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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开始还不知晓霁明柔的身份,老夫人和谢霖屿这一言一语的倒是把霁明柔的身份挑明了出来。
镇远侯还未出嫁的亲姐妹只有一人,那不就是大名鼎鼎的柔安公主么,不过现在已经是郡主了,她五年前因得罪了新帝,殿前失仪,被褫夺了公主封号不说,还罚去了渝州清修。
一去五年,和亲没成,婚约也没了,现在拖成了二十三岁的老姑娘,始终未嫁。
但就算是柔安郡主落魄了,她也是郡主啊,还有两位亲王弟弟和一位镇远侯兄长,不至于嫁不出去。
谢老夫人当众这样说,是打定主意要落柔安郡主的脸面吧?
屋中静下来。
谢霖屿的脸色已是阴沉沉的了,眼看着要发作,却被霁明柔一个眼神制止了。
霁明柔神色娴静,眼睛盯着这老夫人笑一脸柔和谦逊。
“这便不劳老夫人费心了,若有缘分,自有良人,若无缘,不嫁也可,大不了招些俊俏郎君养着便是,无事一身轻,倒也逍遥,老夫人年纪大了还是好好修养的好,多思多虑于身体无益啊。”
谢老夫人暗暗瞪了一眼霁明柔,早已思量好的话噎在腹中,再接着说下去反而显得她目的刻意,只是一瞧见这害人精风轻云淡的样子她就不由得怒火中烧,想要呵斥还得顾忌着谢霖屿,只能暂且忍下这口气,来日方长。
“长辈面前阿姊怎可说这番话,岂非是对长辈不敬,祖母担忧阿姊,既然已经为阿姊寻好了人家,阿姊便不要再挑挑拣拣了,好生嫁人才是正道啊!”谢嫣雨一脸担忧,情真意切的对霁明柔劝道。
旁边的燕長坐在她身侧,一语不发,目光玩味的打量着,似是看戏。
二房夫人李氏也跟着女儿附和,以长辈的口吻劝诫。
霁明柔好以闲暇的看着谢嫣雨,意味不明,谢嫣雨的姨母是先帝的静妃,静妃经常召谢嫣雨进宫陪伴,也曾向先帝请旨,让谢嫣雨短暂的在皇家宗亲才能进的太和院读过书。
她们二人有过节这件事不算是秘密了。
谢嫣雨如今成了庆郡王府的世子妃,以后便是板上钉钉的庆郡王妃,自觉压霁明柔一头,世子燕長的沉默更像是给了她底气一般,说话也随意起来,愈发难听。
霁明柔目光淡淡,她没什么与谢嫣雨打嘴仗的想法,只当没听见。
放在从前她必不会轻易饶过谢嫣雨,但现在她刚刚回京,不欲给兄长添麻烦,有些话听听就过了,不会往心里去。
谢嫣雨没等到霁明柔张嘴,就有人在她前头替她反驳了。
“二妹妹严重了,在大燕二十多未嫁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在朝的诸位女官年愈二十却未嫁之人也有好几位,可有许多郎君争着娶呢!
而且我觉得郡主所说的未尝不可,郡主身份尊贵,养些清俊郎君解趣又有何妨呢!更何况郡主风华正茂,如此颜色,我都想替我崔家的几位表兄争取一下呢。”
崔挽迎眉眼含笑的看着谢嫣雨,眸中却暗含不屑。
身为谢霖屿的妻子,府内虽然都唤她少夫人,但对外她是名副其实的侯夫人,她出身世袭的辅国公府,祖父为阁老,父亲为一品重臣。
谢霖屿的嫡母就是她亲姑姑,所以崔挽迎说话向来随心,没什么顾忌。
崔挽迎此言一出屋内女眷就弱了气势,不敢多言,谢老夫人尚且忌惮这个孙媳妇几分,何况是她们。
谢嫣雨已经出嫁,自是不怕崔挽迎的,况且崔挽迎叫她“二妹妹”,更是戳了她的痛处,她一向是谢侯府的大小姐,霁明柔没在谢家生活过,却一回来就夺了她谢家大小姐的名头,实在令人厌恶。
谢嫣雨暗暗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偏过头去小声嘀咕着:“遭了陛下厌弃的人,谁敢娶她”
她声音不大,但屋里此时气愤尴尬,足够安静,只要是在场的基本都听清了。
谢霖屿的嫡母谢夫人崔氏一直未说过话,此刻却当即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清脆的一声,冷声让她慎言!
九五之尊的喜恶岂是能随意议论的,简直不知死活!
霁明柔脸色不动,心里却在腹诽,“这你可就说错了,那岂止是厌弃啊!我与燕珩不对付的事可多了,要不是燕珩登基之后忙着御驾亲征,恐怕早来收拾我了!”
谢嫣雨的这句话可算是触了谢霖屿的逆鳞了,他亲自跑那么远接妹妹回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污言秽语的!
他沉声请谢嫣雨夫妇出门,言语上还算留情面,但也足够让人难堪。
谢嫣雨欢天喜地回门,结果没过半个时辰就被谢霖屿请了出去,不欢而散。
她委屈的拉着新婚夫君的衣袖,却不想燕長毫不留情的甩开了她,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上了马车,让她坐后面婢女们坐的马车回去。
谢嫣雨这一路真是咬碎了牙,把泪往肚子里咽,都怪霁明柔这个祸害,害她至此。
她说的哪里有错,陛下就是厌恶霁明柔,她幼年进宫就亲眼见过,那霁明柔当年与还是太子的陛下顶嘴,言语犀利,一个冒牌的皇家公主还敢如此嚣张跋扈,等着瞧吧,陛下是不会放过她的!
作者有话说:
关于侯府内称呼问题:
因侯府老太君(女主和谢侯爷的祖母)未过世,所以侯府暂时不能分家。
府内对老太君称呼为谢老夫人,长房夫人崔氏(谢侯爷嫡母)称呼为谢夫人,谢侯爷在侯府外称呼为谢侯爷,府内称呼是少爷,其妻子崔挽迎称呼对外是侯爷夫人,对内是少夫人
宫宴(上)
◎那貌似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太子殿下总是似有似无的针对她◎
四月的微风徐徐,风行至窗前,吹起佳人额前的碎发,容颜倾城,娇艳欲滴,正是花儿开到正好的时候。
霁明柔临窗坐着,手指捏着印有华丽宫纹的请柬,她一字一句的念着上面的文字,神色很是认真。
念完还不忘用请柬扇了扇风,似笑非笑的思量着。
“是谁这么想念我,太皇太后寿诞这等宫宴还不忘将我这个闲人带上?”
玉棠将递请柬的宫人们送出门,步履匆匆的进了屋,她刚刚可是给那几个太监塞了好几锭金裸子,结果硬是没从他们嘴里套出来是谁吩咐他们将请柬送过来的,白花了那些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