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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格尔闻言不虞挑了挑眉,尽管他穿得光鲜亮丽,可属于贵族的傲慢和骄矜就像一根突兀的刺卡在皮囊下面,不仅难以支撑起祖辈的荣光,反而显得尖锐而又刻薄。
他目光扫过瑞德胖乎乎的身躯,眼中闪过一抹嫌恶,指尖一夹,直接抽出了瑞德手里的报名表,待瞥见上面血液纯净度一栏的“25”时,嗤笑一声,直接当着他的面撕碎了那张薄薄的纸。
“撕拉——!”
报名表瞬间碎成了废纸。
温格尔对陷入震惊中的瑞德做了个请的手势,态度轻慢:“那么现在你不必为此烦恼了,因为你不用报名了,巴德莱尔学院也绝不会招收你这种垃圾虫的。”
瑞德没想到他会忽然撕掉自己的报名表,愤怒得脸色涨红,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吼出声:“可你不该撕碎我的报名表!”
温格尔的雌侍都在大厅外面等候,不许入内,可面对愤怒的瑞德,他却半点不见惊慌,反而有恃无恐道:“你打我之前最好想清楚,那绝不是你能承受的后果,血液纯净度只有25的可怜虫。”
后面几个字声音刻意压低,带着几分猫哭耗子的怜悯。
温格尔的话就像一把刀,直接戳破了鲜血淋漓的现实。瑞德闻言身形一僵,竟不知该不该继续为自己讨回公道,怔愣着缓缓松开了手。
温格尔见状冷笑一声,对这只来自三等星的贱民发出了骨子里的不屑。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拿着属于自己的报名表,站在光脑前开始不紧不慢地录入信息。
大厅众虫将面前这一幕收入眼底,纷纷面面相觑,他们虽然觉得温格尔的做法实在有失礼数,可就是没有谁敢站出来主持公道。
路远也是围观者之一。他捏着一支黑色的签字笔,低头在属于自己的那张报名表上飞快书写着什么,眼见瑞德失魂落魄走回来,却连头都懒得抬:“你就这么回来了?”
瑞德瘪着嘴,已经快哭出来了:“那……那换成你会怎么办?”
路远淡定吐出了两个字:“揍他。”
虫屎都给他揍出来,直到揍成屎壳郎为止!
瑞德痛苦抱头蹲地:“那样雄虫保护协会一定会把我抓去蹲星际监狱的,说不定还会给我强行匹配几只嫁不出去的丑雌虫,虫神啊,杀了我吧!这张报名表还能再粘起来吗?!”
他绝望摆弄着那张早已撕碎的、每只虫限领一张的报名表,恨不得用口水重新粘回去,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路远在后面旁观,只觉得瑞德哭起来就像死了爹一样难看,他小时候没钱交学费被老师赶出来的时候也没哭得这么惨。
麻烦。
就在离信息录入结束仅剩七分钟的时候,瑞德只感觉自己的屁股忽然被谁用力踢了一脚,他痛叫一声,还以为又是刚才那个温格尔,谁料一抬头却见路远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还不去录入信息,蹲在这里哭有什么用?”
瑞德更想哭了:“可是……可是我的报名表已经被他撕碎了……”
他话音未落,怀里忽然丢过来一张纸,赫然是属于路远的那张报名表,只不过姓名和身份信息全都是属于瑞德的。
路远刚才看过瑞德的报名表,凭借着绝佳的记忆力将内容复制了个七七八八,他一边示意瑞德起身跟上他,一边双手插兜朝着温格尔所在的方向走去,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道:“等会儿光脑一空出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管,直接把你的信息录入进去,听懂了吗?”
瑞德闻言下意识捂嘴,慌张压低声音道:“你该不会要去揍他吧?”
路远闻言看向他,似乎有些诧异:“怎么可能,你不是说过吗,他身份高贵,我们得罪不起。”
路远又不是活腻了,莫名其妙跑去揍一只贵族雄虫,被枪毙了算谁的?
瑞德脑子有点转不过来:“那……那你想做什么?”
路远道:“我只是想用一个比较委婉的方式让他离开那台光脑而已。”
瑞德愚笨的脑子显然理解不了这句话,然而路远很快以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什么叫做地球登月式碰瓷。
彼时温格尔刚刚录入自己的身份信息,正准备点击提交,结果还没来得及按下屏幕,眼角余光就忽然瞥见一名黑发黑眸的“雌虫”正一瘸一拐朝他走来,对方其中一条腿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似乎受了伤。
温格尔直觉不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然而路远动作比他更快一步。围观群众只见那名黑发“雌虫”身形忽然一个踉跄,径直朝温格尔那边摔了过去,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他们两个齐齐摔倒在地,就像滚地葫芦一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砰——!”
温格尔被砸得眼冒金星,肺腑顿时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然而这还不算完,路远一边连声道歉,一边试图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结果“不小心”没站稳,整个人又再次砸到了他身上。
“唔!”
温格尔目眦欲裂,顿时痛呼出声:“你这只该死的臭虫,还不快滚开!!”
路远不着痕迹瞥了眼旁边的瑞德,见他已经开始在光脑面前飞快录入报名信息,这才慢悠悠从地上起身,没什么诚意地对温格尔道:“抱歉,刚才我没站稳,不小心撞倒你了。”
鉴于温格尔的脾气不太好,一旁值守的军雌都犹豫着不敢上前,最后到底还是怕惹出事,来了几名军雌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纷纷出声问道:“阁下,您没事吧?”
“阁下,需不需要我们给您传呼医疗队?”
温格尔捂着闷痛的胸口喘气,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是重重一把推开搀扶自己的军雌,指着一旁事不关己的路远恨声道:“谁给你的胆子来撞我?瞎了眼吗?!”
路远否认:“不是,我瘸了腿。”
“噗——”
周围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但又很快忍住了。温格尔脸色一阵青白变幻,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他家里的雌侍现在被拦在大厅外面进不来,想把路远揍一顿都做不到。
温格尔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其中一名肩章等级最高的军雌身上,咬牙切齿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给我抓起来!”
那名军雌见路远腿上缠着纱布,犹豫一瞬,开口求情道:“阁下,他好像受了伤,刚才可能是不小心才撞伤您的,不如……”
“啪——!”
他话未说完,温格尔忽然反手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大厅,直打得那名军雌脸都偏了过去,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温格尔目光阴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咬牙道:“我不喜欢有虫违逆我的话,听明白了吗?”
那名军雌闻言连忙低头,再不敢开口求情,只能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示意队友去将路远抓起来。
路远从来不会做以寡敌多的蠢事,他眼见那些军雌走上前来,只好自认倒霉,站在原地任由他们给自己戴上锁拷。然而刚刚铐上一只手,温格尔就迈步走到他面前,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修长的身躯,压低声音冷笑道:“我还从来没有玩过黑发黑眸的雌虫,这两天你就在监狱乖乖待着吧,好好学习一下怎么伺候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