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穿书]

第25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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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深瞄了眼,发现顾念面前摊开的纸上画着三样东西。

左边那个像是以前他们从何鞍书那边拿到的那块后来用来做望远镜的宝石原石,中间那东西他倒是认识,指南针,右边那样东西最为怪异,乍一看,像是半开的折扇,细看的话才发现那只是一个扇形的架子,底下的圆弧部分还画着尺子样的刻度,另外还有几个配件,其中一件特别像小的望远镜。

“这三样东西可以导航?”

“嗯,这个叫太阳石,是一种方解石晶体,后世有群海盗专门用它寻找太阳定位船只,完全不受阴天的影响。这个是六分仪,可以根据太阳或者星星来定位船只。”顾念知道年深认识指南针,便没给他解释那个。

“六分仪?”

“它顶部的这个夹角,恰巧是一个圆的六分之一,所以叫六分仪,用它可以观测太阳或者星星与地平线的夹角,从而确定船只的位置。”顾念对着图样给他大致解释了下。海面航船颠簸不平,所以指南针有一定的局限性,相对来说,还是利用天体定位更准一些。

即便是在后世航船高度自动化的时代,六分仪依旧有着无可撼动的‘江湖地位’。顾念认识这玩意,就是在游轮上听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介绍的。

“不过有个问题。”顾念叹了口气,摆出张苦瓜脸。

“什么问题?”

“我们缺个数据库。”六分仪的构造其实不算复杂,做起来也不难,难的其实是经纬度的数据库。后世的船员基本观测出太阳和地平线的夹角后,通常都是直接翻航海天文历找太阳赤纬代入公式计算的,这个时代让他到哪里去找航海天文历啊?

“所以需要找个人尽可能详细的测试和记录一下所有需要的数据?”听顾念解释完之后,年深大致明白了,“不然先做一个出来试试?”

“也只能这样了。”

扇形架,分度弧,动镜,定镜,望远镜,六分仪这玩意的构造对墨青来说几乎没有难度,很快就做了两个样品送到了定州。

顾念正摆弄那两个样品的时候,崇澜跟夏初走进了他的军帐。

“你算算初一一共欠你多少钱,我代他还给你,然后我们两个就离开。”崇澜把夏初的小本子拍在桌案上。

顾念:???

夏初站在崇澜背后,垫着脚朝顾念眨眼睛。

“那可不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当初说好要替我打工十年的,岂有中途毁诺的道理?”顾念会意,立刻摆出了‘资本家’的嘴脸。

“我付你当初价格的十倍。”

“我用十个人跟你换你师弟,你肯么?”

崇澜:……

夏初在崇澜背后默默举高了大拇指。

“这是什么?”夏初故意岔转话题,指向桌案上摆着的新奇物件。

“六分仪,测太阳跟地平线夹角的。”顾念随口解释道。

崇澜看着六分仪,难得的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牵星术?”

顾念的眸子也霎时亮了起来,要建航海数据库,有谁比眼前这位更合适啊?

作者有话说:

顾念:要不咱们也签个十年合约?

备注:1、冰岛的古老文献中有零星记载,维京人的船上总会有一种叫做“太阳石”的装置,可以帮助他们在既没有陆地标志、又没有太阳的情况下辨别方向。科学家们后来研究表示,所谓的太阳石应该是方解石。利用方解石来确定太阳位置的原理是测定阳光的偏振光。简单来说,由于方解石的特殊性质,物体穿过方解石会在它的另一面投射出两个影像。此时,调整方解石的角度和位置直到两个影像的深浅一致,就能找到太阳的位置了。在实验中,即使是阴天、甚至是在太阳落山之后,这一方法同样有效。在试验中,用这个方法来辨别方向的实际误差在1以内。

2、《汉书·艺文志》中,已经列有《海中星占验》、《《海中二十八宿国分》、《海中二十八宿臣分》、《海中日月彗虹杂占》等书目,表明当时在海中观测星象的工作已经受到相当重视。唐朝时,天文学家僧一行发明了一种名叫“复矩”的仪器,用来测量北极星和地平面的高度,为中国人的远洋航行提供了可靠的技术支撑。有了必要的理论和技术储备,为牵星术的进一步发展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到了郑和下西洋时,牵星术用于航海早已十分成熟,甚至还发明了专门用于测量星斗高度的仪器—牵星板。文中考虑到顾念的生活背景,所以用了对他更为常见的六分仪。

“没错,道长果然识货。”顾念刻意拿起其中一架六分仪,貌似随意地摆弄起上面的指标臂。

纯铜材质经过墨家工匠的巧手打造,弧度顺滑流畅,造型优美。

臂身在顾念白皙的指间每转过一个刻度,就会发出低沉悦耳的咔哒声,那是精密机械仪器最令人沉迷的声响。

崇澜的呼吸微微沉滞了下,目光不由自主地粘在了指标臂上,跟着顾念的动作缓缓移动。

“此物乃是研究使用牵星术的神器,我多年之前听说过之后就一直在跟墨家主潜心研究,最后经过这近十年的时间,耗尽无数心血,经过无数次失败,才终于勉强成功制得两件。” 顾念察言观色,故意夸大了六分仪研究制作上的难度。

实际上墨家做这样东西连十天都没用满。

毕竟这样东西上基本没有什么需要研究的新工艺和技术,比如组成定镜的那半块透明镜片和半块水银镜片,之前做镜片和做火燧炮配件的时候,就已经分别练得很纯熟了,转轴和望远镜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大部分都是之前已经使用多次的技术结构。

“道长既然懂得牵星术,可要试试?”顾念云淡风轻地把手上的六分仪朝崇澜那边递了递。

他住的这顶帐篷是类似蒙古包的圆顶式帐篷,顶部有可以透光的天窗‘陶脑’,为了便于采光,桌案就放在距离天窗不远的位置。

此刻阳光恰好洒落在六分仪上,铜质器身焕发出黄金般美丽而梦幻的色泽,再加上光滑清晰的水银镜面,比水晶还要通透的琉璃镜片,乍看上去,就像某种镶珠嵌宝造型古怪的陌生礼器,高贵而神秘。

每段线条,每个截面,都将墨家缜密细致的工艺美学体现得淋漓尽致。

崇澜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抵不过心里那股对牵星术强烈的探究之心,伸手接过了顾念手中的六分仪。

铜质的器体带着金属特有的微凉感,触感细润光滑,重量压手却不至于太沉,恰到好处的展示出手中这样东西的上乘质感。

再拿到眼前仔细端详,那扇形的弧面,复杂的构件,精细的结构,无一不显示出这的确是件设计精巧别具匠心的奇器。

崇澜立刻爱不释手地摆弄起来。

顾念则趁机翻了翻崇澜刚才扔在自己桌案上的那个本子,随便翻了几页,只见上面按照时间分别记录着他和秦染之前给夏初诊治身体的事情,住进年府每日的吃穿用度记录,买丹炉丹料的‘欠债’,等等等等,他不禁有些讶异,这居然是一份夏初自己记的人情账本?

他才看到半途,夏初便慌张地凑过来,将那个账本抢回去,塞回了怀里。

顾念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有几处擦伤的痕迹,道袍上也有黑色的脏污,细看还有烧穿的带焦痕的小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