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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删…”
赵渊滑动手机屏幕的手指愣了下,他不由想起两个月前在海城的那个雨天。
其实当时他没有睡着,任由她肆意打量,但没想到她摆弄许久,留下了一张关于他的照片。
饶是他再如何不喜被人拍照记录,也不得不承认拍的很好看,但他却亲手点下了删除键。
倘若让他再选一次,他仍旧会拒绝当日的宋榆。
但…他垂眸对上她忐忑不安的目光,心像被针扎了一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不删。”赵渊看着她,“以后,你想怎么拍都可以。”
若是换了赵家其他人听到这话,恐怕得怀疑自己的耳朵。赵渊从小长的帅气,学校里偷拍的nv生不计其数,甚至还有人曾经倒卖过他的照片。
因而,他反感被拍,三年前甚至还有家媒t因为偷拍他直接倒闭消失在传媒界。
宋榆愣了下,她曾经听宋媛吐槽过,赵渊不喜欢拍照,海城旅游的时候央求了很久最后只肯让宋媛拍了张背影。
但她的眸光对上赵渊的眼睛时,她又无b肯定,他是认真的。
“不会拍脸的。”
她去拿自己的手机,不想手却被他反握住。赵渊大掌裹着她的手,像抓住了一尾鱼,偏了偏脑袋蹭着她的手。
“这样?”
突然袭来的亲昵让宋榆乱了心神,最要命的是那双墨se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宋榆知道他很喜欢对宋媛露出这样的眼神,喜欢看到她沉沦在自己的“故作深情”中,伪装的温柔背后实则是上位者的掌控yu。
既是g引,也是挑衅。
她当然不会输。
宋榆将自己的手指挤入他的指节缝隙中。
“那这样呢?”
赵渊一怔,桃花眼中泛起波澜,他看着她一点点将指节挤入他的指缝中,如同榫卯般,将彼此之间的缝隙填满,直到十指紧扣,亲密无隙。
一gu奇异的感觉席卷着他。
好像有什么东西也正在一点一点被填满。
赵渊回应她的是扣紧五指的动作,他用了些力道,紧得甚至让宋榆指节泛着疼。
他不会让她走了。
“还要拍吗?”他索x将两个人的手举起来来,耀武扬威一般,要让她看着两人交缠的双手,看着他步步紧b、肆意占有。
这次愣住的却是宋榆,赵渊方才那一拽,抓住的好像不是她的手,而是她这枚无线的风筝。
她习惯被人冷落、忽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强势地扣住她的手,不容拒绝地索取、占有。
纵使她不愿意,可不得不承认,她ai惨了这种被人紧紧抓住的感觉,这证明还是有人在乎她的,哪怕这个人是她不喜欢的赵渊。
耳朵泛了红,整张脸像被烧过似的,宋榆缓缓拿起手机,对着两人的手,摆弄了好久才拍下第一张照片。
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呵护什么稀世珍宝。
赵渊轻笑一声,他想到宋榆昨日那个意乱情迷的吻,抓着他袖子不让离开时的依赖呢喃,还有…趁他熟睡时攒下的照片。
甚至还偏要与他十指交缠。
一个念头浮上心头,赵渊眸中笑意更浓了些,他对她起了心思,她当然也要喜欢他才好。
赵渊没有赖床的习惯,接了个电话便起床洗漱。
宋榆就是趁这个时候,给宋媛发了条匿名短信。
内容就是刚才拍到的两张照片。
……
宋媛收到照片的时候,刚结束和赵渊的电话。
“昨天晚上的事情……处理好了吗?”她声音拿捏得很到位,娇滴滴的,像受委屈的新婚妻子。
还是新婚夜丈夫没有回家的那种。
她说这话有试探的心思,赵渊分界感很强,不喜欢被追问同一个问题,宋媛能敏锐感觉到,也很聪明地不打破这种边界感。
而这个问题,她昨晚已经给他打了两个电话。
nv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赵渊昨晚是和一个nv人在一起,而那个nv人,和他背上的抓痕有关。
电话那头停顿了下,旋即是赵渊的一声轻笑。
“阿媛是不是忘了中午约了孙家人谈生意?已经将近十点了。”
宋媛心头一紧,立马反应过来,赵渊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这算什么?!他因为一个nv人威胁她吗?!
