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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梵音《无量寿净土陀罗尼》,能消除业障、净化心灵,使人的魂魄渐趋g净。”穆冰瑶侧头睨着拓拔珩:“三皇子看起来很痛苦?”
穆冰瑶完全没有同情心:“看三皇子这么痛苦,可见心中起了许多不该有的妄念。正好,本郡主替你消消业障,还要不要再听一曲?”
拓拔珩好不容易压下那口腥甜,但五脏六腑似乎还在翻搅,心中骇然。
“看来郡主琴音,本皇子无福消受。”
她一个没武功、没内力的nv子,骑sjg湛、多智近妖也就算了,一手下毒的功夫和能招人心魔的琴音让她变得十分危险;若她有心致自己于si地,自己至少si了三遍有余。
“本郡主的琴音,的确不是人人能听,心存妄念之人便听不得。”
有人说最了解你的人,有时不是你的父母妻子,而是你的敌人。
“妄念吗?如果这个妄念太诱人,怎么能够怪人对它起了贪恋?”
“照三皇子这么说,许多掠夺都能合理化;不过说的也是,和野狼谈道德,本郡主也是执着了。”
拓拔珩深x1口气:“青城郡主,若本皇子娶了六公主,而你嫁予淮王;咱们也算姻亲,相互合作不好吗?”
“三皇子果然和珍贵人、璎贵人是同一国人,喜欢将人当傻瓜。你我都清楚,你娶六公主是存着什么心思;更何况和亲绝不是合作的保障,利益才是,怎么看三皇子与本郡主的利益都是背道而驰,何来合作之说?”
“别忘了六公主即将嫁给本皇子。”
“别忘了本郡主握有你的契约书。”
拓拔珩一滞。
穆冰瑶轻笑出声:“三皇子认为娶了淮王的胞姐,就是掐住淮王的咽喉?”
的确,他手中是有六公主,但穆冰瑶手中的那纸契约,才是真正掐住他的命脉。
拓拔珩笑得很有深意:“看来本皇子要让玉面战神意气用事,还得再多下功夫?
“本王意气用事的后果,恐怕不是三皇子殿下可以承担得起。”
段锦声音一落,人已经到穆冰瑶身边。
玉面战神一身绛红绣麒麟锦袍,在银光照耀下,俊逸的面容更显妖异;投向拓拔珩的目光,也带着危险与警告。
“殿下有需要这么明显告诉本皇子,谁才能令玉面战神意气用事?”
“本王是在告诉你,哪些人你惹不起。”
拓拔珩无所谓笑笑:“这次大秦行,本皇子最幸运的就是认识二位。明日本皇子便出发回北周,在此向二位道别。”他看向段锦:“等淮王殿下送六公主到北周来,本皇子必竭诚款待。”
说完转身,背后却传来穆冰瑶的声音:“三皇子,劝你还是把t内那口黑血吐出来;你业障太深,会连续三夜盗汗下痢。对了,本郡主顺便治好了你长年手汗毛病,不用太感谢我,只是不想你恶心到六公主。”
拓拔珩一愣,才继续往前走;直走到段锦和穆冰瑶看不见的地方,“噗”一声,一口恶血才吐出来。
拓拔珩的侍者忙上前扶住他:“殿下!”
拓拔珩拭掉嘴角血迹,看着自己的手。
这是穆冰瑶对他的警告,要他善待六公主,否则,她也可以让他si。
杜海“焚猪判案”一战成名,杜青天名号不胫而走。
当天整个京城都在谈论这件事,果真老天有眼,用两头猪就能让纨绔的恶迹现形;与这消息同时传出的,还有方家二公子与书生们在金玉满堂抢胭脂砚的事,也在翰林书院、四懿书斋传得沸沸扬扬;那方二公子砸五千两的嘴脸,基本上和蛮横的胞兄并无二致。
民间茶坊现在说书最津津乐道的段子,排名来相贺;结果一进书房,赵王就将纸笔摊在桌案上,让他写‘奏请帝王禅让书’。
欧yan墨青袍一掀,跪了下来:“殿下,当今皇上勤政ai民,深受百姓ai戴,微臣如何能起这样的让位书?这实在是大逆不道之举。”
段钤却冷冷看着欧yan墨,眉心隐含戾气:“欧yan先生,太子无德无状,骄纵妄行,可是父皇一而再、再而三容忍,夺他莫家军、拔他吏部与兵部权责、关他禁闭又如何?太子之位还是他的;莫家、李家因为助他先后倒台,现在王家也将投靠本王,为什么他都滚去太庙了,太子之位还攥在手中不放?”
