没空跟她细说, 道:“两天后会来放货, 你有兴趣的话,就去陈青崖他舅舅家。他们会跟你说的。”完了拍了拍陈青崖后背,示意他可以走了。
这次于晓芝没追上来。
朱茱松了口气。
许是自己也即将做父亲了,陈青崖对于晓芝的女儿产生些许好奇,问:“她女儿多大了?”
“一岁多点吧。忘了。”
“看起来好小。”
是挺小的。细胳膊细腿, 脑袋却有点大, 顶在瘦弱的身躯上, 走路都怕她一头栽下去。
朱茱摸了摸自己还平平的小肚子,“也快到产检的时候了。到时我自己去吧。”
工作再忙,陈青崖也不可能让她自己去产检。
“一起去。”
“那有事找不到人怎么办?”
“你一个人去,我在家里一直想着,也不会有心情。”
朱茱便没再说了。
其实她也不想一个人去。
产检时,他们在镇上的小医院和市中心医院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去市中心医院。
虽然远,人也多,但设备比镇上好太多了,医生也是。会让人更安心。
一番检查完,他们去了之前的饺子店。
朱茱吃着饺子,问他:“如果上次检查后,并不是怀孕了,你会怎样?”
“不会怎样。”陈青崖说:“我还年轻。”
朱茱:“那要是我没法生育,你会跟我离婚吗?”
陈青崖倏地抬眼,目光直直望向她。
朱茱想起了罗文镇和陈茹……
她咳了声,正要说点别的。
陈青崖开口:“不会。命里没有的,我不强求。而且,万一是我的问题呢?或许是你跟我离婚。”
朱茱被他噎住。半响,她朝他竖起大拇指。
这个思想觉悟很可以。
产检完,很顺利,结果也很满意,他们安心地投入工作中。
小电线在陈家村放货当天他们有过去了,来的人超级多,不知道是陈大舅他们的宣传效果,还是人们早就从别处听到风声。
人太多了,秩序就很难维持。朱茱走路时不小心被后面的人踩到鞋跟,一个趔趄险些摔了,好在陈青崖就在身旁,及时伸手把她扶住了。
“你先去屋里。”陈青崖说。
朱茱心有余悸,急忙进去了。而后发现拖鞋上面的带子,只差一丝就要断了。
等陈青崖进来,朱茱伸出脚给他看。
“没法走路了。”
村里的小卖铺没有卖拖鞋,他们现下也去不了集市。陈青崖把鞋子拿走,用剪刀给带子钻孔,然后用绳子穿过去绑着,勉强还能撑一撑。
朱茱看得直笑,说:“以后你要是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去做补鞋匠。不说手艺,就冲你认真的劲,大概还是有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