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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案子倒是很快就破了,死者是个赌鬼加酒鬼,几个小时前,他出老千被抓,按照规矩,鹈鹕酒吧的保镖和赌客们群起而上,暴打了他一顿,不知道是有些人下手重了,还是死者的身体已经烂透了,总之,他被打死了。
死者曾经是有老婆孩子的,但五年前老婆就带着孩子跟人跑了。死者在朋友的帮助下,抢回了孩子——他当时还有朋友。那可怜的孩子在被抢回来的当年,就冻死在了房子里。
一无所有的死者,认为这一切都是他老婆的错,从此更加肆无忌惮地放浪形骸。
他的尸体被暂时放在地下室,和食物放在一块儿,如果没有意外,将会在早晨,跟着垃圾一块儿被扔上垃圾车。本地的清洁工人将会很高兴这份额外的工作,因为酒馆会多给他们几个艾柯的报酬。
也正是因为这具尸体的存在,那位独眼酒保才会那么强横,他只是想尽快赶走警察,结果,他踢在了铁板上。
“毫无疑问,你们都是凶手。现在,来证明你们的无辜吧,女士们,先生们。”达利安提不起给死者申冤的兴趣,没必要找法医确定他的真正死因,更没必要寻找发出致命一击的真正凶手,他更愿意在自己的正事上,有效利用一下他的命。
众人还是很清楚,他们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因为人命被送上法庭,那就是死路一条的。
终于有人说话了,随着一个人的开口,更多的人也就开口了。
事实上,红蝎子和重炮就是在这儿认识的。重炮一年前被人介绍,来到鹈鹕酒吧当保镖。因为他不喝酒、不赌博,干活很勤恳,所以虽然酒客们总嘲讽他,但是老板很喜欢他。
至于红蝎子,她是来这儿找客人的。她也不是会干掉所有客人,像是从店里找的,红蝎子还是会正常接待的。看来她也不是疯子,很明白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
不过,确实没人知道红蝎子和重炮怎么到一块儿的,重炮是躲着姑娘们的,很多人都嘲讽他怕女人。也有男人勾引过他,可他同样没什么兴趣。
所有人对于重炮的评价就是——古怪的傻子,可以逗弄他,但千万不能激怒他。
总之,半年前开始,红蝎子突然和重炮亲近了起来。他们一开始以为这个老女人会激怒重炮,然而,她真的成了唯一一个能随意坐在重炮大腿上,甚至拨弄他的卷发,也依然让对方保持安静的女人。
甚至重炮会把所有的工钱都交给她,任由那女人挥霍。然后,三个月前,红蝎子就带着重炮离开了。
“……她说,乔尼是个有才能的人,不该窝在小酒馆里当个废物。”独眼酒保一反之前的彪悍,畏缩又胆怯,“然后她就带着重炮走了,去接那些地下的委托,那是我们这种人也能不碰就不碰的东西。
后来他们偶尔还是会来,间隔一周或半个月,重炮身上偶尔会带着伤,红蝎子的衣着倒是越来越贵重。呸!她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独眼酒保的眼睛里闪烁的是嫉妒,他可不是为重炮鸣不平,他只是嫉妒利用重炮的人是红蝎子而不是他罢了。
“他们去哪儿接地下委托?”
“很多地方,警官先生。”独眼酒保抿了抿,他不是很想说,可偷偷瞟了一眼达利安的表情后,他还是说了,“碎玻璃夜总会,我知道那能接任务,可索德曼里这样的地方有很多,我不知道红蝎子和重炮是不是在那儿接的任务。”
“非常感谢您的合作,先生。”达利安留给了独眼酒保一个假笑,转身离开了。
“奥丁,传个话。”
“哇!”
菲洛琉斯:“先生那边也要我们传个话,他得到了八个地点,已经派人去了。”
“有您在这儿可真是太好了。”现在达利安的笑容就真挚多了,虽然能让警鸦们传讯,但时间总会差一点。
“我也很高兴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菲洛琉斯拍了拍翅膀,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参与研究了,也不是警局的正式成员,每天就跟着奥丁飞来飞去。这看起来像是他不受重视,但菲洛琉斯很喜欢这种生活。
虽然他会说话,很聪明,并且毫无疑问有着远超绝大多数智慧生命的智慧(骄傲仰头),可他是狮鹫。他更喜欢在晴天张开翅膀晒太阳,在雨天用喙梳理羽毛,在阴天和伴侣窝在一起享受体温的温暖,在雪天同样是和伴侣依偎在窝里呼呼大睡。
他们这个种族本性里就不喜欢创造,只喜欢顺其自然。可能这也是现在他成了唯一幸存者的原因吧……
“菲洛琉斯?菲洛琉斯?”“哇哇!”
奥丁一下子啄在了菲洛琉斯的后脑勺上,这才让他从愣神中恢复了过来。
“呃,很抱歉,对了,这是那八个地点。”
八个地点中,没有碎玻璃夜总会。
“告诉奥尔,我去碎玻璃夜总会了。”
达利安和奥尔都顺着各自的线索开始寻找两名嫌犯的线索,但是,去更近第三条线索的钱德勒,这时候却在马车里陷入了抑郁。
——就在他即将到达艾斯瓦尼亚男爵的家时,一辆禁卫军的马车追了上来,车上坐着的不是狼人和血族的那群禁卫军,而是皇家骑士。
“殿下,艾斯瓦尼亚男爵家最近禁止拜访,包括您。”皇家骑士对钱德勒说。
这消息就像是一把锤子,冷不丁地砸在了他的后脑上,把他砸得晕头转向。
他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对方的,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马车已经驶出了快两个街区。
“停下!靠在路边就好!”钱德勒命令着,车夫执行了他的命令,停在了一盏路灯下面。
他不久前还为即将真的触摸到至高的权力而兴奋不已,现实却告诉他,差了一步终究是差了一步。这件事他倒是还可以接受,毕竟在他的人生中,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
可给他沉重打击的,是那站出来的皇家骑士所代表的真正意义——真的是艾斯瓦尼亚男爵干的!
他的母亲,国王陛下,也早已知道了,甚至还为男爵提供了生命的保护。
钱德勒双手捂着脸,他不知道,是否奥尔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才让他来。毕竟这样,他丢掉的脸面,还没那么大。
可是,这要他怎么回去和奥尔说呢?
他不能扔下一切逃回家去,那才是将他的尊严扔在地上用脚踩。
做了几次深呼吸,眼圈发红的钱德勒把脸从直接的手掌里抬了起来:“去鱼尾区警局!”
钱德勒是鼓起勇气去找奥尔的,可他到的时候,奥尔当然没在警局里,他本来想让警鸦传个信,赶去现在奥尔在的位置,却被奥尔拒绝了。
留守的托马斯将信纸递给了钱德勒,信上建议,钱德勒现在最好留在局里,因为此刻他们正在到处查案,这封信到达钱德勒手里的时候,他早就不在发信的地方了。钱德勒如果要找来,很可能只会是双方错过。另外,现在外边有点乱。
“钱德勒警官,假如您想去见先生,我可以护送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