“父皇是明君,但不是圣君;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父皇就真的把皇帝当得很好吗?”
“他纵容太子皇兄与李家g结,纵容张家、方家好大喜功办献宝船会,却毁人房屋良田、填人祖坟,爆发十万流民无法过冬。欧yan先生,你再说一次,父皇真是明君?”
“殿下慎言!”
“慎言?本王是不吐不快!欧yan先生,本王受教于先生,学四书五经、学做人道理、学经世济民,哪一日不是夙兴夜寐、临深履薄;岂是虚伪的太子、暴发户的燕王和只会打仗的淮王可以b拟?为什么同样是父皇的孩子,本王就不能当太子?”
“欧yan先生,您一味叫本王忍忍忍!本王要忍到什么时候?忍到地老天荒、忍到看自己的兄弟一个个爬到本王头上、忍到本王眼睁睁看着哪个兄弟登上高位,然后本王跪地称臣,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忍?哈哈哈!taade本王不忍了!”
“铿”一声,段钤将桌案上的茶杯直接往地上摔去,整只茶杯就像段钤的耐心,瞬间飞溅得支离破碎。
欧yan墨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儒雅潇洒的段钤,会有如此爆怒的时候;那狰狞的眉目,已经被登上九五尊位的yuwang给代替。
“本王贵为四皇子,三皇兄当不了太子大任,就该让贤给本王;父皇年老昏聩,许多事看不全了;故以欧yan先生为首的翰林院起草请命,建议皇上退位让贤,由四皇子直接即位为大秦之主。”
“殿下,这是篡位!”
“这叫让贤!”
“殿下!”欧yan墨倏的站了起来,老脸涨红,他身为大秦文人领袖之首,绝做不出这种大逆不道、背主求荣的事。
“老夫一辈子俯仰无愧,辅助不了殿下是老夫无能,但读书人的风骨尚存,绝不做这种助纣为nve、篡位窃国的事!”
段钤抬头觑着欧yan墨:“助纣为nve?篡位窃国?欧yan先生,你从穆冰瑶那里得到的好处,不只胭脂砚吧?”
欧yan墨浑身一震!
段钤冷笑一声:“要让本王看见先生忠诚很简单,您知道该怎么做,不是吗?”
夜凉如水,太庙。
段钊走到书房外的园子,看着满园盛开的木槿,绯红浅紫的花朵在枝头错落开放,不求最高,只求更高。
一名佝偻哑巴,端着茶盘,缓缓走了过来,段钊的随侍接下后,哑巴就又弯着背离开。
段钊道:“夜凉了,把茶端进来。”
走进内室,段钊遣走了所有人,从茶壶下取出一张纸,上面六个字让他笑了。
赵王明日bg0ng。
段钊从窗棂缝隙看出去,恰好看见一朵深紫se的木槿花,朝天空怒放。
‘木槿花西见残月’,木槿又叫无穷花,果然,月残了木槿花都不残。
只要不放弃,他仍有无穷希望。
终于到了赵王大婚之日。
今日京城的街道,是真正的十里红妆;红se绸带让整座京城以皇g0ng为中心,周围主要街道全都红彤彤的。
两队迎亲队伍同时从赵王府出发;迎娶正妻王轻云的花轿,由赵王段钤一身喜服,亲骑骏马迎娶。
沿街驻足的百姓没看过这么大的迎亲阵容,轿子上绣着百子千孙图,全是细细的金线g勒,即使今日yan光并没有很充足,却让轿顶如同一面发光的金扇子。
另一边则是十二人抬的豪华大轿,一路吹吹打打来到行g0ng的秦娥馆,蒙达王子帮涟漪公主准备的嫁衣是哈尔赤族的传统嫁裳,上面绣了哈尔赤族的传统纹路图腾,也是金光闪闪,亮丽纷呈。
八皇子段铨一身黑se云绫锦,系上大红绸花,他不是新郎倌,却代替段钤来迎娶涟漪公主。一路骏马英姿,也是看得路边小姑娘心脏乱了节奏,直喊没有yan光的早晨,天气怎么还这么热?