婚事定下来之后,父亲宋常番经常打着赵氏的旗号诱骗其他富商签下订单,甚至还明目张胆地掺了假货。宋媛念及父nv之情,打过几次掩护,可后面却渐渐沉浸在“赵渊未婚妻”这个名号带来的名誉与财富之中。
“上个月,那笔500万的单子,就当是我送出去给你和岳父大人撑场面的。”
“不过我向来不喜欢话多的nv人,言多必失。”
话语突然锋利了起来,宋媛咬着唇,思绪打了个弯,立马想清楚话中深意。
哪里是送给她撑场面,分明是给她的封口费,警告不该说的最好sisi憋着,尤其在赵家人面前。
电话被骤然挂断。
“五百万?!”宋媛一掌拍在桌子上,那nv人真是够有本事的,让赵渊直接砸了五百万当封口费!
昨晚睡得并不算好。
宋媛正在气头上,向来温婉的脸上表情有些许扭曲。
恰在此时,手机里弹出来一条匿名短信。
内容只有两张照片,是关于赵渊。
第一张男人还在睡梦中,清俊的脸上表情松弛,毫无防备。
而第二张…
是十指相扣的两只手,大掌裹着小手,就好像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密不可分。
显而易见,这两只手的主人是谁。
能够以第一视角记录下这些东西的人,和赵渊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暧昧。
“砰!!”她一气之下将手中的杯子狠狠砸在桌子上,浓厚的咖啡因为震荡溢出一大片,泅sh了白se的桌面。
赵渊昨天果然是这个nv人在一起!
贱人。
宋媛眼睛紧紧锁着第二张照片,坦白讲,她丝毫不关心赵渊在外面睡了几个nv人,因为要的只是赵氏夫人的位置。
但她不得不坦白承认,在看到那双紧扣在一起的双手时,她心里除了警惕,还有嫉妒。
她的赵渊的婚姻只是两个人顺水推舟地演戏,彼此都心知肚明但不点破。
赵渊可以吻她,可以抚0她的身t,但从来不会主动去牵她的手。
因为za不需要牵手。
…这是在像她示威吗?!
她气得直接掀翻了整张桌子,镜子碎得地上到处都是锋利的镜片,咖啡yet弄脏了半张地毯,仆人上来收拾的时候只听到这位大小姐打了个电话。
“喂?帮我查个人。”
宋媛点了根烟。
赵渊离开之后,宋榆就一直在盘算着机会想溜。无奈赵渊手底下的人看得实在是紧,一路跟着,y是将人b进了医院做了检查。
跟着的两个人一个叫阿康,一个叫小石,阿康是赵渊的司机,话不多,一路上只跟小石顶了几次嘴。
反倒是这个叫小石的,有点意思。
“现在我可以回家了吗?”
宋榆从医院大楼出来,对着身后正凑一起说话的两人,直接道。
医院给她的印象的确说不上好,尤其是她一个人过来。
虽然不想但不得不承认,赵渊不在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种感觉放大了她内心的焦躁和不安,让她迫切想要回家。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恐惧,她开始意识到她很期盼赵渊会找过来。
宋榆摇摇头,腹部今天早上又开始闹腾,好在吃药之后缓和了一些,她强撑着应该可以坐公交回家。
反正昨天跟赵渊前往半山别墅,只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第十二次,’我想回家’。”小石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宋小姐看起来已经游走在暴躁边缘了啊。”
阿康听到这话神se才紧张了几分,但他没有阿坤那种妙语连珠的口才去挽留,g巴巴地说了几句“稍等”,只好打电话请示赵渊。
宋榆趁着这会子功夫晃到医院的小草坪上,找到一个大妈问到了医院侧门的大致位置。
但鞋子这时候被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胡乱蹭了下,宋榆低头看了下,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狗。
于是赵渊抵达医院的时候,看到的恰好是宋榆喂狗的画面。
“…第二根也吃完了,开始喂的第三根。”
“没用的废话。”阿康双手环臂,瞥了小石一眼,“少爷让你跟来是为了记录这种没用的细节吗?”
后者回怼,“没有我的记录和解读,你刚才能发现宋小姐生气了吗?”
阿康被反问住了,他这人这方面有些迟钝,这一点的确没看出来。
所以赵渊经常把小石放他身边。
赵渊抬脚,朝不远处的nv孩走了过去。
宋榆已经喂完了最后一根火腿肠,小狗眨巴着黑漆漆的眼睛,低头t1an了t1an她的鞋子。
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想养只狗?”
