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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於期藏在燕丹的屋舍中,燕丹准备今日将他转移离开别馆,也好放心一些,没成想这一大早的,竟然闹腾起来。
樊於期紧张的道:“外面怎么回事?”
燕丹抬手道:“无需紧张,是郭开那个小人,我去应对便好,切记,樊将军藏身在屋舍中,一定不要出来。”
燕丹离开屋舍,推门走出来,道:“赵国特使,你这是甚么意思?”
“甚么意思!?”郭开指着燕丹的鼻子道:“你们燕国好生下作!竟然干起了偷盗的行当!”
“偷盗?”燕丹道:“我燕国富足,为何需要偷盗?”
郭开嘭一声将门锁扔在燕丹脚边,道:“那就要问你燕国公子了!你们自己看看,这门锁上的撬痕,是不是你们燕国特制的箭镞所致?以为我看不出来么!?速速将我的药散还回来!”
燕丹蹙眉道:“燕国特制的箭镞?”
“别跟我装傻充愣!你们燕国人真是贼心!今日必须给我个交代,不将我的药散交出来,咱们就没完!闹到你们燕王面前,我也是有理的!”
燕丹道:“赵国特使,我看这其中必然有甚么误会,我们燕国并未偷窃,也没见过甚么药散,这箭镞的痕迹,的确是我燕国特制的箭镞,但如此明显的痕迹,唯恐其中有诈,是想要挑拨我燕国与赵国之间的干系也说不定。”
“哈哈!”郭开嘲讽:“我们两国的干系,还需要旁人来挑拨?是有甚么好的干系不成?你们燕国说没做过这等偷鸡摸狗之事,敢不敢让我搜查一番?”
燕丹蹙起眉头,他不是不敢,而是不能,药散的确没有,但他的屋舍中藏着樊於期。
依照燕丹的聪敏才智,他已然警惕,郭开突然找茬儿,怕是冲着樊於期来的,也并非郭开冲着樊於期来,毕竟郭开没有那个脑子,说不定是被旁人利用。
燕丹道:“赵国特使,你我皆为使者,这里又是秦国的咸阳城,别馆肃穆,并非你说搜便能搜的,对么?”
“那寡人说搜,便能搜了,对么?”一道声音传过来。
众人立刻侧目看去,就见一个黑色朝袍,头戴冕旒的高大男子阔步走入别馆,正是秦王嬴政!
咯噔!
燕丹心窍一突:【秦王这个节骨眼儿前来,看来郭开是被秦王利用了。】
成蟜跟在后面,不着痕迹的将燕丹的心思尽收眼底,真别说,燕公子还挺聪明的,可惜,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再聪明也来不及。
郭开一看嬴政来了,立刻哭诉道:“秦王!你要为我们赵国做主啊!燕国使者手脚不干净,偷盗了我们赵国的东西,竟还口出狂言,实在无礼!”
嬴政道:“都是使者,两国使者何必因着这点子小事儿闹得不愉快了,不如这般,寡人做主,让虎贲进去看一看,若是没有搜到,赵国使者给燕国使者陪个不是,若是搜到,物归原主,燕国使者给赵国使者陪个不是。”
“不可!”燕丹立刻拒绝。
嬴政笑眯眯的道:“哦?为何不可?”
郭开道:“看看!他们燕国的使者显然心虚了,今日搜也得搜,不搜也得搜!”
郭开今日没用药散,药瘾已然便要发作,瘾症发作之时何其癫狂,郭开本就甚么都顾不得,更何况嬴政还有意无意的给自己撑腰,郭开的腰杆子挺得更是笔直。
“来人啊!!”郭开急促的大喊:“搜!搜!!给我搜!”
嬴政微微抬了抬下巴,身后的虎贲军立刻冲向燕国使团下榻的屋舍,燕丹阻拦道:“且慢!秦王明鉴!”
嬴政笑眯眯的道:“阿丹,这世人皆知咱们昔日里是好友,若今日寡人偏袒了你,岂不是落人口舌?燕国若是清白,搜上一搜,也无不可,对也不对?”
燕丹脸色精彩,额角抽搐了两下,虎贲军已经突破重围,哐一声踹开屋舍大门,直接冲进去。
燕丹双手攥拳藏在袖中,紧紧咬着口槽牙:【希望樊将军躲在柜中,不要被发现才是。】
成蟜立刻朗声道:“搜查仔细点,柜子里也找找,毕竟是药散,放在哪个犄角旮旯也说不定。”
“没错没错!”郭开已经开始吸溜鼻子:“找!仔细找!一个柜子也不要放过!”
燕丹大吃一惊,看向成蟜:【我刚想到柜子,成小君子便说要搜查柜子,难道真是巧合?】
成蟜挑了挑眉,这当然不是巧合了。
“嗬!有人!”搜查屋舍的虎贲军大喊一声。
嘭——!
紧跟着一声巨响,是柜子倾倒的声音,樊於期的藏身之处被发现,一个蹿身冲出来,猛地推倒柜子,借机冲向屋舍的户牖,撞开窗户,一个跃身窜出来便要跑。
成蟜指着户牖道:“人在那里!”
王翦早有准备,他没有跟着虎贲军进屋,便是在外面守着,眼看着樊於期跳窗,“嗤——!”拔出佩剑,剑尖准确无误的搭在樊於期的肩颈之上。
郭开震惊的大喊:“樊於期?!”
嬴政冷笑一声,森然的道:“阿丹,枉费寡人当你做友人,你竟窝藏秦国的叛贼?”
成蟜笑眯眯的道:“是啊燕公子,你偷赵国特使的药便算了,怎么还偷人呢?”
有一腿
樊於期跳窗被当场抓获,燕丹的脸色一片漆黑,毕竟樊於期乃是从他的屋舍中逃出来,且是众目睽睽之下。
郭开用手指点着燕丹,恍然大悟的道:“哦——原是你窝藏了樊於期这个叛贼!”
郭开本就是挑拨离间的佞臣,他凭借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在赵国那是如鱼得水,如今自以为抓到了燕丹的把柄,立刻对嬴政道:“秦王,您快看看!燕国的公子,竟是如此的人物儿!怪不得您搜寻了整整三日,都不曾找到樊於期这个逆贼,原是被燕国的公子给包藏了!你们燕国人,这是来求和的么?分明是来与秦王示威的罢!”
郭开挑拨离间的意思很明显,嬴政哪里能看不出来,但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嬴政幽幽的叹了口气,装作很惆怅的模样,道:“阿丹,赵国特使说的可是真的?你分明知晓樊於期乃我秦国逆贼,你竟故意包藏樊於期,用意何在?”
燕丹抿着嘴唇,双手攥拳藏在袖下:【看来是大意中计了,倘或秦王一口咬定,那么燕国与秦国的干系便会交恶,赵国定然浑水摸鱼,眼下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