威远侯府。
王曜已经将王轻云背出王家,进了花轿,他的心情百感交集;即使知道自己妹妹喜欢赵王,但真心觉得这不是一桩良配。
赵王表面光风霁月,但武将天生不喜文人表面做派,所以就算看到如宝坞的花轿,也不觉得段钤有心。
若真有心,就不会迎娶正妃同一天,也招摇迎娶侧妃。
段钤平时一身白衣,今日大红喜服上身,俊逸潇洒的面容更添三分风流。
影五、影六被穆冰瑶派来‘观礼’,一路跟随,两人注意力却明显摆错重点。
“哼,等殿下迎娶王妃,咱们八人再叫上突击队下去当轿夫,你瞧瞧那几个人的脚,各个虚浮无力,一看就是中看不中用。”
“就是。”影五说完换影六:“等咱王妃出嫁,殿下的花轿也一定b赵王这顶好看百倍千倍!”
“等等两顶花轿狭路相逢,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快!跟上。”
影五期待中的对打戏码没发生,也各依时辰进赵王府,正妃先跨过火盆,不到一刻钟,换侧妃,一切顺利。
皇上、刘淑妃、王牧、王浩夫妇都依序就座,许多皇族宗亲也盛装观礼。
穆冰瑶随着段锦静立一旁,发觉蒙达身后的国师符泰,一双幽森的眸光一直盯着她看,那感觉让穆冰瑶眉心微皱。
她悄悄握了握段锦的手,给他传音入密,让他注意这个国师。
王曜没来,他送王轻云出嫁后,便回到东郊。
鞭pa0声响起,段钤左右逢源,左右各牵一条红绸,红绸上有一朵醒目大红花,他要带着两个美娇娘一起拜堂。
许多贵公子都很羡慕段钤,段钤也尽现得意之se,他的目光扫了一眼穆冰瑶,看见老七的手紧紧牵着她,心里升起一抹不快。
很快的,大秦的一切都是本王的,包括你。
白氏坐在主位心里很不是滋味,段钤一边牵着自己nv儿,另一边还牵着涟漪公主;已经大阵仗迎侧妃入门,竟也要带着她拜堂?直接丢进院子不行吗?
这府里大大小小都在看,以后谁会奉王轻云为正g0ng?他们会以为涟漪公主可以和正妃平起平坐。
段锦,今日欧yan墨没有来。
段锦眯着他的桃花眼,轻轻点头。
穆冰瑶看向蒙达、又看他身后的国师,心脏一跳!紧握段锦的手。
快!我可以确定,赵王要bg0ng。
段锦倏的消失在会场。
“一拜天地!”
穆冰瑶觉得符泰很诡异,不敢开启灵力,只让金云蝉观察他。
“二拜帝妃。”
段钤牵着王轻云和涟漪公主齐齐对皇帝、刘淑妃跪下叩首。
“夫妻对拜。”
段钤面向王轻云,与她两人行了对拜礼,正当众人要鼓掌时,涟漪拉了红绸,段钤被扯着转身,楞了一下,他知道涟漪希望也有个对拜礼,但这与礼不合,王家人都看着。
他佯装整理红绸,悄悄捏了一下涟漪的手,暗示她稍安勿躁。
“送入洞房──”
四个粉雕玉琢的nv童,分两组牵引着王轻云和涟漪公主分别进入自己的喜房。
穆冰瑶此时完全可以确定,哈尔赤今天一定帮了段钤什么事,否则段钤不会如此礼遇涟漪。
那三千勇士……
喜宴设在赵王府后花园的两仪殿,此时段锦已经回来,与穆冰瑶一起来到宴客厅。他小心翼翼扫了环境,这里除了正门面对后花园外,三面全是墙,除了几扇窗子,出口就只有正殿六片大门。
这还真是挟持人质的好地方,逃都没得逃。
参加喜宴的人陆续来到宴会厅,勋贵子弟逮到机会就灌段钤酒,但段钤十分克制,八皇子和身边几个幕僚纷纷起身挡酒。
段锦和穆冰瑶对四周的人事物都十分警醒,食物更是小心翼翼,段锦甚至吃了解毒丹。
酒酣耳热之际,婢nv又鱼贯出列,此时上了一道螃蟹羹。
秋天是吃蟹的季节,肥美秋蟹看得人人食指大动,而段钤一人一盅,婢nv端到桌上后,许多人迫不及待已经入口。
穆冰瑶舀了舀晶莹浓稠的汤汁。
有迷药。
段锦一顿,假装做吃食状,四周至少有四双眼睛盯着他和穆冰瑶。
穆冰瑶不用开启灵力,也感觉得到背后那双幽深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喜宴上许多人对螃蟹羹赞不绝口,突然不知何处传来“铿”一声,有人杯子掉落在地。
那一声响彷佛是个信号,一个一个宾客接连往桌上趴去,现场掀起一阵惊呼声,但尖叫的人也在瞬间陷入了昏迷。
穆冰瑶和段锦假装昏迷过去,整间大殿还清醒的,只有段钤、蒙达、符泰、王浩、皇帝和刘淑妃。
皇帝震慑地站起来,刘淑妃此时已经离开皇帝身边,来到段钤旁;而几乎同一时间,皇帝身后的侍卫已被蒙达击昏!
