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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下唇,眼?睛气得湿漉漉的,瞪着他,带着几分脾气:“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顾青别开头亲了亲她?脚背上的红痣,千钧一发的某个时?刻里,这人恶劣地松开了手,季卿语惊叫了一声,险些沉进水里,又瞬间被人稳稳握住了腰,“当真?”
季卿语说不?出话,勉强“嗯”了一声,浑身?软绵绵的,便是?这种时?候,都不?忘用力踩他。
顾青把她?的脚架上肩膀,踩进浴桶,水花瞬间四溅,他低劣地在她?耳边说话,声音都是?愉悦:“行,求饶也不?管……”
这一夜,季卿语叫这洗澡水弄得后怕,也被弄得生疼,顾青长了经验,知道这不?是?个舒服的地方?,抱着人,留了一路的水渍上了床,又把被褥弄湿。
顾青看季卿语失神,替她?把沾在脸上的发丝拨开,让她?露出那张鹅蛋般白嫩的脸来,一口又一口亲着她?的脖颈:“腿怎么伤的?”
季卿语刚嘤哭过,这会儿根本听不?清顾青在说什么,她?喘着气,任眼?泪淌着,过了许久,才问将军:“方?才说什么?”
“问腿。”
季卿语手背遮在眼?睛上,半晌,低低地说:“摔倒。”
顾青把她?的脖颈吮得痛了,松口时?,上头跳出来一个红痕。
季卿语知道他猜到?了,这种时?候生出了的默契叫她?觉得体面:“就是?摔倒……”
“不?改了?”
顾青感觉到?这人语气里稍稍带着的有恃无恐,无奈又稍微安了心。
季卿语沉默了,她?像上回,顾青问她?要?亲时?一样,忽然环住人的颈,用力往前凑了一下,不?像亲,几乎是?撞在他唇角上:“今日先不?改……”
这一亲,几乎是?耗尽了季卿语所有的力气,以至于亲完躺下后没过多久,便睡着了。只顾青不?知道,她?在那勉强算清醒的一小?段时?间里,轻轻同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没办法了吗?
有办法的。
绥王不?行,还有旁人,只要?能有一个足够位高权重?的人,把堤坝的事呈到?御前,叫皇上不?得不?彻查,那便还有一线生机。
小?姨能回来,家里也不?再会发生今夜这样的事。
季卿语睡到?一半,忽然醒过来,看着睡在里侧,愁眉不?展的顾青,她?不?知道今夜这样的事他遇到?过多少回,才能这般毫不?动摇的关?上她?的门,此事既因她?父亲而起?,父亲不?行,还有她?。
翌日醒来时?,顾青已经不?在了。
季卿语起?身?时?,感觉到?膝头已经上了药,清清凉凉的。
她?扶着菱书起?身?,又叫她?备车,往绸缎庄去。
一连几日,季卿语都在出门,顾青却没再说什么,只每日醒来,他都不?在,膝盖上有刚上了药的痕迹,每日睡时?,他都会问她?一遍,腿是?怎么伤的,问她?改不?改。
季卿语不?改,每天都在亲他的嘴角。
只今日,终于在绸缎庄,等来了刘琨。
“刘断事留步。”
刘琨搂着思烟,听到?声音,在柜案另一边,抬眼?睨她?。
“这段时?日没给思烟姑娘准备好?料子,是?我们不?懂事,卿语在这里代王掌柜道声歉。”季卿语轻声慢语:“不?知刘公子可愿赏光,喝一杯茶?”
“卿语”这个名字一出,便叫刘琨慢了步子,也是?现下,他才有闲心隔着面纱,打?量季卿语——这女子真乃绝色,饶是?刘琨这般混迹风月场多年的浪子,也没瞧见过比她?还好?看的,便是?梳着妇人髻,也不?会叫人对她?的肖想少一分,那双露出来的眼?睛煽动眼?波,里头就有秋水荡漾,一瞥一笑,就有勾人偷情的遐想。
“顾将军不?行,季姑娘趁早换我刘某人的牌子。”他叫她?季姑娘,可见清狂,也可见浪荡。
美人相邀,不?论想说什么,一盏茶的功夫,刘琨还是?不?吝啬的。
思烟抬眸,在季卿语的面上一掠而过,也是?难得没有拈酸吃醋,不?是?因为?自认姿色不?如季卿语,而是?知道这人是?王算娘的侄女。
王算娘如今被官府的人带走?了,负责都察此事的正是?都指挥佥事刘勐,刘琨的父亲。思烟大抵能猜出季卿语想同刘琨说什么,等两人进了厢房,还替人把门掩上,守在门外。
刘琨吊儿郎当的步子不?小?,一进来便靠在小?几上:“不?知季姑娘这茶,想同我怎么喝?
”午子仙毫,峨眉竹叶,永春佛手……不?知刘断事,想喝些什么?”
刘琨坐直了身?子,勾住季卿语的裙带:“季姑娘不?会真要?同我吃酒吧……你家郎君指不?定何时?便要?归家了……我时?间长,想尝尝姑娘的洗澡水。”
季卿语灿然一笑:“我知佥事大人一直在为?屯田的事情发愁。”
刘琨的脸色瞬间肃然:“季姑娘本事不?小?……”
季卿语拉住自己的裙带,慢慢扯回来:“宜州作为?东南地区的阡陌要?枢,承担了南方?大部分地区的军粮供给,可是?由于前几年战乱,士兵减少,荒地增多,不?少屯田被门阀世家侵占,屯田数量减少,要?上缴的粮税却不?少,这几年,逃亡的士兵越来越多,如今的宜州军田几乎到?了无人可种的地步。”
刘琨面上不?以为?意,手指有节律地敲着桌案,季卿语口中的这个门阀世家正是?魏家,他忽然饶有兴致,想看看她?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季卿语打?量了刘琨一眼?:“令尊自然对这样的事情乐见其成,毕竟逃亡士卒的空额可是?一笔大数目,都说魏家是?江南地区第一富贾,却不?知刘佥事足不?出户,却已经富可敌国,自然不?想管制这帮士兵。”
刘琨的手指停下来,也是?这会儿才正视季卿语。
“可想来刘断事也知,如今宜州境内,不?少匪乱肆起?,甚至隐隐有成为?义军的苗头,细察其来,都是?负责耕种的军户,如果朝廷知道此事,定会派人彻查,届时?光倒卖军粮,便足以叫刘佥事,焦头烂额。”季卿语说完,面上并没有任何高兴的神色,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她?从顾青那里探听来的……
如今天下太平,顾青在宜州,最大的要?务便是?惠山的匪乱,顾青离开宜州城去庑县赈灾那会儿,赵信他们时?不?时?便要?传讯报过来,她?日日夜夜同顾青在一起?,这人同镇玉、闵川他们说话又不?避着她?,很难不?知道,季卿语捏着帕子的指尖泛白。
“顾夫人倒是?一个聪明人……可这么大的事叫你知道了,你就不?怕我刘家杀你灭口?”
季卿语怕吗?她?当然怕的,但因为?有顾青,刘勐只是?一个佥事,顾青他……
刘琨知道这人既然有胆找他,自是?不?怕死:“你想拿什么交换,直说吧。”
“重?种军田,平定匪乱。”季卿语从袖间拿出一张折子,“作为?交换,我希望能请郡主上京,向皇上递一封折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