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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碌碌,算由天由命,也由人逼。暑往寒来人渐老,多少兴衰翻覆。点石为金,指山为宝,未满人欲。千方万计,到头那个知足。
何似忙里偷闲,山间林下,净扫黄茅屋。明月清风俱是伴,又有山青水绿。斗酒诗篇,饥餐渴饮,且喜无荣辱。醉来还醒,醒来还唱一曲。
柳暗花明风波至
杖尖戳出,进而将己身所引动的太上八卦炉的灵形真髓所化作的天灾风暴,咸皆在形质的轮转之中,变演成纯粹的雷霆,复又教这苍白玉雷借由着竹杖的牵系,在道法乾坤本源之地,凝聚成一轮龍纹先天白玉镜。
楚维阳用这样举重若轻的方式,以己身磅礴的伟力与先天道器莫测的灵光,仿佛在轻而易举之中撬动了一处又一处界天的道法乾坤本源。
那万象的沸汤在旁人看来时,浑似是某种表象,而在楚维阳的面前,则好像真个仅只是一锅沸汤而已。
这仿佛并非是某种强行伪装出来的从容,而是真正在面对着这些的时候仍旧犹有余裕。
可是这样看,旧世的海疆之中,已经没甚么能够逼迫出而今的楚维阳最为绝巅的手段了。
四大界天便已经是极致。
而楚维阳用这样举重若轻的方式,便已经足够定鼎万古的道争,从根源上和前路上,否决了一部绵延万古光阴的道统。
而也正是因为楚维阳对于天意明晰而旧世清朗的主动推动作用,新世的大宏愿贯穿着岁月光阴,逆乱着因果,牵系在了三位王佛的身上。
但更重要的则是天意的明晰与旧世的清朗,对于邢老道人最后这几步路的主动推动,内外天地的磋磨与无形无相的旧世熔炉的煅烧以更为顺畅的方式在进行着。
而且,楚维阳主动推动着天意变化,而这种推动的方式,也使得频繁动用的诸般先天道器给了邢老道人以更多的体悟,于是,教道人在天地变化的顺畅进程之中,更凭空多了份己身的迅疾进益。
这仿佛是楚维阳推动的天意的变化,所在这最后一步叩问天门的过程里,回馈在旧世海疆之中的变化。
天意莫测,其玄妙本就在于此。
那种无法想象的进益,甚至在真正抵近天门之后,仍旧未曾有所停歇的进益,仿佛那旧世天宇所化作的无形无相的熔炉之中,焰火正将大鼎煅烧得赤红,无垠的万象浊煞的意蕴正在其中酝酿着,并且与道场的万象诸气所交织与共鸣。
这是在真正意义上,要一鼓作气将本命宝器煅烧成先天道器的过程。
没再有分毫的延缓,更没有分毫的迟疑。
毕竟,对于邢老道人而言,他已经延缓与迟疑了万古岁月。
他已经历经够了这样的沧桑洗刷。
要的便是一鼓作气,要的便是纵身一跃!
甚至这一刻,在邢老道人的身上,那种“浑无顾忌”的心音之绽放,其声势之浓烈,甚至已经盖过了邢老道人本身的修为气息与道法意蕴的变化。
而也正是在如是的一往无前的声势与真正进程之中,连楚维阳都在体悟着那愈发浓烈的含义过程之中,认为邢老道人真个要弯道超车,在探索超脱层阶的路上,后发而先至。
那无声息间的浊世浪涛与狂风已经涌起,似是已经在以和邢老道人此时间的进益一样磅礴的气焰,疯狂的朝着着九天十地的旧世海疆之中遥遥砸落而至。
一切的进展本身,似是在这一顷刻间,因为这邢老道人的后发先至,而有了明晰的标的。
邢老道人的进益本身,在这一过程之中,似乎已经意味着那即将到来的一切的尺度。
甚至,正是借由着楚维阳对于先天道器的熟稔认知与理解,楚维阳更能够真切的体悟邢老道人将本命宝器煅烧成先天道器的明确变演之进程。
快了,一切就要快了!
这本该是真正教人心神悸动的时候,可是偏生在这顷刻间,楚维阳的心境反而更进一步的松弛了下来。
未知才是真正教人恐惧的,仿佛那利剑悬而未决,时时刻刻都有着要落下来的风险。
但一旦事情咸皆有了明晰的标的,那么对于楚维阳而言,连带着那种心绪之中最后一抹忧虑和若有若无的未知恐惧,也在这一过程之中烟消云散去。
而且,楚维阳也并非是在原地驻足,仅仅只是以震慑着芸芸诸修的磅礴声势,在做着定鼎旧世道争的事情。
伴随着那漫天的梵唱,伴随着时间在事实上的一点点微茫的流逝,但是在楚维阳的道场三界天之中,伴随着三株神通果树咸皆缠裹着磅礴浑厚如大日真阳的大道宝丹,疯狂的汲取着最后所蕴藏的灵韵而推动着己身支撑天地乾坤的灵形在枯荣之中变演。
伴随着从泰一玉皇天的玉京山中,那煌煌如钟鸣鼎磬之音的曼妙道声在这一刻贯穿三界轮转,贯穿道法乾坤本源,贯穿万象诸道诸法群生,这一刻,那已然非只是玉京山法会,那是真正将楚维阳道场三界咸皆囊括在其中的乾坤万象之法会。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磅礴法会之中,道场三界在共鸣着三元丹田,万象群生在交织着万象诸道诸法,在真正轮回的广博轮转生息之中,死生、阴阳、虚实的诸般繁盛演绎之中,岁月、须弥以及量劫的力量在不断的碰撞与磋磨。
那是要在宇宙万象的辉光之中,酝酿出真正能够贯穿始终,真正能够恒常不易的无量量劫。
所以,哪怕是在邢老道人弯道超车的大步疾行的过程之中,楚维阳己身的进益也在不断的朝着双道途咸皆九境,朝着原本预设的万仞山岳拔地而起,撞向天门的过程变演而去。
没有天地之力加持,也不再有浊世的天意垂青,这一刻,楚维阳是在纯粹因着己身的底蕴而有所进益。
而这一刻,感受着邢老道人的修为气息变化,再感受着己身在最后第八境的进程里的这段“滑行”的过程。
道人已经有所明晰的认识,大抵楚维阳将要以仅仅慢上半步的进程,紧随着邢老道人之后,走到叩开天门的一步去。
一切终将要到来,在真正诞生了这样的认知之后,楚维阳反而极致的平和了下来。
他已经做得了己身所能够做得的一切。
从道法,从修行,再到认清混朦法的本质,在正本清源的过程之中定鼎道争。
从己身再到这旧世海疆,楚维阳已经做出了他能够做出的一切。
这一刻,伴随着那漫天的梵唱,楚维阳反而像是心境更为极致的松弛了下来一般。
在平和与淡然之中,连带着那种高处不胜寒的真正幽寒体悟,也在这一过程之中,渐渐地从楚维阳的心神之中褪去。
又或者说,是伴随着那幽寒之意,而同样有着某种灼热的气韵在同样生发,在相互之间的中和之中,教楚维阳归于最为寻常的状态之中去,并且在这一过程之中,随着那无形无相的冷热之间的洗炼与滋养,而使得楚维阳的精气神被调整至了绝巅状态。
那是支撑起道场三界的神通果树的灵形上,真正的枯黄落叶在相继纷纷扬扬的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