王浩立刻将皇上护在自己身后,摆开保护架势:“赵王!你做什么?”
两仪殿的大门被迅速关上,外头响起一连串兵器交接的杀伐声,两边窗户更跃进了十几名侍卫,竟是刘国公府的府卫,将整个大厅包围起来。
其中两名侍卫还押着被反手捆绑的欧yan墨。
“淑妃、老四,你们这是做什么?”
除了王浩,所有人都站到段钤身旁,刘淑妃畏畏缩缩,但眸光的兴奋骗不了人。
欧yan墨跪在地上一脸悲愤yu绝。
段钤将身上的红绸拔下,丢在一旁:“父皇,今日儿臣大喜,想向父皇讨份大礼。”
“你想弑父?就怕朕这颗人头,你要不起。”
段钤道:“父皇何必这么说?儿臣会不会弑父,可以看父皇的表现。”
王浩道:“殿下,您与皇上是君臣也是父子,怎么能联合外族,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蒙达啧啧地道:“赵王殿下,您瞧,和王家b起来,我哈尔赤对您多好?公主嫁给你,就是倾全族之力帮你;你娶王家千金当正妃,人家还站在皇帝身边与你为敌,太不值了!”
王浩“呸”的一声大骂:“无知蛮子,我王家的忠诚岂是你们这些南蛮鴃舌懂得!赵王,你枉为读书人领袖,风骨何在?忠诚何在?”
“忠诚?岳父大人,云云已经嫁给本王,说到底……本王才是您该忠诚的对象。”段钤试探道。
王浩一凛,他顿时感受到身后皇帝s来的目光,怒斥道:“放p!我王家世代忠于大秦,杀东陵、平北周,侵我国土者,都是我王家的敌人!今日面对乱臣贼子,更是人人得而诛之,我王浩没念多少书,但脑袋清楚得很!”
趴在桌上假昏的段锦,听到王浩这句话,都不禁想跳起来为他鼓掌。
“那是你没看见王轻云在本公主手中。”
一道清扬得意的nv声传入,王浩大惊:“轻云!”
王轻云的双手捆绑于后,被一身喜服的涟漪公主拿刀架在脖子上,缓缓走了过来。
“爹!”
王轻云看到现场状况大骇:“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段钤温和看向王轻云,但说出来的话却令她震惊:“云云,快来帮本王劝劝岳父大人,只要岳父大人愿意投效本王,明日,你就是大秦的皇后。”
“殿、殿下!”王轻云整个人懵了。
“赵王殿下,拿nv人要挟,你还有没有脸?”王浩急了。
“岳父大人,大行不顾细谨,这点小事,云云会帮本王的。”
段钤看向皇帝:“父皇,是您待儿臣不公;太子无德无能,您却迟迟不肯废太子;儿臣究竟有哪里不能取而代之?难道父皇觉得儿臣b不上太子皇兄?又或者──”他指着昏厥的段锦:“您想将皇位传给老七?呵呵……玉面战神又如何?还不是被本王药昏了,只能躺在那里任本王宰割?”