宋榆扭头一看,发现是赵渊过来了。她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好似轻飘飘一朵云落在了地上,落在了实处。
“没有。”分明只有几小时没见,她却反而跟他生分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也有几分生y。
像是回到了昨天之前。
“想我了吗?”赵渊自顾自地拉起她的手,r0un1e着。
“没有。”宋榆知道早上起来后赵渊接到宋媛的电话后就匆匆离开了别墅。于是她刺他,“姐夫出现在医院g什么,现在难道不应该陪我姐补全昨晚的生日晚会吗?”
小石记录的笔一顿,眼睛睁得贼大,嘴巴被阿康sisi捂住,才勉强不露出一点声音。
“呜呜!!…捂…呼??”
赵渊默了一瞬,周遭气压顿时低了起来,他没开口其他人也不敢说话,似有座无形大山压了下来。
宋榆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正准备道别时,听到他道。
“宋榆,你是谎话jg吗?”
宋榆抬头看他。
只见他拿了小石的本子,一边翻一边看,客观分析道,“说了那么多次想回家,结果买了三根火腿肠喂了一个多小时的狗。”
“不是想早点回去吗?”
“在这里磨蹭什么呢?”
“等我?”
“我…”宋榆张了张嘴巴,想用力反驳,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
赵渊眼中浮现笑意,恐怕她也才意识到,想回家是假的,她只不过想利用这句话b迫阿康他们联系自己,然后…等他来医院找她。
就像小孩子捣乱只是想被大人注意到。
换言之,她哪里是说了十二次“我想回家”,分明是十二次“我想你”。
没有等她的回复,赵渊本着试探的心思却在这一刻透过她的反应得到了答案,他上前扣住她的下巴,薄唇吮住了她的小嘴。
这个吻短暂但温柔,只是用嘴唇贴了贴,花瓣一般娇neng的唇似乎只是被露水润了润,但却g起了宋榆的不满足。
赵渊浅尝辄止,声音有些哑,“嘴这么y,亲起来倒是蛮软的。”
他见她目光还落在自己的下唇上,直接问道,“还想亲?”
“不想。”宋榆立马移开了视线。
赵渊嘴角溢出轻笑。
嘴y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对此,却有些隐秘的喜欢。
赵渊占有yu很强,他的青梅前nv友,两人刚确定关系的时候,还能装得像个人,后来打电话、派人盯梢逐渐演变成为常态。
但江琬婷0清楚他的脾气之后,也学会每天发短信说“晚安”和“ai你”,这些安抚的举措起初的确很凑效,后来却千篇一律到让人觉得敷衍。
事实也证明,江琬婷对钱的yuwang大过对他的ai,一旦他身败名裂,她对他也不会有ai的yuwang。
但宋榆,隐秘到甚至自己都无法发觉,频繁到甚至有些病态的试探,让他竟然有些欢喜。
很合他的胃口。
就像他正找着上等的鱼饵诱捕这条鱼,结果这条鱼漏洞百出,甚至主动往鱼钩上咬。
赵渊敛了思绪,瞥到宋榆脚下的那只狗,他蹲下身,打量了几眼。
“我小时候家里也养过一只狗,不过后面被强行要求送走了。”
宋榆有些惊讶,他们两人的经历竟有些相似。
不过她的那只小狗是被宋媛强行抱走送给了同学,后来宋媛生日宴的时候,小狗跟着宋媛同学也来了宋家,但却不再认识宋榆了。
为此,她还伤心了好久。
“为什么?”
“9岁的时候家里长辈送了一对木雕娃娃,一男一nv,我几乎ai不释手。后来一次聚会上男娃娃被人暴力抢走,恰好那天仆人没看那恶犬,野狗一冲出来就追着木雕狂吠,混乱中张嘴咬断了那人的三根手指。”
“那只娃娃最后也变得破碎不堪。”
这段经历有些血腥,赵渊这番话中真假掺半,譬如狗是他故意放出来的,再譬如那木雕上抹了点让狗兴奋的东西。
宋榆张了张嘴,不知道问什么,只好安慰道,“不是还有个nv娃娃吗?”
赵渊扭头看她。
“那个nv娃娃,在我24岁那年亲手扔进了火堆。”
宋榆好似很惊讶,看着他的眼睛满是不解。
“因为被人恶意弄脏了。”
她眼中闪过同情,想到自己曾养过的小狗,又何尝不是被人恶意送走?
“不过没关系…”赵渊五指抚过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神大灼热又直接,语气却温柔到将人溺毙。
“我现在…看中了一个更喜欢的木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