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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帮我……”
帮?怎么帮?
阿绥大脑一片空白,然而还没等他问出口,白兰德就忽然在被子里轻轻褪去了外衣。
北部终年雪寒,越往霍斯堡迁移,气温就越低,哪怕住在星舰里面,暖气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冻醒是常有的事。
阿绥甚至有些担心白兰德会感冒,下意识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白兰德的体温却烫得惊人。他扣住阿绥的指尖,不知是不是因为羞耻,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阿绥的眼睛,低声吐出了四个字:“很快就好……”
月明星稀,白雪皑皑。
冬季的荒野总是显得格外寂静,嶙峋的枯枝在寒风中伸展枝条,将天边一轮皎洁的明月分割成了数块,偶尔有寒鸦振翅落下,叫声回荡在雪地里久久不绝。
黑牙和卡洛斯最近正在忙活买卖雄虫的事,每天都待在星舰里闭门不出,加上天寒地冻,守卫也松懈了不少,基本都围在一起打牌喝酒去了。
一只不合季节的蜻蜓在黑暗中振翅飞行,悄悄落在了雪地里的碎石块上,半透明的翅翼震颤不休,闪过了一抹金属色泽,没有引起任何虫的注意。
朱利安见状避开四周的守卫,悄悄将那只探测蜻蜓藏进了口袋,然后折返回了俘虏休息的那艘废弃星舰。
奎克他们都聚在里面,冷不丁看见朱利安回来,连忙凑了上去:“怎么样?找到传信器了吗?”
朱利安示意他们噤声,等关闭星舰舱门后,这才从口袋里拿出那只探测蜻蜓放在地上,声音沉沉道:“总部放出了探测蜻蜓,大部队应该离这里不远了。”
奎克催促道:“快看看阿克斯少将传了什么消息过来。”
朱利安闻言从牙缝里取出一枚微型信号器,直接打开蜻蜓的腹腔塞了进去。只见蜻蜓的双眼忽然闪过一道蓝光,在半空中投射出一道虚拟光屏,上面有一段简短的指令:
【军队已至黑岩山脉附近,信号丢失,无法探测星盗坐标,如有消息速传回本部,急需新头目资料,另查找白兰德少将下落。】
奎克见状一惊:“我们还没来得及传信回去,阿克斯少将怎么知道克莱特联盟换新首领了?”
朱利安皱眉道:“半个月前黑鹰联盟和克莱特联盟在郊外火拼,应该是那个时候不小心走漏的风声。”
大家闻言面面相觑:“怎么办?那我们要不要把大首领的资料传回去?”
朱利安抬手解下脖颈上的金属项链,尾端坠着一个黑色的小方块,因为看起来不值钱,那些星盗当初也没搜走:“我们就算不传资料回去,军部也有别的办法知道消息,传吧,已经十五天没联系总部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误认为叛变的,把你们身上的终端组装件都拿出来。”
奎克他们闻言只好从身上翻找出了一些零碎的组装件,他们有些藏在鞋垫底下,有些藏在衣服夹层里面,组装起来就变成了一部微型终端。
朱利安先是把克莱特联盟里大大小小的星盗首领身份编辑了一遍,等轮到阿绥他们的时候,指尖犹豫一瞬,这才把平常训练时用微型照相机偷拍的面容信息上传——
“等等!”
奎克忽然出手阻拦道:“大首领这张照片拍的不好看,换另外一张吧。”
他语罢快速点击屏幕,换了另外一张照片上传,这才讪笑着缩回手对朱利安解释道:“这张比较帅。”
那张照片拍得模模糊糊,最多只能看出黑发黑眸,以后如果被通缉了,也方便乔装逃跑。
朱利安面无表情收回视线,只当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继续低头编辑阿绥的身份资料:
【姓名:阿绥。
性别:雄。
年龄:22岁。
犯罪记录:一个半月前曾担任克莱特联盟新任首领,参与黑鹰联盟郊外火拼案,其余犯罪经历不详,未在帝国通缉名单中出现。
特点:身手媲美s级雌虫,擅使用长剑,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无任何不良嗜好,性格善良开朗极富同情心……】
朱利安打字打着忽然感觉内容有一丝怪异,连忙把特点栏重新删掉了,该死,这是罪案记录,又不是表彰大会,他到底在写什么!
奎克低头叹了口气,都不忍心看了:“大首领好可怜,才上位一个半月就要被军部端掉了。”
其余军雌也是差不多的心路历程,闻言纷纷跟着点头:确实好惨。
朱利安迎着他们叹息的目光,眉头紧皱,不知道是不是嫌奎克在旁边叽叽喳喳的烦,直接把终端扔到了他手里:“你来编辑!”
“我来就我来!”
奎克一点也不推辞,他伸手接过终端,噼里啪啦就把阿绥的身份资料编辑好了,轮到白兰德的时候犹豫了一瞬:“白兰德少将怎么办?”
他们又不是瞎子,白兰德整天和大首领同吃同住,据说还睡一个被窝,孤雄寡雌的,想不发生点什么事都难。
他们身份悬殊又是敌我关系,消息如果传回军部,白兰德少将只怕要接受处分。
朱利安道:“直接写白兰德少将目前安全就行了,别的不要多说。”
奎克应了一声,也觉得不说为好。
朱利安担心别的星盗察觉端倪,等消息编辑完毕后就立刻把终端重新拆散了。他把芯片塞入蜻蜓腹腔,原本想连夜放飞,又担心天黑影响视野,干脆放进了贴身口袋,打算明天再找机会。
奎克走到舷窗边往外看了眼,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大首领正在做什么……”
大首领正在做什么?
阿绥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他呆呆坐在浴室外面的座椅上,垂眸盯着自己白净的指尖发愣。虽然已经洗干净了,但刚才那种灼热的触感依旧残留在上面,让他既尴尬又无措。
白兰德正在浴室里面洗澡,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他闭目背靠着浴室墙壁,任由冰冷的水流将自己全身浇得湿透,好让混沌的大脑恢复几分清醒,然而脸上的红潮却怎么也褪不下去。
白兰德不愿相信刚才那件事是自己做出来的,这有违他前二十几年所接受的贵族教育,也有违雌虫必须矜持守洁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