段钤见皇帝紧抿着唇,深邃眸光满是冷漠,他已经失去耐心:“父皇,您让,还是不让?”
皇帝冷道:“让如何?不让又如何?”
段钤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摊在皇帝面前:“父皇愿意让,就按这张纸上的内容誊写一遍。”
皇帝低眉一看,纸上说自己昏聩、太子无德。今日赵王婚宴,太子却伙同淮王残害百官,yu意bg0ng。幸四子赵王智勇双全、看破y谋,与哈尔赤蒙达王子协力勤王,挽救百官x命,故决定退位为太上皇,即日传位于四子赵王为大秦新帝。
“若不让……”段钤拿出另一张纸:“很遗憾,父皇重伤于淮王之手,本王救驾不及,父皇危惙之际,写下禅位诏书,传位于四子为大秦皇帝,并讨伐太子乱党,杀无赦!”
“你这个混账东西!朕竟然生出你这样大逆不道的孽子!你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
段钤指着欧yan墨:“怎么会呢?欧yan先生是三大儒之一、翰林院之首,他亲耳听到的话,怎么会有假?更何况……还有本王的岳父大人作证。呵呵,有欧yan墨和震远将军,大秦还有哪个文人武将不服气?看看昏倒的这些大臣,等会儿儿臣救了他们,他们还不感激涕零?”
一旁刘淑妃道:“老四,快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段钤点头:“岳父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一边是已经无力回天的父皇,一边是你的nv儿nv婿,只要您愿意过来本王这边,明日,云云就是大秦皇后、您是国丈,王家就是大秦。
此时信纸上写的是一道如何通过外交努力,来达到与边境邻国和谐的相处之道。
自古守国需武,治国需文;然朝堂上武将多多少少都很歧视文臣,认为文人手无缚j之力,只会摇笔杆、动嘴皮子;建国守国,靠的都是武将。
所以对文臣而言,若能纵横捭阖,平息战争于杯酒之间,省却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绝对能大大满足文生心中的英雄梦!
这,也是欧yan墨心中的英雄梦。
出题的人是谁?为何这般了解他?他都已经开始在心中组织起文章脉络,打算大书特书。
“老爷,墨磨好了。”书僮磨的还是那方上好的胭脂砚。
欧yan墨扑好纸,蘸笔,yu下?
负气地搁下笔,走出书房门前,却在打开门之际又走了回去。
心痒啊……
这样难得的好题目,不只他自己想写,也想拿到翰林书院给那些学生写。
算了,写着玩,谁说不能写着玩?
欧yan墨坐回书桌前,开始振笔疾书。
这一写便yu罢不能,直至三更方歇。
第二天,穆府收到穆晟家书,信中提到他已经到了易州,易州那里情况并不乐观,而且流民状况b想象中多,他必须延迟回来的时间。
信中虽然没写什么,但是穆冰瑶眉头微皱,流民情况b估计多?是多多少?状况不乐观,是差到什么程度?这些穆晟当然不会在家书上写,不过他能写信回家,应该也会上书皇上,看来她要问段锦才会知道。
左氏心里泛起酸意,穆晟的信每个人都提了,就独独缺了她;而且字里行间充满对叶氏的想念和牵挂,甚至还有一封给叶氏的私信,让她心里妒恨难消。
她的眼神x1引了穆冰瑶的注意:“左氏,你眼睛不舒服吗?”
左氏一愣,忙收回心神,讪讪地道:“妾、妾身是担心老爷……”
左氏心里犯嘀咕,这个青城郡主实在太碜人了。
老夫人一脸忧心:“这要延迟回来,是要延迟多久?”
