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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唾弃,柳全带着人,将这?些勾结土匪的商户一家家地往牢里?逮,府衙的大牢都被塞得满满当当。
另一边,贺池带着跟随他?剿匪的小队上了?攀云山。
寨子里?只剩下一些没有战斗力的妇孺小孩,是其中一些土匪的家眷,除此之外,便是后山院子内被土匪们?掳来的人了?。
院子里?除了?二十?几名女子之外,竟然还有十?来名男子,众人都面色死沉,即使知道被解救了?也没有露出喜色,贺池没有多问什么,只告诉众人可以跟随他?们?下山,然后便可自行离去。
贺池让人带上了?刘元,轻易便进到了?库房,龙虎帮和?那些小匪帮不同,他?们?主要的收入便是和?商人的合作以及商队每年向他?们?缴纳的过路费,积累了?这?么多年,已经是一笔很可观的财富。
刘元为了?能捞到更?多的油水,一直便想挤走高实自己来掌管庶务,仗着吴天虎偏心,他?把手伸得很长,对库房的很多事?务都有了?解。
刘元抱过账本放到贺池面前,谄媚地笑道:“王爷,账本都在这?里?,还要找什么您告诉我,我保准给您找到。”
贺池随便翻了?翻,倒是意外地发现账目竟然记录得十?分细致,他?没有细看,吩咐下去将赃物和?账本全部装箱,带回封宁。
刘元为了?表功,将吴天虎房里?藏了?不少好东西的事?也抖搂出来,他?带着贺池前去,殷勤地打开密室,里?面放了?不少金银玉器,成色打眼一看便知价值不菲,除此之外,竟然还有几幅画像,贺池不甚在意地打开,眼神却忽地凝住。
青衫墨发,低眸浅笑,上面画的赫然正是云清。
他?又打开其他?的几幅,果然都是各种各样?的云清,一些情态明显能看出是画师杜撰,却偏偏用了?云清的脸,贺池脸色发沉,眼神像要杀人。
难怪那个院子里?有这?么多男子,原来如此。
他?放在心里?只敢小心翼翼靠近的人,竟然被人这?样?亵渎,贺池一言不发地撕毁画卷,又命人端来火盆,默默地将所有画卷残片焚烧干净,然后起?身下令。
“回城。”
语调冷硬,让人不寒而栗,刘元惊觉自己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一路战战兢兢,生?怕瑞王一个不爽便结果了?他?。
进了?城后,贺池让人把赃物送到府库,而他?则是带着犯人去了?大牢。
这?些家眷有些或许还没来得及做恶,有些却也是手上沾了?血的,具体要怎么判罚,还得等审过之后再做决定?,贺池让狱卒把人带下去,自己则是去了?最里?面的牢房。
不多时,令人胆寒的惨叫声从最里?面的牢房传来,土匪们?心惊胆战地挤作一团。
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关?的正是吴天虎。
——
云清之前让商人们?出钱修路时便查了?他?们?的底细,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动和?龙虎帮有勾结的这?些商人,现在龙虎帮伏诛,这?些人听到消息后必定?会逃,他?必须马上派人去拿人。
昨夜抓了?那么多土匪,府衙中的衙役已经分身乏术,便只有动用宁州大营的人手。
云清把商户的信息交给柳全,柳全领命而去,他?又紧接着传了?元福公公过来询问府中的情况。
昨晚王府下人全都参加了?混战,纵然有侍卫们?挡在前面,可土匪凶残,下人们?在后面抵挡敌人时也有人不慎受了?伤。
云清沉吟道:“所有人每人发五两?赏银,若有受伤致残者,咱们?王府负责养着,调去做不需要体力的差事?,其余受轻伤者,每人补发五两?,伤好之后再上工,不扣工钱。”
元福公公连忙应了?,“奴才代他?们?给王妃磕头了?。”
王府下人大多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主家可以随意发卖他?们?,没多少主子会真把他?们?当成人对待,虽然这?些规矩自古如此,可元福公公也是从一个小太监做上来的,有时也难免会物伤其类。
元福公公没忍住抹了?抹眼角的泪,云清这?么做,实在让人敬服。
……
忙了?半上午,终于把紧要的事?全都安排妥当,云清惦记着回来复命的柳全,没有回房休息,打算在软榻上眯一会儿。
贺池到来时,整个梦溪堂都十?分安静,连阿舒也被打发去休息了?,他?径直走进书房,便见到了?歪在榻上睡着的云清。
他?慢慢走进,站在榻前低头看着云清。
所有人都以为吴天虎劫持云清是为了?和?他?谈判,没人知道他?还存着那样?的龌龊心思,若是云清真被他?劫走,他?根本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幸好他?们?不知云清的厉害,没有带上全部的人手,让云清昨晚靠着这?么少的人生?生?拖了?那么长时间,才没有让他?们?得逞。
云清睡得极香的模样?,呼吸轻缓,面容沉静,贺池没忍住伸出手,想要轻轻触碰他?的脸,却转念想起?自己刚从大牢回来,手上或许还沾有血腥气,便又收回了?手。
贺池从内室取出被子盖到云清身上,轻轻帮他?掖好被角,起?身的瞬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你,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让我有机会回来救你。
承诺
云清睡醒时,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看着身上的被子?,便知应是贺池来过,毕竟阿舒给他盖被子?从来不?会像这样, 左一床右一床, 把本来便不?大的软榻塞得满满当当, 边角也掖得严严实实,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
他整个人埋在柔软的被褥间,身周是一片融融的暖意,云清惬意地?呼出一口气?,他这一觉睡得很沉,像是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醒来却忘了干净,只在心间残留了一点愉悦,让他生出一种懒散的满足感。
阿舒推开书?房的门缝闪身进来,又连忙把门掩好?。
已经进入冬月中?旬,白天有太阳晒着时还算暖和,早晚却已经泛起了寒意,今日有风, 便刮得人更觉寒冷。
阿舒打算进来给他家少爷烧个炭盆, 怕他因为这骤然冷下来的天气?着凉。
他搓着手往里走?,却冷不?防听到了云清的声?音:“阿舒,什么时辰了?”
阿舒睡了一觉又恢复了活力,他抬头脆声?应道:“少爷你?醒啦!马上就戌时了,少爷饿了吧?厨房已经备好?晚膳了, 少爷起来就能用。”
阿舒说?着上前点起灯, 驱散了一室昏暗。
云清眯了眯眼睛,撑着身体坐起身来, 今天一整天他只用了早膳,现在确实感觉腹中?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