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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的是看《圣典》?教会又闹什么事了?”
“……不确定。”达利安皱眉,不确定教皇是哪一边的。
教皇说传播奥尔情况不对,最坏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看起来就是唯一的选择了。但是,真的吗?如果结果不是两败俱伤,而是只伤奥尔,反而对拉索露有利怎么办?
发现达利安在走神,亲王干脆直接问了:“奥尔的精神状况,到底怎么回事?”
达利安被惊醒,拉索露这么快就在亲王面前露出破绽了吗?他该高兴有了个同盟吗?还是,这实际上是个陷阱?
“他没事儿,只是我们俩闹了个小矛盾。”达利安挑了挑眉。
“……”亲王翻了个白眼,“好吧,我明白了。是我多疑了。”
“感谢您的关心。”达利安笑了笑,“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小心。”
亲王走了,达利安没点破奥尔的情况。他总觉得不对劲,不能跟着教皇的指挥走。这可以说是异族被追杀了两千年后,对于教会先天上的不信任。也可以说是……他身为狼人大萨满与久战沙场的战士,对恶意的敏锐直觉。
比起现任教皇的话,初代教皇的《圣典》更值得钻研。
所以,第二天清晨,当拉索露来的时候,达利安依旧在看《圣典》。
“准备一下,我们该走了。”拉索露看了一眼《圣典》,微笑着说。
“好的。”达利安把《圣典》放下了,其实他早就已经会背诵这本书的全文了,但看着纸张上的文字,更利于思考——虽然到现在他也没思考出什么来。
不过,拉索露不知道奥尔的笔记,说明他虽然是监控着奥尔的行为的,但绝不是每时每刻。那现在呢?他是不是也会在某些情况下回避?得找出规律,好利用。
想到这一点,达利安的脚步一顿:“时间应该还够吧?我要去洗个澡。”他听见了军营的动静,那边还是组队吃早餐,所以距离真正出发的时间,应该还远得多。
“可以,我去主楼的大门口等你。”拉索露转身走了。
“……”洗漱的时候,他是不是非礼勿视的?可以冒险试试。
黑暗中,奥尔收到了达利安的提示,也开始默背《圣典》,他研究教会的时候,首先研究的就是《圣典》,毕竟要做个合格的敌人,就要彻底地了解对方,但是没发现什么……嗯?
某个突然冒出来的配方,忽然打断了他的背诵,这什么西丽露草搅碎,加入克里莫兽牙齿的粉末,再加……都是现在已经消失了的动植物,结果这个配方,竟然是个染发药剂,能把头发染成五彩斑斓的粉红。
奥尔:“???”
是住客们!
奥尔反应过来了,这是住客们在努力和他沟通。所以,虽然他被困在了这个地方,但某些涉及基础法则的情况,这里还是无法隔离的。
可是,他现在有什么东西还能动用的?灵魂岛屿、本我、达利安的白杨树……
拉索露要带人离开了,很多军官都听到消息聚集了过来。毕竟,这可是七万多人啊。现在最大的客轮(钢铁巨舰)能承载的客人也只有三千多人,一个人,能带着七万多人,用高速飞行离开,即使知道对方是神,也实在是太魔幻了。
达利安以为,拉索露会直接把七万多人打包带走,就和奥尔带人的情况一样,但他发现,这位年纪久远的古神,还是很有些东西的。
“注意,这次运输不是一次性的,你们中途会停下来休息,所以不需要担心体力和精神问题。”
他的声音传进的每一个要离开的狼人耳中,有听不懂诺顿语的,队伍里的诺顿狼人会负责翻译。下面交头接耳停止时,拉索露打了个响指。
狼人们没有即刻升天,地面上出现了梅花状的五根浅蓝色圆柱体,每一个圆柱都有十人手拉手那么粗,靠近下方的位置有一扇两人并肩能过的门。拉索露抬手,示意最前面的一组狼人过来。诺顿狼人极其听话地就带着他那组的一百多人过去了。