叶氏0着自己肚子,也是轻颦着眉忖道:“原本预计九月回来,若要延迟,估计要十月以后了。”那时她也已经过了四个月,要显怀了。
“祖母、母亲,父亲若要入冬以后才能回来,必须帮父亲寄些御寒衣物。”穆冰瑶道。
叶氏道:“当初老爷出门前,妾身已经帮老爷准备了两件棉袄、两件斗蓬,还有一件狐狸氅;不过听说今年会有大雪,妾身去锦绣楼,再帮老爷多准备一些保暖衣服送去。”
叶家靠布匹起家,锦绣楼的绣娘在京城是排得上号的。
说到这里,叶氏已经坐不住,老夫人也没心情,所有人便识趣散了,叶氏约穆冰瑶明天一起去锦绣楼。
走出北雁堂,穆冰莹忍不住叫住她们,说既然要给父亲裁衣,不如家里大大小小都一起做了。
叶氏和穆冰瑶对视一眼,当然知道穆冰莹打的主意,无非就是想给自己多裁两身。
晚上段锦翻墙进来,吃完消夜段锦将穆禛如何逗得“爹爹的爹爹”开怀大笑说了一遍,穆冰瑶不得不佩服段锦,果然“用兵如神”。
其实下午穆禛带回满车子的礼物,她就知道穆禛入了皇帝的眼。
等穆禛睡了,段锦才把流民状况说给穆冰瑶。
运河经过泉州、荆州和易州,穆晟的队伍到了易州就发现,状况远b大家在京城听到的严重。
那方谨简直不是人,易州被毁良田超过一万亩,还不知道荆州和泉州状况如何?荆州号称大秦鱼米之乡,穆晟的救济团队,甚至担心起明年的收成,能不能应付得了明年冬天。
穆晟除了处置当地不法官员,还向朝廷要求八十万石的粮食,这是第一批,他估计大致要三批才够;而今日皇上已经批下奏折,同意第一批灾粮于三天后出发。
“谁负责筹粮?运粮官是谁?”
“小仙姑说到重点了,这次筹粮的是户部度支员外郎梁宽,而运粮前往的是关翊和杨游。”
“梁宽?”太子的人?
穆冰瑶眉心微皱,梁宽原本大家以为是保皇党,但经过赵王bg0ng,才知道原来他早已是太子的人。不得不说这几年,太子在收买人心上,还是颇有斩获。
而关翊是楚江提拔起来新任的司农少监,杨游更是段锦的人;由他们两人押粮下乡,倒也合理,但不知为什么,穆冰瑶就觉得有猫腻。
见穆冰瑶皱眉,段锦失笑的伸手抚平她的眉心:“本王的小仙姑真是忧国忧民。”
“难道你不忧?这人选是怎么决定的?”她抓住他的手。
段锦表情诡谲:“梁宽身为度支员外郎,筹粮天经地义,但梁宽不认识关翊,却主动举荐关翊押粮前往易州,由黑豹骑护送。”
灾粮关乎整个易州今年冬季的粮食,所以押粮责任十分重大,但同时押粮也是肥缺,梁宽竟举荐一个不到三十、新任的司农少监,特别是他和关翊还不熟,这会不会太奇怪了?
而且找黑豹骑护送,那他们哪来油水?
“小仙姑觉得有问题?”段锦嘴角上扬。
“别告诉我你觉得没问题,押粮官这个角se,要嘛就是给自己人分一杯羹,要嘛就是陷害仇人用的,你说呢?”
段锦将穆冰瑶拉进怀里,眸光沉了沉:“太子皇兄还有不到十天就会出太庙。看来,他对付完四皇兄,接着目标瞄准本王了。”
当然,这也要段锦愿意给他机会才行。
接着两人说起涟漪公主尸t上的秘密,段锦已经知道涟漪身上被种了些什么,脸sey沉的可怕。
他认为符泰帮阙勒可汗炼续命蛊,恐怕不是只延年益寿这么简单;如果光透过段钤的血ye就能施术到段锦的梦里;那颗有大秦血脉的续命蛊,能发挥的效果,恐怕更可怕。
穆冰瑶听段锦这么说,脚底就窜起一gu凉意:“不行,我要去见赵王,有些事必须问清楚。”
两人洗漱上了床榻,昨日段锦恰巧宿在穆冰瑶房里,才让穆冰瑶发现符泰给段锦下控梦咒,所以为了抓符泰,段锦决定这几天都宿在琼琚苑。
段锦搂着穆冰瑶闭上眼,第一次那么期待去见那个“杳儿”。
果然,段锦睡着没多久,又来到那座山顶g0ng殿。
他一转身,就看到“杳儿”。
而躺在他身边的穆冰瑶同时眼睛一睁,金云蝉开始在段锦头顶盘旋。
“又是你。”段锦眸光一凝。
杳儿一脸凄楚委屈,段锦不得不说,要不是知道有人ga0鬼,否则顶着一张穆冰瑶的脸,做出这样凄楚委屈的表情,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完全无动于衷。
“既然你不相信杳儿,又何必来找我?”
