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胡同姑娘

第8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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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住了十来年的老邻居,说得可怜, 我不帮于心不忍;帮吧, 帮得了谁去?一旦开了这个口子, 以后就没完没了。我拒绝了两次,这些人看到我脸色就不怎么好了;我也不大想跟他们说话聊天。”

说到这事,盛景就又有话问了:“您恢复了工作,单位就没给您重新安排个住处?”

她前世终究没完全接手父母的企业,没接触过高级别的官员。当然,后世的官员跟现在的官员也不一样。

但原著里,方勇刚这个副军长都有带花园的二层小楼住,还给他家配备了做家务的警卫员,盛河川这个正部级干部,总得有些排面吧?

但她家老头儿,仍住在这个大杂院里,正常时间上下班仍都会骑他那辆破自行车。除了比以前忙,他完全跟在机械厂上班时一样。盛景想给他买几套好点的衣服,他都拦着不让。

唯一不同的是他去开会或去下属单位巡查时,因为回来的时间太晚,单位的小汽车会送他到胡同口,早上再来接他到单位去。

当然还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他的工资,从一百九十多块一下子涨到了四百多块。老头儿现在是个有钱人了,真要请保姆,住家保姆一个月十几二十块钱,他请上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

所以还是低调朴素使然。

“当时让我回去工作时,上头倒是问过。但我想着我有自己的私宅,两个人住着也还算宽敞。现在多少人一家子十几口挤在两间屋里的呢,我俩住个带院子的大宅子,没必要,就拒绝了。”

“那要不然咱们租个院子?我今天去看房子,倒是有一处独门独院的。不过屋子不怎么好,要住人还得修缮修缮,院子也没宋爷爷家的大。”

那院子屋子破破烂烂的,用来炒瓜子凑合,但住人就不行了。

房主大概是看她一个年轻小姑娘,珠眼子滴溜溜转,直接漫天叫价,恨不得把租金叫到天上去。

就算盛景能就地还钱,把价格压下来,但以房主这种秉性,很有可能等他们生意做得好后会涨房租,涨房租不成没准还要去举报他们。

所以盛景价都没还,扭头就走。

如果盛河川想搬家,她倒是可以去跟那个房主扯扯皮。

至于买处房子的话,盛景提都没提。

虽说这时候四合院的价钱,在后世看来就跟白捡似的,但那是没看现在人们的收入。她看的那个破破烂烂的四合院,都能卖到三四千块。

盛河川六八年被从副部岗位上撸下来,下放批/斗,直接就没了收入。后来又起复,调来调去调了好几个岗位,工资也没完全恢复,他那一百多元的工资,在一个月工资十算高工资的大杂院人看来,那是绝对的土豪了。但跟原先不能比。

所以他一千多能拿出来,但三四千块肯定没有。

而且老头儿年纪大了,有点钱傍身,心里也踏实。盛景可不敢怂恿他把养老钱都拿去买房了。现在离房价上涨还有二十来年呢。

“实在不行,咱就去城西那个房子住。我们学校离那儿还近些。您上班远,但可以叫单位的车接送。”

说到这里,盛景又有话要说:“我说爷爷,单位为什么给您配车?不光是因为您级别高,也是因为您时间宝贵,不应该浪费在上下班的路上。您坐在车上也能处理文件不是?刮风下雨的您要是摔一跤,不能上班,那得耽误多少事儿?”

“至于炒瓜子,我再重新找一找,总能找到合适的房子。说起来城西那边我还没去看过,到时候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有的话就更方便了。”

盛河川想了想,点头:“成,那咱就搬到城西那处房子去。这里的房子就租给夏家吧。”

“租给他们一间吧。另一间我问问马婶儿,前段时间我听她说陈家兄妹都大了,就这么住在一间屋子里,实在不方便。”

马桂英一家住着两间西厢房。厢房的面积比正房要小一些。

她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结婚生子了,带着儿女住了一间屋。另一间隔成了两间,马桂英两口子一间,陈常凯和陈小娟兄妹俩同住一间,睡上下铺,余下的地方摆张桌子好做作业。

以前兄妹俩年纪小还好,现在年纪大了,同住一屋就很不方便。

而且陈常凯以后要结婚,就算他上了大学毕业后有了单位,等单位分房子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而且家里的房子,给大儿子一间,小儿子也得有一间吧?虽然都是租的,但一碗水总得端平。

除了马桂英、陈坤这两口子人不错,陈家兄妹也很好,尤其是陈小娟这个聪明努力的小姑娘,盛景有能力的情况下更愿意帮她一把外,也是因为他家不会压房租、欠房租。

夏家人多,收入却不多,把房子租给他们,夏老太肯定要哭哭啼啼地卖惨,让他们少些房租,之后再拖欠房租。

盛河川职位高。盛景真要因为这两个租金跟夏老太计较,会影响盛河川的名声。

可让夏家少房租甚至拖欠房租,对隔壁租他们家这么多年老老实实交房租的老租客就很不公平。

而且凭什么呀?你穷你有理?又没钱又没房子,还生那么多孩子,孩子也不好好教育,还真不值得同情。

把一间房租给马桂英。比照着马家和隔壁那家的做法,夏老太都不好意思压价,也不好拖欠太久。

“明上午我去那边看房子。趁着我放假有空,正好把那边房子收拾了,再把家搬了,这边租出去。”盛景道。

“好。那就都交给你了。”

把事情交给盛景,盛河川十分放心。这孩子能干,定会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这事儿您得跟方爷爷说。最舍不得您的是他。咱们搬走了,他怕是得失落好久。”盛景道。

“他会理解的。而且我以前有空,还有时间跟他一块儿下棋说话。现在忙得很,十天半个月都没顾得上跟他说句话,搬不搬走都没什么影响。”

“那倒也是。”盛景赞同。

她跟方毅虽在同一个班,又同是邻居,但两人忙起来,也难说上一句话。

第二天吃过早饭,目送盛河川去上了班,盛景就换了身旧衣服,戴上草帽,又拿了家里的锑桶和两块抹布,去了城西那边。

槐花胡同是大户人家住的,道路和房子都十分规整,一条路笔直,可以从头走到尾。院子前面的路也很宽敞,以前可以并排走两辆马车,小汽车可以自由出入。

盛河川之所以每次在胡同口上下车,是不想让胡同里的小孩子儿跟着车跑,也不想让胡同里的人用敬畏的眼神看他。

城西这边的胡同就不一样了,以前和现在都是城郊,住的都是老百姓,房子也没人规划,建的有点儿乱。

城郊的地不值钱,所以这里建房子并不那么寸土必争。或是因为有树,不想把树给伐了,所以大家建房子都避开了那些树。因此也显得道路不规整,时不时要拐上个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