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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温礼话音落地,容凡抿着嘴吭哧一下,眼眶酸胀,但还是笑出了声。
虽然知道他这么说有可能是在哄自己,但容凡承认,他就乐意被傅温礼这么哄着。
在情绪的几番大起大落中,容凡度过了状况百出的一个晚上。
但他发现,不管经历了多少伤心与难过、愤怒与失望,现在再站在这里,只要傅温礼轻轻松松的几句话,自己心中的阴郁就能被一扫而光。
即使身处寒风黑夜之中,傅温礼依旧是唯一能照亮自己的那束暖阳。
不知是气氛使然,还是堆积在心中的爱意就想在此刻爆发。容凡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般,觉得自己充满了勇气、蓄满了力量。
想也不想地,他凑上前,趁傅温礼还未来得及闪躲的时候,他踮起脚尖,在傅温礼的脸侧轻轻亲了一下。
在对方来不及反应的震惊中,容凡深呼了一口气,用坚定的目光望了过去:“傅叔叔,我今晚特别开心。但其实,我还有些话,一直想要告诉你。”
他口中的最后一个字话音落地,傅温礼眼底的眸色随之几不可察地沉了沉。
就像是有预知感应那般,傅温礼开口唤了他的名字:“容凡。”
随后抬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动了动唇,神色稍有犹豫却难掩温柔道:“我刚好也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在一起待了五年,却想着怎么把人推倒”
即将出口的表白被对方从中打断,容凡心中逐渐升腾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望向傅温礼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怯生生的。
他屏住呼吸,让自己尽量保持着镇定,低声询问傅温礼:“你要说的……是什么事?”
傅温礼动了动唇,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顿了顿,为他打开了车门:“上来吧,我带你回酒店。”
容凡沉下目光,向车里瞟了一眼,随后扶住车门看向傅温礼:“有什么事情是在这里不能说,一定要去酒店才能说的?”
不知该如何回答容凡的问题,傅温礼收着下巴始终保持着沉默。
容凡往前走了一步,扶着傅温礼的胳膊盯着他,目光灼灼出言道:“我今晚的演出是筹备了很久、花了很多心思的,想对你说的话也提前打了很多遍草稿。”
“傅叔叔。”容凡唤他,语气近乎于恳求:“你能不能先听我讲完,咱们再……”
然而他这边“再”字刚刚落下,不远处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全然不顾是不是会打扰到别人,自顾自加入到了傅温礼与容凡之间。
“阿礼,学校这边9点以后就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出了,咱们还不走吗?”
陆译忱说罢若无其事地扫了傅温礼一眼,之后淡淡一笑又抬手勾上了容凡的肩:“小容凡,跟陆叔叔走。酒店西餐部最近又研发了几款新的甜品,我保证你绝对没尝过。”
容凡不太喜欢别人这么碰他,皱着眉躲了一下,却被陆译忱找准了时机,半推半拽地塞到了车里。
陆译忱要开车,傅温礼自然而然也坐到了后座。
刚才的对话进行到一半,现在如同一根鱼刺那般,硬生生卡在容凡的喉咙里。不说出来心有不甘,可即使要说,有驾驶座上瓦数这么大的一个灯泡在,容凡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那个口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间寂静的大街上,容凡手里紧紧抱着傅温礼送他的花,心中却充满了对即将到来、未知事物的忐忑。
虽然不知道傅温礼带自己回酒店具体是为了什么,但从他当时说话的表情判断,估计也不像陆译忱所说那般,只是为了去尝尝甜品那么简单。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稳在carlton酒店的大门口。
迎宾的门童看到是傅温礼的车,小跑两步上前直接打开了后座的门。
容凡礼貌冲对方点点头说了声“谢谢”,然而一直脚刚跨出去落在地面上,身旁坐着的傅温礼却在此时突然发了声:“房号1205,你先上去,我和你陆叔叔要先去停车。”
容凡转头,望向他的目光略显诧异:“你们还开了房?”
陆译忱双手握着方向盘,听到容凡的话,从倒车镜里瞄了他一眼,出言调侃:“小容凡,你这话说得有歧义啊,什么叫‘你们’?开房这个词可不敢乱用。”
见容凡眨了眨眼睛,低头报赧,傅温礼又一直沉默着,陆译忱叹了口气,语气恢复了正经:“你先上去吧,西餐厅那边我去打招呼,甜品一会儿就送到房间里。”
傅温礼所有的安排肯定都有他的道理,容凡今晚虽然总感觉他哪里怪怪的,但本能上还是愿意相信傅温礼,故而没有再多问,只乖乖点了点头,下车关上了车门。
carlton酒店的客房大大小小加起来不少于400间,而位于12层的,全部都是只有消费到达一定额度的客人才有权入住的套房。
仔细观察路过的每一间房的门牌号码,容凡在走廊柔软的羊毛地毯上留下了一排整齐的脚印。
然而等他一路找到1205号房,站在门口时,才猛地想起来傅温礼并没有给自己这里的房卡。
进不去就只能在外面等,容凡手里抱着花,垂着头靠在了墙边。
虽然步伐停顿了下来,但他的大脑并没有停止思考。他心里还是忍不住会去猜测,傅温礼要告诉自己的事,究竟会是什么?以及今晚自己还能不能再找到机会,对他说出那些准备了很久、 告白的话?
正思索间,走廊里此时却传来了电子门锁解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一束光越过容凡的视线,正好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
1205的房门被打开,容凡抬眸,在看清从屋里走出来人是谁之后,目光中的忐忑与期待逐渐散去,神情随之变得冷漠。
而此时此刻的酒店地下停车场,陆译忱将车停稳熄火后,掰了掰后视镜,目光满含深意地盯着后座上的人看了一眼。
傅温礼靠在椅背上,面色有些凝重地揉着的自己的太阳穴,举手投足间难掩疲惫。
陆译忱长叹一声,抬手递给他一支烟:“我看你迟早有一天得被这母子俩给整死。”
傅温礼接过烟、在指间点燃,吸了两口以后开口道:“不至于,她就是想见见自己儿子,我总不能拦着不让人见吧。”
车里弥漫着尼古丁燃烧过后的焦油味,陆译忱把车窗降下来,“哼”了一声:“你要是让容凡知道今天你卡着点进礼堂是因为去高铁站接秦小姐了,还差点错过了他的演出,他肯定得跟你闹。”
说完之后,想了想,看向傅温礼的眼神多了份审视:“但秦小姐要是知道,你跟他儿子在一起待了五年,现在心里头想的就是怎么把人给推倒……”
陆译忱说着不禁“啧啧”了两声,摇摇头:“我估计她掂刀杀了你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