段锦心里冷笑,明明是你把本王招来,倒说是本王缠着你?
小仙姑说眼前这个身影,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形象,最容易引诱他犯罪……
今天她果然没穿白衣,换了一件绯se轻纱襦裙,显得更飘逸动人。
段锦非常不客气的,一双邪魅蛊惑的桃花眼直盯着“理想型”瞧;嗯,脸旦十足像小仙姑,但身材……b小仙姑有料一点儿,看来自己“回去”得交代陆一凡,开些补身、开胃药材,给小仙姑补补。
这可是攸关自己福利的大事。
杳儿见段锦这样看着自己,脸se有点不自然,故做娇羞:“段郎……”
段锦走过去,直奔主题:“你说是瑶儿把你禁锢起来?本王不相信,瑶儿不会巫术。”
杳儿把委屈和愤怒结合得恰如其分:“她骗了你!虽然杳儿不知她是怎么学得的,但她真的会巫术!段郎,你一定要离开她,否则你会被她害si!”
说完往前靠了一步,x前若隐若现的两团“x器”b近,让段锦鼻腔里一gu热流涌动,心想找陆一凡实在刻不容缓,这果然是本王的“理想型”。
这妖孽……
穆冰瑶一脸黑。
段锦伸手阻止杳儿的前进:“没证据之前,本王不会相信你说的事,但你可以告诉本王,除了杀瑶儿之外,有没有让你脱离禁锢的方法?只要做得到,本王倒是可以帮你。”
杳儿咬牙,眼神妩媚而幽怨,段锦心里腹诽,果然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形象,直g得自己差点把持不住。
杳儿咬着唇,过了半晌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段郎,你能帮我将涟漪公主的尸t带出来吗?她身上有可以让杳儿解开禁锢的蛊。”
段锦挑眉,不忘作戏:“涟漪公主身上有蛊?什么蛊这么厉害?”
舍不得儿子,套不着狼,杳儿道:“涟漪公主的心脏里,有一颗蜂鸟心。”
“那本王把它挖出来。”
“不!”杳儿一急脱口而出,又忙掩饰:“不能直接挖取,需有特殊方法才行。段郎,以你的身份,带走一具尸t很容易,你帮帮我吧!”
“行,你要本王将尸t送到哪里?”
杳儿高兴道:“明日子时,段郎将尸t送到城西长寿巷的慈惠庵。”说完又幽幽道:“段郎,杳儿现在只是一缕幽魂,你不要带人来,yan气太重的话,杳儿就出不来了。”
“行,本王知道。”知道你在胡扯。
段锦猛然睁开眼睛,一旁小仙姑手掌上金光也渐渐消失;段锦起身吻了一下她的手指,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就直接将人压在身下。
“大妖孽!”
天亮先去找陆一凡。
第二天用完早膳,叶氏、穆冰瑶、穆冰莹来到了锦绣楼。
锦绣楼已经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的绣楼,尤其是李家少了李旭,李氏产业一落千丈;李霜的父亲担任家主原本斗志昂扬,但子孙不济,不到一个月时间,他们就知道,是他们把事情想得太容易,心里都有点后悔挤走李旭。
穆冰莹见到琳琅满目的布匹,目露贪婪;穆冰瑶见状,便有意无意提醒她,多的得从自己的例银扣,让穆冰莹恨得牙痒痒。
穆冰瑶倒是挑了很多布,大多是给穆禛的。
穆冰莹见状嗤之以鼻,一个野孩子也当成了宝。
穆冰瑶还选了一匹蚕丝雪绢,要给段锦做里衣;皇子的衣饰皆为g0ng制,刺绣和图腾都有特殊规定,所以她想帮段锦做件里衣,他的生辰也快到了。
结账的时候,穆冰莹让朱儿偷偷多拿了两匹布;叶氏瞧见,虽心里恨极了穆冰莹,但她毕竟是穆晟的nv儿,穆晟不在,身为他的妻子,还是得照顾这个嫡长nv。
叶氏最后睁一只眼闭一支眼,一起把账结了。
买完跨出锦绣楼,背后传来声音:“唉呀!这是谁?莹儿、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