“一个接一个朝里走。”奥尔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挣扎抗拒。”
诺顿狼人带头进去了,透明的柱子外观能让人清楚地看向里边,他很快被包裹进了同为浅蓝色的胶囊里,在胶囊完成的瞬间,他就直接顺着柱子朝上发射了出去!落后他一步的其余两个狼人看着他发射刚刚面露惊恐,自己也被包裹进了胶囊,连声惨叫都没能叫出来,就没了影子。
“这是风道。”拉索露解释着,“不会把你们像炮弹一样发射了就不管,你们会顺着风道,安全地到达下一个地点。”
这是魔法阵的效果,不过,它最要紧的地方,在于控制范围。风道的下一个节点,一定已经超出了奥尔的正常操控范围,但是,那还在拉索露的控制范围内。
“不想进的也可以不进。”拉索露扫了一眼惊恐的狼人们,“他们可以慢慢来,我们该走了。”他朝着达利安伸出手。
达利安对他笑了笑:“我觉得这个很有趣,我也坐风道走。”他说完就走向了距离最近的蓝柱子,柱子上的门没有门板,只是个门洞,但在门洞之外,感觉不到任何的风。当达利安一步踏进门洞,走进柱子内也感觉不到风,可是有透明的光晕忽然出现,把他从头到脚包裹起来。
达利安控制着自己不要做出反抗的行为,下一刻,胶囊就被弹射了出去。
是在胶囊中的他,没感觉到任何的冲力,这里头十分平稳。胶囊一开始是朝上的,接着拐了个大弯,变成了平飞,透过透明的胶囊和蓝色风道,能看见下方的城市与乡村。
大概过去了二十分钟,胶囊又拐了个大弯,在下降的同时,开始减速。胶囊落在地上的瞬间,就被弹了出去。弹出立柱的胶囊在地上滚了两滚,彻底消失,达利安也落在了地面上——这种落地方式避免了大量胶囊落地后堵塞在一块儿。
达利安刚从地上站起来,先看见了正从天上降落的拉索露。达利安的第一反应还是笑了起来,毕竟那是奥尔啊……下一秒反应过来是拉索露的时候,笑容就变得有些苦涩了,让理智把涌上来的苦涩压下去实在是有些困难,达利安选择转移注意力。
不笑,就不苦了。
他看向四周,这里该是一处天军的停机坪——其实就是极其空旷的平地,因为目前天军还没有配置飞机,所以无需跑道,只是在地上能看到一些烧焦的痕迹,那是夜间指引飞艇降落,或飞行方向时,点的火。
一辆马车从远处狂奔过来,车还没停稳,就有诺顿的军官从上面跳了下来,一个狼人一个血族,三个人都很年轻,最多二十出头,但军衔最高的一个已经是上校,最低的也是上尉了。一个狼人的胳膊是机械造物的义肢,是高档货,可不是普士顿国内的那些机械玩意儿能比的。
“先生!”“局长!”就算是狼人,也先看向了拉索露,后才看向了达利安,和波塞科尼的狼人,或是今天一块儿大转移的七万多狼人,态度完全不一样,他们是奥尔亲信中的亲信。
拉索露笑着迎向了几人,他每一个人都能叫出名字来,询问他们在军队的经历,并告诉每一个人他们家里人的情况。三个年轻人直接哭出来了,并且在拉索露的温柔攻势下,越哭越凶。
达利安:“……”
奥尔本人是绝对叫不出他们仨的名字的,最多觉得三个人眼熟,更不用说他们三人各自家里的情况。
拉索露在不熟悉奥尔的人面前,会完善奥尔的形象?或者说,他是在神化奥尔。
身后噼里啪啦地朝下落狼人,虽然有诺顿狼人把他们组织起来,而且这次停顿的时间不会长,但也需要安置,拉索露终于和三位青年军官说到了正事——他们救下来的男女和孩子,以及这些人的家人。他们都无法继续居住在自己的家乡了。因为他们要面对的,不只是侮辱与唾弃,还有直接的殴打、杀害,甚至有人被殴打致死的。
“……他们当中有大多数是被强迫的。”年轻血族脸上还挂着眼泪,表情已经严肃愤恨起来了,“普士顿的士兵拿着枪顶到了家门口,不服从就全家被杀,他们又能怎么办?一些大卖国贼现在反而靠着手段,依然过着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