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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玄甫只听了半场,然后言说自己于五行篆法上有所通悟,遂起身欲要去闭关几日,并且要教所有人都不得打搅他。”
登时间,允寿的脸色便只剩了纯粹的愁容,他几乎像是要奔赴刑场一样艰难的站起身来。
“唉!这一个二个,尽都是鬼蜮阴物一样的心思!浑没一个省油的灯!”
正说着,允寿便步履迟缓的准备走出静室,直往会场中走去。
毕竟,少了一位东道,便不得不由他来主持大局,可以允寿的心性而言,平生又最是厌烦这样的事情。
而瞧见了允寿起身,允善遂也起身,随在了允寿的身后,只是等后面的人刚刚站起身来,还没迈步出去的时候,允函双手一抬,一边儿一个,便直直捉住了允兴和允净的耳朵。
允函浑是没有用上甚么力劲,可这会儿看去时,允兴和允净已经熟悉的龇牙咧嘴起来。
只是不管两人作甚么相。
允函冷清的声音略显沙哑的响起,仍旧婉转,却有些不似是鸟鸣一般了。
“你们俩跟着去凑甚么热闹?没见五行宗的大师兄都要往后躲么?热闹瞧的痛快了,若是被人以鬼蜮伎俩利用了,便该你们追悔莫及的时候,教人家来看你们的热闹了!
都安生一些罢!便在这庭院里,替我炮制灵药,辅助贫道再开一炉,以师门秘法炼成运雷元丹!”
闻听得此言时,允兴最老实,已经连连应是起来了,而一旁的允净反而咧了咧嘴,仗着自己是小师妹,便总要多几句话才肯罢休。
“大师姐,早先时你不是刚开过一炉宝药了么?怎么如今又炼?”
而闻听得此言时,允函的神情稍稍一僵,随即便见拧着允净耳朵的手稍稍用上了力道。
不管允净挤鼻子瞪眼作怪样,允函平复下了心境,才又不疾不徐的说道。
“承运雷元丹,不同于寻常宝丹,只看灵药累积,便可开炉而成,这一套宝丹,关隘在于承运二字,再辅以吾宗秘法,最宜在这等风波汹涌声势激烈的时候开炉炼丹!许是会有意想不到的裨益。
再者说来,允净,刚开炉炼过宝药,便不能再炼了?如是修行不勤恳,如何能成天心伏魔大道!”
一番话说到最后,终是教允净这儿没了甚么回音儿。
而听得了这般言语,连在去往会场的路上,允寿都几乎下意识的与允善感慨道。
“大师妹如今修法之勤恳,远胜往昔,如今看,专修伏魔之道未必见得是坏事儿,许能教师妹日后成就再高卓……三……分……”
正开口赞叹着,偏偏当允寿走到会场门口的时候,一仰头,正看见了楚维阳与卢北海缓步往会场走来的身形。
如今,两人的气机都极尽隐晦,错非是允寿亲眼得见,只以气机感应,便浑是要将两人忽略了去。
于是,允寿终还是将上一句话的尾音儿一转,立身在会场洞开的门扉前,朗声开口道。
“哦?是五毒道友来了!还有卢道友!未料想你们来的竟这样的早!”
而随着允寿的话音落下,登时间,喧闹的会场之中登时间一派寂静,玄元两道的修士,尽皆偏头看向了楚维阳这里。
迎着诸修的注视,楚维阳只浅浅一笑。
“实则是诸位道友相邀,贫道不敢有分毫怠慢,另外,早些前来,也是有一件事情,与上明宫的小孟道人有关,想要提早说与诸位,烦请大家伙替贫道做个主。”
闻听得此言时,允寿的脸上明显的露出了些许的不安神色来,只是迎着楚维阳那似笑非笑的面容,允寿终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哦,是……甚么事情啊?”
“早先时,上明宫意欲污蔑贫道,此事就不说了,只是日前,上明宫的小孟道人又意欲强闯贫道道场,幸而贫道还有些许手段,再加上五行宗的胡道友追赶而至,遂惊走了小孟道人。
而后贫道听闻了外海的诸般传闻,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合该是冲着贫道的五行毒煞法门来的,因而说与诸位,替贫道做个主。”
话音落下时,允寿直露出牙疼一样的痛苦表情来。
刀斩运途乱天机
楚维阳未曾长久的关注允寿的神情变化。
毕竟也算是曾经长久相处过一阵的修士,楚维阳大抵上能够摸透允寿这里的所思所想,无非是怕麻烦而已,但若是真个将诸般事情摆在了他的面前,真正打破了教他反复犹疑的那一层藩篱与屏障,这位神宵宗大师兄,也将会展露出属于雷修天骄果决的那一面来。
因而,此刻楚维阳的目光遂越过了允寿道人,直直的看向了仍旧陷入一派沉默之中的会场内。
此时间,玄元两道修士的鼎沸声势仍旧处于戛然而止的境遇之中,而随着楚维阳的话落下,一眼环视去,遂能够见得泰半元门修士笑而不语,而余下半数玄门修士,虽说尽皆神情各异,但那种不满的神色已然明晰的展露了出来。
楚维阳明白,这会儿大抵这半数的人,尽都在心中谩骂,至少也是在埋怨着自己的。
而错非是因为昔日里一路在外海深处杀出来的声名,倘若是真正的一位寻常的筑基境界散修说出来这样的话,许是这会儿便已经能够听到那些“污言秽语”响彻在偌大会场之中。
可饶是如此,楚维阳关注着诸修的神情变化,仍旧有些不明所以。
缘何竟如此的泾渭分明?
自己这儿可只是起了一个头,还未曾将话说透呢!
而就在楚维阳兀自沉吟思量着的时候,会场之中,元门一众修士的前列,白骨观的霍柏虎道子才笑着开口言说道。
“山主未曾到来之前,贫道正与诸位言说着这件事情呢,昔日里上明宫道人欲陷道友于不义,更以亲笔手书信笺传遍诸宗,欲将吾等尽数都拖下水,更要挑明玄元两道的诸般矛盾,搅动风云,用意之败坏,其心可诛!”
闻听得此言时,楚维阳遂有所恍然。
这是在自己抵至之前,白骨观的修士已经开始往上明宫的身上“泼脏水”了,只是浑无有实证的时候,在会场之中也只得落到相互间以言语争锋的地步。
可偏偏楚维阳的现身,言说着同样的一件事情,反而起到了盖棺定论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