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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微贱?
皇上能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家亲儿子,也是庄亲王几个所没想到的,揆叙跟鄂伦岱他们几个更都快傻了。
这话一出,岂不是皇上自认饥不择食,当年为良妃娘娘所惑?
咳咳。
打住打住,皇上怎么说,他们当臣子的就怎么听,可不带发散联想的,只知道皇上不大属意八阿哥便是。
于是乎,所有人等尽皆跪下:“此事甚大,本就非臣等所能定。诸皇子天资俱聪明过人,臣等在外廷不能悉知。臣等所仰仗唯我皇上,皇上如何指授,臣等无不一意遵行。”
您是皇上,您说了算。
您说指谁当太子,咱们就指谁当太子,只要您明白示下,奴才们无不遵从。
所有大臣把听话两字写在脸上,只求康熙一个准话。
但他不。
非得要脸,就想着群臣齐齐请奏,便说胤礽的种种好处。说他前头一切反常都是为鬼物所凭,皇上无奈废之,也是为了苍生社稷。如今,太子病既然痊愈,就该为了天下苍生再度立之。
然后群情恳切之间,他‘不得已’而从之。
是以,群臣们完全听令的意思通过梁九功和李玉传进去之后,片刻间皇上又传口谕。言说尔等不必疑惧,此事甚大,不是两个内侍口传所能定的。
又让诸位大臣各出所见,各书一纸,在纸上写上各自姓名,交由他这个皇上裁定。
这,这尼玛简直是要逼所有人等站队啊?
刚有揆叙、鄂伦岱他们几个前车之鉴,其余人等哪还敢轻易表态?一个个噤若寒蝉,迟疑良久也都没写一下只语片言。
然后,倒霉蛋李光地就被召进去了。
康熙皱眉问他:“以往召见,曾有陈奏,今日何无一言?”
李光地躲无可躲,只能缓缓跪下:“之前皇上问臣废太子病如何医治方可痊愈,臣曾奏言,徐徐调治乃天下之福。臣未尝以此言告诸臣。”
康熙沉默,令他退下。再命梁九公和李玉传谕诸臣,言说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尔等可以告退。回去深思熟虑,明日早来面见。
得,这还是个缓刑!
庄亲王苦哈哈地冲着好兄弟拱了拱手,一马当先回府去了。
这些日子因为废太子事,皇上对于皇子与大臣、大臣与大臣之间结党营私事特别敏感。以至于庄亲王跟费扬阿都不敢再往与一等公府相邻的别院了。
回府之路,变得格外孤单。
阿灵阿父子俩倒是同路呢,可这风声鹤唳之间,谁又敢在大街上闲说些什么呢?
连回府之后都仔细了又仔细,唯恐隔墙有耳。或者家人知道的太多了,也跟着担惊受怕,辗转反侧。
为此,阿灵阿都以翻过年来就要会试的理由,把三胞胎都拘在府里读书练武,不准他们轻易出府半步了。
就怕小子们年轻没有许多花花心思,为人所趁。
还嘱咐虎威谨言慎行,与儿媳妇都不可透露太多。就算有皇上之命,可以往十四阿哥府,也得小心仔细着。
莫一不留神再误己误人。
钮祜禄府已经是鲜花着锦,安静自守都还来不及呢,可不许再想七想八。否则就算有所成,也保不齐被新君掣肘。
不是即刻杀掉,就是惦着带你一道升天。
也想如此这般劝劝老父亲的虎威笑,继而重重点头:“放心放心,咱们爷俩英雄所见略同。有咱们爷俩在,外头再怎么风高浪急,也影响不到咱们钮祜禄氏。”
如此,阿灵阿才满意点头。
哪想着他家好大儿说得明明白白,实际上还是难免偏颇呢?早早就用只有他跟胤禛才能看
懂的交流方式,将重要信息给泄露了去。
还在听弘时小抱怨,说虎威表叔近来跟十四叔过从甚密,恨不得整个人都长在十四阿哥府的胤禛摇头,一个爆栗子敲在三子头上:“你小子,不好好在无逸斋里读书习武,倒来编排你叔了?”
弘时吃痛扶额:“儿子实话实说,怎么就是编排了呢?虎威表叔以往跟阿玛最是亲密,也与十三叔交情莫逆。可自从十三叔被关后,非但不见他为之求情,竟连阿玛也一道疏远了。”
“自打随扈归来,一回也没来咱们府上,倒是日日流连十四阿哥府……”
眼看着阿玛的脸色越发跟锅底顺色,弘晖赶紧把蠢弟弟护在身后:“阿玛息怒,二弟不知道您与叔父如何手足情深,只能通过些许表象判断,一时误会也是有的。”
浑不知自己有错的弘时撇嘴,说隔壁八叔就不会这样。
气得胤禛扬手,直接要当场暴打不孝子。
竟敢拿隔壁那个都已经被皇阿玛盖章柔奸性成的家伙跟他虎威弟弟比?只两个名字混在一处,他都觉得是对自家虎威弟弟的亵渎。
也就是弘晖护得快,苏培盛又恰巧送信进来,否则的话,今儿弘时必然得为自己这胡言乱语付出代价。
见到许多年未见的画画传信,胤禛嘴角立即扬起温馨笑容。
显然是回忆起年幼时光中为数不多的快乐片段。
旁人瞧着如小儿涂鸦般的纸上,他就能看出不一样的内容来。想象臭弟弟歪头,特别戏谑地瞧着他:“来我闻闻,是谁这么酸?天呀,不会是我哥吧!啧啧,他不会因为这些日子奉皇命、德妃娘娘之命,多对十四那个憨憨言传身教了些日子而呷醋吧?”
夸张问话之后,便是撒泼打滚,一脸控诉:“有没有良心,还有没有良心?我这都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呀!是,你与那家伙不怎么和气,朝野皆知。可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你们两个同根同源的事实呀!若他傻乎乎的跟着裹乱,你还想得了好去?啧,把你当闲散宗室就罢了,还贤王呢!为你、为额娘也为我自己安定,我才舍身饲虎,尝试从根源解决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