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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确定,您的产业是真的太多了。”佩鲁斯伯爵大笑了起来,“看来您被我吓了一跳,但这确实是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情,几年前我也没想过我会这样。但请您相信我,我十分热爱这份事业,并会全心全力地发展它。”
他是郑重的,甚至是庄严的——贵族之中的第三位奇行种出现了,奥尔本以为他只是被吓坏了,很快会恢复成正常的模样,现在看来……他还是不要恢复的好。
“哦,对了,请不要误会,我对塞尔瓦·乔伊先生没有任何越界的想法,我有自己的爱人。”
奥尔对佩鲁斯伯爵伸出了手:“很高兴能够拥有您这样的一位伙伴,愿我们的未来合作愉快。”
在建立了初步的信任后,两人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将每份拷贝的价格固定在了2万金徽。
这个价格建立在他们说服在了彼此的基础上。
奥尔认为“没有人比我更懂电影”,所以他的定价是5千金徽,目前对整个影视行业来说,重要的不是赚尽量多的钱,而是打开市场。诺顿帝国的市场确实打开了,但整个西大陆,还是一片红海。
佩鲁斯则借用了奥尔的话“没有人比我更懂商人和贵族”,他根本不认为目前的那些采购商买拷贝回去,就是兢兢业业靠卖票赚钱的,或许一开始,他们会在电影院里给人放映,但这种放映八成只面对大客户和有钱人。这些家伙本身也是要去卖拷贝的,他们是中间商,是二道贩子。
很好,两人再次握手,佩鲁斯回去干活了。
在葛雷帕回家度假的第二天,奥尔在清晨出席了一场葬礼——娜塔莉那三位失踪的下属的,他们终于从被逮捕者的嘴里挖出了三人被埋尸的地点,让他们得以在家人与同事的陪伴下,获得真正的安息。
刚刚回到警局的奥尔,就迎来了钱德勒的拜访:“有案子?”
“不不不,没有。”钱德勒立刻摇头,他了解奥尔最近忙到了什么地步,除非是涉及到最顶尖的那群人,否则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拿案子来找奥尔,“只是有个问题,我看到了你提交上来的撤职和死刑名单……会不会异族有些太多了?”
钱德勒递给了奥尔一个眼神:“你是担心会给我找麻烦吗?不需要这样,或者只是撤职就够了。”
这次可是有不少人翻车,现在还有十几位贵族在牢里待着,他们可不是小贵族。同时,皇家警察们疯狗(贵族语)一样紧盯着这些人的各处产业,乱嗅乱咬,偷税漏税、抢劫诈骗、以次充好、殴人致死等等各种罪名都被揪了出来。
报纸上每天都是关于他们的新闻连载,以至于有些没被查出来的受害人,在看到报纸上的新闻后,主动找去了警察局。
这些“小事”,哪个贵族手底下没有?
但国王保持了沉默,一些大贵族们直接出面让那些闹得正欢的家伙们闭了嘴。
有人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他们都知道,这些人本是陛下的近臣,却和那些人沆瀣一气,他们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该受到一些惩罚。
至于“有人”是谁?看看谁突然住进了王宫,可是到现在所有入宫的人,无论是重臣、近臣,还是弄臣,却都没见过他们的面,就知道“有人”是谁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奥尔干的,“只是”国王把缎带杀手案重新给了他,他要查案而已,贵族是不相信这件事这么简单的。
奥尔已经是很明白的威廉王子的人,国王向近臣透露过这件事在皇家警察上报之前她毫不知情。那几个在牢里的家伙,也确实都是坎菲尔特斯亲王的亲信,还有人与王子的弟妹有着友好的关系。
这样看来,“真相”也就在眼前了。
钱德勒并没有因为这扭曲的真相而倒霉,恰恰相反,这更抬高了他的声望,贵族们对他越发恭敬,本就与他亲近的贵族看起来也更振奋。
在此之前,钱德勒一直被认为过于温和。如果看一看历史就能发现,在诺顿帝国暴君的统治反而更加稳固——现在的海伦娜一世是暴君吗?嘘……
总之,这个时候名单上出现的大量的异族,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钱德勒为了安抚贵族的不满,扔进去的炮灰。钱德勒也误会了,他以为这是奥尔担忧目前的局势,所以扔一群人出来,减轻他的压力的。
可面对钱德勒复杂的想法,奥尔的回答却很简单:“他们有罪。”他疑惑地看着钱德勒,“报告里没写明白吗?”
