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驸马竟是白切黑

第4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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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妤仪轻嗯一声,并不意外。

说白了这个吴贡生跟陛下差不多岁数,哪怕是?再才华横溢,也终究是?个寒门子弟,没有几年的历练和实打实的功绩根本不可能跻身?权贵之?流。

江相?自己虽不是?什么豪门世族,却格外看?重门第之?别?,如今飞黄腾达、官运亨通后更是?如此。

季浓又道:“其二,是?你那个驸马。”

元妤仪微怔,下意识道:“他怎么了?”

季浓脸上的表情却说不上有多轻松,似乎在斟酌言辞,但她在北疆军营待了两?年,性情直爽,军人传消息最忌拐弯抹角。

她格外为难,最后也顾不上委婉,索性全说了出来。

“今日早朝,江相?并其他几个朝臣公然请奏,道兖州灾情刻不容缓,望陛下尽早处理,以免酿成大祸,陛下以邸报未至为由,宣布明日再议。”

季浓话音一顿,苦笑一声,“可巧,陛下刚打算说退朝,兖州的邸报就?在琼正门截下,三?哥哥一直守在宫门,最后只好亲手呈上。”

“江相?见此,气焰愈盛,搬出大晟历朝历代的先祖,宣称陛下要做个仁君,江相?大女?婿刘宜甚至公然撞柱,幸而?三?哥哥及时将其拦下,可江相?一党始终不肯松口。”

季浓顿了一顿,抬眸果?然看?到元妤仪彷佛覆了层阴霾的脸色。

元妤仪垂下的手指下意识攥紧椅边。

“我们这位丞相?大人还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兖州若真有灾情,又何必非等到春闱之?后一切稳定下来才报,恐怕□□,而?是?人祸吧。”

季浓沉默片刻,道:“可邸报已经被当众传阅过,陛下不能再推诿,倘若江相?借此发难,只怕正中他们下怀。”

说了这许多,元妤仪依旧没明白这是?如何同?谢洵扯上关系的,便问:“江相?斗法,干驸马何事?”

季浓生了双锐利的丹凤眼,以往总习惯直视旁人的目光,只是?现在却捏着茶盏低下头小啜一口,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陛下被江相?掣肘,满朝文武要么赞成江丞相?一党的提议,要么就?像卫老尚书那般反对,却提不出更有力的法子,眼见就?要答应,驸马原本没说话,却在最后一刻拦下了。”

她终于抬起头,从对面?坐到元妤仪身?边,挽住她纤细的小臂。

“说起来你家郎君也是?有勇有谋,满朝找不出来第二个这样的人。”

“他主动向陛下请缨前往兖州,查探旱灾情况和百姓如今的生活状况,又说历朝历代以来,赋税均是?大事,不可妄动,否则难保国祚稳定,将江丞相?用来指责陛下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季浓说到这里,脸上是?与有荣焉的骄傲,可是?元妤仪的表情却依旧沉重,立时嗅出那股不一样的气味,追问道。

“既是?派个官员就?能解决的事情,又何必扯到最后,靠谢洵出言解围?而?且江丞相?这次显然有备而?来,怎会这般轻易答应赋税增减暂且搁置的请求?”

季浓扁了扁嘴,垂着头没答。

元妤仪只是?不喜朝廷中为了权势你来我往的争斗,可这并不代表她是?一个蠢到可以任人戏弄的公主。

尤其是?在见到这群别?有用心的朝臣真面?目之?后,她更不会轻易相?信他们筹谋这许多,最后会轻易将其拱手让人。

“阿浓,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瞒着我?”

虽是?个问句,语调却极为肯定,显然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季浓纠结之?后还是?和盘托出,轻声道:“是?表哥让我先瞒着你的。”

她轻叹一口气,“你不是?想知道为何只有你家郎君应下这桩差事么?”

“自然是?那邸报上的内容极为可怖,千里土地?龟裂,百姓吃不饱饭,甚至买卖起了女?人和孩子,只为了换两?斤糙米果?腹。”

易子而?食,路边白骨堆积成山,朝中剩余一半中立的墙头草过惯了好日子,已经许久未曾听过这样的人间惨状,怎么可能主动揽这个苦差事。

倒也有零星几个愿意去的人,却都被江相?反驳回来,他们都在自己的官位上经营许久,最熟悉手上的公务,此番主动请缨,朝中也没有空余的人可以补缺。

赈灾刻不容缓,哪里能这般拖延?

江相?最后提出前去赈灾的人,正是?自己刚才要撞柱的大女?婿刘宜,理由听起来同?样让人无法拒绝。

一是?刘宜甘愿为了兖州受苦的百姓舍命提议,说明他心中有百姓;

二是?刘宜自从当年被靖阳公主处罚之?后,在礼部一退再退,最后领了礼部令史一职,掌文书的官职一向清闲,他自然是?不二人选。

可这样道貌岸然的理由背后,真正的目的同?样昭然若揭。

官员之?间沆瀣一气,开了减税的先风,届时赈灾的款项和钱粮究竟能不能落在实处,谁能保证呢?

季浓疲惫地?呼出一口气,又道:“暂代驸马职务的,正是?给你们证婚的方大人,他前不久才调任工部,对礼部的公务也熟悉,能帮衬一二。”

“总之?,你家郎君他言之?凿凿,江相?未曾寻到错处,只好松口应下来。”

元妤仪眉间的愁绪却更浓,浑身?彷佛脱了力,只觉得心中彷佛空了一块。

纵使季浓只说了个大概,她也能猜到当时的情形,谢洵既然一开始没有打断江丞相?,想来是?不打算搅和进这摊浑水,抑或是?想等着旁人来破此局。

却没想到,最后无一人可用。

最初的沉默,恐怕是?还记着她上次说过的话吧,她怀疑他的忠心,因此他开始藏拙,尽量避免短时间内升迁过快的情况。

可是?现在终究还是?打破了这样的想法,倘若他再瞻前顾后,江相?真的派了刘宜前去,事情的发展将不再由景和帝控制。

季浓瞥见她脸色苍白,心中也不免担忧,遂道:“早知你这样记挂他,我无论如何也要听表哥的,将这事瞒下来。”

元妤仪摇了摇头,“你又能瞒几时?”

少?女?的话音一顿,勉强扯了扯嘴角,“况且如果?不出意外,今晚下值回来,谢洵也会告诉我的。”

季浓一噎。

元妤仪知道,谢洵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