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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正直的年轻人。”西诺神父笑了笑,他见过奥尔,当时没看出来那个年轻人这么傻,“在光明的指引下,他做了伟大的事情,光明也必将护佑他。”
马克西姆诚惶诚恐地行礼:“十分荣幸,非常感谢。”
可坐上自己的马车,马克西姆立刻嗤笑一声:“说着‘杀死异教徒不是谋杀’的教会,被他们的光明保护,可真是一件恶心的事情。”
荣光教会自治区的门关上了,门上站着持枪的壮汉,有人在一边挥舞着黑色的旗帜:“停下来!禁止通行!这里是教会领地!”
“哇!”“哇哇!”成群的乌鸦如黑色的风暴,席卷了这个狭窄的木大门,壮汉们还没来得及瞄准,已经被乌鸦抓得头破血流,而且与同伴之间的距离太近,他们甚至没办法用自己的长枪瞄准乌鸦,保护自己。
狼人警察们跃上了墙头,打晕壮汉守卫,放马车进来……
“您拥有强大的能力,教会欢迎您的加入,我知道,刚才的一切只是误会,我们绝对不会追究今天发生的事情。”神父听着外边的枪声,尽量压抑着自己脸上的喜悦,“您听,枪声已经停止了,您难道不想去看看,您的同伴身上,还有刚才坐上您车的博曼夫妇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听见神父声音的信徒们,也都在椅子的背后探头探脑,看向奥尔的表情也很复杂。奥尔加入教会,当然战斗就会结束。但是那样之后……他们的孩子呢?还有,他们自己呢?一辈子都在教会的产业工作,每月都上交至少50艾柯,甚至为了孩子上交更多,他们没有任何的积蓄。
“奥尔,结束了。”达利安从外边走了进来,他的衣着整齐,红色的制服上,不见一点血迹或尘土。
奥尔看着达利安,对他露出了微笑——原本他是真的只想三个人过来的,但是,他不甘心,因为无论奥尔怎么想,他都想不出一个可以解决荣光教会的方法。这和他个人无关,而是……体制问题。
作为种花家的一员,奥尔过去很讨厌这个“体制问题”,但现在就是这个样子,诺顿帝国的制度与上层的潜规则,就像是两层大网,把荣光教会牢牢地保护住。
“你想毁掉荣光教会吗?”达利安问他。
“想。”奥尔毫不犹豫。
“那就毁掉它吧。”
“……怎么毁?”
“我们帮你毁。”
奥尔的心脏一突,他明白了,这个毁,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毁”,用暴力摧毁。
“你们会受到伤害的。”
“不,相信我,我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你是血族的王储,而且,只要分出足够的利益,我们还可以有很多的盟友。”
奥尔的心脏跳得更不受控制了:“……好!”
所以,他们的车在中途回去过了一趟。
荣光教会的3教堂敲响了警钟,钟声范围内,所有没有前往教会做礼拜的人都冲出了家门,无论男女都手持武器,要保护教会!
他们冲到了教堂门口,看见了一身醒目红衣的皇家警察,这些老爷们很少进入他们的教区,看见了满地生死不知的铁锤帮教友,看见了惶恐哭泣的邻居教友,还有被一位警察捏住脖子的神父。
神父颤抖着,就像是被扭断脖子的鸡,狼狈又可怜。
那可是他们的神父!这些警察竟然丧心病狂到在礼拜日做这种事?!愤怒的信徒们刚要战斗,那些作为他们邻居的教友已经一脸或严肃或抹着眼泪地走了过来。
“马克,我的朋友,你听我说……”
“艾娜……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可能?!”“不!你们一定是被骗了!”
“不相信就和我们一起去孤儿院。”
“那位警官说了,如果发现是假的,他愿意接受火刑!”
“原来……真的是这样吗?我早知道不对劲的,可是我不想相信那一切都是假的。”也有一些人的反应和其他人不同。
他们已经多少意识到不对劲了,为什么所有人的孩子都是一去不回,彻底和家里断绝了联系?他们都被体面的人家收养,不方便和出身的家庭联系?但是,诺顿帝国有那么多的体面人家吗?什么时候,富人比穷人都多了?
可是,怀疑的人却又总会自己欺骗自己,总是想着,或许别人家的孩子会出事,但我的孩子确实生活得平安富裕呢?毕竟,孩子已经送出去了,人都不知道再哪,还怎么要回来?
“谢谢!谢谢警官先生!我知道他们不对劲,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啊!”甚至还有这样激动的。
因为这些人见到的更多,比如他们见到过那些纠缠着神父,说他们后悔了,想把孩子要回来的,神父那时候同意了,但不是把孩子送过来,而是把大人送去见了孩子,然后……无论大人又或者是孩子,都再没人见过。
他们只是普通人,他们知道自己也提出意见,那等待着他们的也会是“去见孩子”。他们畏惧了,甚至在其他孩子降生时,也微笑着把他们送了出去。
有了这些不同的人带领,即使是最坚定的人,也要跟随着,一起去见见孩子。
“我们会把孩子带过来,但那些孩子一共只有二十多人!现在正有马车把他们带来,想知道更多孩子的下落,必须去找荣光教会的神父!”
安卡带着一部分警察(有人类)已经将教堂控制起来了,禁止行动过激的教徒毁坏教堂,这里的东西还要转交给光明教会,同时,他们也在尽量寻找类似账本的物品,好找到孩子们、神父的上级,或买家的资料。
“去找那些神父!”“那些杂碎!”
人们高喊着口号,在警察们的组织下,向着2教堂进发,一路上,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进来,最初还需要短暂停留进行说服,到后来,人们的加入就非常快了——奥尔最早说服教堂里的人是最麻烦的,虽然他自己没感觉什么麻烦,他做的一切都只是暴怒之下的正常反应。后来加入的人,稍微花费了一些口舌。
当人多了,要说服别人就变成了一件容易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成为了人证。生活的压抑,对孩子的思念,本身就是这些人的共性,他们很容易就能感染彼此。
甚至部分最初只是畏惧被皇家警察伤害,暂时随大流的信徒,也在周围情绪的烘托下,对教会产生了真实的不信任。
愤怒,开始在整个自治区里蔓延。
鸦鸦们在天空中盘旋,只要看见意图放冷枪的家伙,就会大叫着俯冲下去,既为在外围游弋的狼人警察指出目标,也让这些家伙付出代价,鸦科大佬们的战斗力可是十分恐怖的。借助鸦鸦们,作为奥丁的主人,奥尔成为了这片区域制空权的绝对拥有者。
所以,当某些人想要逃跑时,也被鸦科大佬们成功发现了。
当越来越庞大的游行队伍,开始向着4教堂前进时,一辆马车到了。
孩子们被接来了,知道消息的大人们,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用惊恐的眼睛看向马车的车门,既希望能看见自己的孩子,又害怕看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