钱德勒愕然了,他的嘴巴张开又合上:“我、我以为我对你已经十分的了解了,但是……很抱歉,我不该在这种问题上向你提问的。这是对你的侮辱。非常……抱歉。”
钱德勒离开了,奥尔站在二楼的窗户目送着他的马车行驶向街道的尽头。他刚开始确实以为是报告出了问题,可当钱德勒走出这间办公室,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对奥尔来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件事很难理解吗?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他还没上学,就已经从电视上学会了。
然而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句话就是很难理解,包括钱德勒。
甚至,他才是一个真正的浪漫主义者与理想主义者,是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的王子。
他从骨子里其实还是认可特权的,只是他认为,好人是应该拥有特权,也是应该被谅解的。坏人是应该被惩罚,被取消特权的。
可糟糕的是,好人和坏人……是由钱德勒自己的主观意志来区分的。
钱德勒,他终归是王子。他们是现在的同路人,终有一天要走上岔路。
钱德勒的马车,与葛雷帕伯爵的马车擦身而过。
葛雷帕父子俩,带来了奥雷德伯爵,不过,当与奥尔见面的时候,这位伯爵戴着一顶下压到极限的宽沿帽子,风衣的领子也竖得高高的。
走进奥尔的办公室,坐下后,这位奥雷德伯爵才将帽子摘下,领子拉平。如果忽视他满是血丝的双眼,那他看起来还算平静。
他从随身的手提箱中拿出了几份文件:“这两天我派了新的人手再一次去调查了我女儿的事情……您说的是对的。感谢您让我了解了真相,我发誓,所有伤害了小公主的人,都会承担他们该得的惩罚。”
他摆出来的东西,是两份登记表,多份证词,以及一张照片。
一份登记表是克里斯蒂娜·比奇,登记上证明她是在婴儿时被收进孤儿院的。另外一份则属于蕾贝卡,她姓氏的那一栏被多次划掉,但依然能看出前几个字母拼出来后正是奥雷,可最终姓氏被记录为了波普斯。
证词奥尔快速地浏览过,一份看起来该是来自守律教某孤儿院的嬷嬷,她承认自己收取了蕾贝卡的钱财,说了谎。
一份的口吻是奥雷德伯爵之前雇佣的私家侦探,他说当时克里斯蒂娜的雇主,以及孤儿院的嬷嬷,都说克里斯蒂娜是四岁左右的时候来到的孤儿院,并说她是被从大人身边带走的,所以就没有更进一步的调查。
第三份来自一位女士,她应该是克里斯蒂娜的前雇主,她表示确实听过克里斯蒂娜在闲聊时,说她并非被丢弃,而是被拐骗的。
最后一份……奥尔掀开纸张的时候有点困难,它和前面那页黏在了一起,奥尔翻起来时,看见了浸透纸背的血迹。经过了半分钟的努力,奥尔终于能看到纸上的内容了。
这个男人该是一位仆人,他是在过去十几年的时间内,都负责为奥雷德伯爵寻找女儿的人。这个人竟然已经在十年前就找到了蕾贝卡女士,这位真正的伯爵千金。但他为了伯爵每年支付给他的大笔佣金,隐瞒了这件事,只是每周都会去看望一次蕾贝卡,以防她发生意外。
从七年前开始,伯爵给他的钱开始减少了,因为伯爵那时候已经对再找到女儿逐渐失去了希望。
男人却没有在这个时候把蕾贝卡的消息提供给伯爵,因为这么干之后,他能够得到一笔大钱,也只是这一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