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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绒要往回抽手,封暄不慌不忙地反扣住她,他的手指头长,指腹带着薄茧,往常就没少用那双手作乱,此刻顺着她的袖口往上,半点儿多余的动作都没做,只是沿着她的手臂走了一遭。
那粗粝而火热的触感游走在司绒的小臂,顷刻间就把她拱出了汗,面上沉静,耳尖却红得像滴血,小臂整个发麻发烫。
这个正经的老手。
终于在徐夫人只离司绒五步远时,封暄松开了她的手。
徐夫人把师红璇一起叫过来,三个女子往厢房去净面饮茶,而后挨个把客人们送上马车。
司绒看不出醉色,但眼里已现了重影,一上马车就端不住,歪在车壁上,昏昏欲睡。
马车驶过一个街角,封暄掀开帘子入了车厢,勾住她的腰,俯首就吻住了。
她喝了酒,体温偏高,导致比往常更敏感,脾气也比往常更难捉摸,她不让封暄解她半件衣裳,自己却要对他胡作非为。
封暄由她想怎么样都行,甚至耐心地教她,手把手地教。
她脑袋混沌,下手没有轻重,把他弄得倒吸口气,司绒抬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嘘——噤声。”
醉是醉了,仇还是记得牢。
封暄覆盖她的手背,带着她一道动,最终不得尽兴。
回了镜园,房门“砰”地一关,在静夜里砸出巨大声响,掩盖了刺耳的裂帛声,封暄一刻也不想等。
徐清弦珍藏的陈酿是好东西,酒液流达他们的四肢百骸,某种程度上麻痹了他们的脑袋,让他们只记得原始的亲吻。
记得彼此的温度和力道。
司绒跪在窗下的长榻,手指头抠破了窗纸,把它扯得破碎,她的低泣声也破碎,数次倒下去,又被封暄扶住。
她没有支撑,像根基不稳,又偏偏承受巨浪拍打的小舟。
他轻柔地吻她。
也凶狠地爱她。
作者有话说:
总会老的,但总有人还年轻。——出处是刺猬乐队《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于九霄》原歌词: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
猫眼窥春戏
封暄顶着寒冽的山风回到镜园。
进屋后, 发觉窗子开了一道缝,屋里游走着一道冷风,徐徐地驱着屋里的靡靡气息。
他绕到屏风后,司绒正在穿衣, 背身对他, 发丝随意地垂下来, 露出一截腰线,笼着微光,封暄只要撑开手,就可以罩住她的后腰。
司绒听到脚步声, 回头看了他一眼。
小衣遮不住昨夜的狂乱, 红色的花瓣像从她身体里长出来,从脖颈往下延伸, 无规律地点缀在她身上,但她知道哪里最为集中。
所以但凡欢爱过后, 她都不让人服侍穿衣洗漱,那痕迹诉说着封暄情浓之时的讨要和给予,可以窥见他对她的喜好与偏爱,是独属于两个人的秘密。
封暄从后边儿帮着捞了一把她的头发, 司绒把外衫穿上,他再把头发放下来,五指伸进去, 捋了捋顺。
她系好带子后, 封暄已经把珍珠腰封从她左腰侧伸出去,司绒拉住, 右腰侧紧跟着伸出另一边, 她拉起, 一扣,珠串儿垂坠下去,发出细微的磕碰声。
挂耳坠,戴手环,佩项圈。
随着亲昵的增多,两人的默契渐渐不需要言语。
侍女送茶水进屋,望了眼屏风上投出来的两道身影,无声退出去了,那是一种融不进第三人的气氛。
穿戴整齐后,司绒坐在榻上,翻看太子殿下给她做的一份呈报。
太子做呈报,这是独一份的待遇,上边一一罗列了谈和的进度与日程安排,包括还未商定尚待实地勘查的边境线。
封暄捞着她小腿,搁在自己膝头,把她的裤腿儿撩起来,碰了碰她膝盖。
司绒额头的伤加上小日子,两人隔了十来日没做。昨日酒酣助兴,把司绒融成了一团棉花,舒坦的时候格外好说话,被封暄带着把花样玩遍了。
不加约束的畅快到了第二日就会酿出可视的结果,显得最惨烈的还是这两块乌青的膝盖。
司绒看完了呈报,含着一口萃山茶,咽下去润了润喉,问:“皇上的身子还是这样?”
封暄挖出一团药膏,敷上她膝盖,揉开了,稍一颔首:“嗯。”
他不爱谈起天诚帝,也不想与司绒多说天家父子的纷争,无论理由多么冠冕,感情多么淡薄,都不能掩盖那是人伦湮灭的相斗,是母子俩对君父的报复。
司绒没再问,等他净手回来,点点那份呈报:“昨夜师大人也同我提起边线一事,八里廊这条拱卫带地势复杂,雨季与旱季都会导致边境线的改变与模糊,尤其是你呈报中圈出来的这三片地方,因为边境线的来回推移,历年的冲突都在此爆发,导致地形越发难辨,双方各执一词,不肯为领土让步。”
“嗯?”封暄擦着手,越听越不对。
“你此前也说过,领土是我们谈和之前要敲定的前提,边线不定,阿悍尔和北昭就有再起冲突的可能,这是个隐患。加上榷场再有十来日便要正式开启,这两件事堆在一块儿,我仔细想了想,有些放心不下,”司绒抿了一口茶,继续说,“所以……嗯?你臭着一张脸做什么?”
我臭着一张脸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你要回阿悍尔?”
“不是……”司绒微怔,她昨夜虽然醉了,但宴席中说了什么话还是记得的,“我打算把德尔派过去。他打小在边线一带跑马,闭着眼睛都能把边线的形状摹出来,哪儿的水泽与草甸会随季节变迁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我想派他回阿悍尔,与阿爹派出的人一道走一遍这三片地方,北昭也得出个能拿主意的人,这事儿得双方一起做,敲定之后灭除隐患。”
“行,”封暄坐下来,拎着她的茶盏灌了一杯,“封祺去吧,身份足够,这事结束后正好入青云军磨一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