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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让对方含笑奚落了她两句:“现在不觉得药苦了?看来昨日里你的娇气都是和我装的,我真是被你骗得好惨。”
她微红了脸:“我当然还觉得药苦,只是不想让你为我多加费神,才勉强自己一口气喝下。我如此贴心待你,你竟然不领情,真是——真是浪费我一片心意。”
这话她说得有些心虚,因为药苦是真的,她昨日服药时表现稍微夸张了一点也是真的,她又不是那等娇贵的姑娘家,连半点苦星子都受不了,只是心上人在眼前,忍不住想要撒娇罢了。
而杨世醒也不知道看没看穿她的那点小心思,闻言脸上笑容依旧,俯身在她唇上啄吻了一下,转坐到桌案之后,埋首于案牍中。
阮问颖一呆,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才伸手点唇,无声甜蜜地微笑起来。
烛火摇曳,燃尽半身。
杨世醒看完最后一本奏折时,阮问颖也沐好了浴,让谷雨给她擦拭头发,见他起身朝她走来,她示意谷雨下去,将沐巾递给他,让他接着给自己擦拭。
他扬起眉:“你倒是使唤我使唤得越发趁手了。”
不过还是接过了沐巾,站至她的身侧,轻柔地捧起她乌黑的长发,缓缓擦拭。
丝织绸缎的沐巾泛着烟霞的光泽,在乌发的映衬下颇显绮丽,触碰到掩藏在发丝之下的莹白肌肤更是沾染开一片胭脂绯色。
杨世醒擦着擦着,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无意识改变了部分动作。
阮问颖意识到这一点,身体在霎时间僵硬了一瞬,片刻才缓缓软下。
她不是抗拒,只是不清楚他想对她做什么,是像从前那样浅尝辄止,还是像那个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的晚上一样。如果是后者,那、那她还有些……
心念数转间,不待她决定好要如何应对,原本给她擦拭着头发的人就忽然停下动作,隔着烟霞绸缎环抱住了她。
贴着她的耳廓,烙下一个充盈满他的气息的热吻:“怎么这么拘束?你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阮问颖耳根一阵发烫,差点忘记言语:“不……我没有……”
杨世醒又在她颊边印下一个亲吻,随着她的脖颈缓缓往下,含着轻哑的笑意和她说话:“那你怎么这种紧张的反应?”
阮问颖越发局促,竭力想更加坦然一点,然而她越是想这样做,就越是做不到,最后甚至在手心里渗出了一点汗水,这可是她近段时日来很少出现的情况。
“我……我……”她支吾半晌,寻不出合适的话。身后人已经开始解她的衣襟,让她的一颗心怦怦跳得直快。
眼见再不阻止,她就要被他推到榻上,只好抛开一切矜持,顾不得许多地开口:“吴、吴大夫说——避子汤多服伤身,我体内余毒未清,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杨世醒动作一顿,有些失笑起来:“你以为我想对你做什么?一度春宵吗?”
这是他头一次使用如此明确的指代,没有了在以前谈及时的那股隐晦,让阮问颖颇觉羞赧,有些不能适应。
转念一想,他们之间连具体的事情都经历了,仅仅口头言辞怕什么,便把这股羞涩压了下去,直起一半声势反问:“不然呢?”
“自然是——”杨世醒在话说到一半时停住,似乎也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很暧昧,不像是没有什么居心的样子。
他变得有些底气不足起来:“……我刚才行事的确容易使你生出误会,但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想抱抱你,和你多加亲近……你相信吗?”
阮问颖很想反问他,这话他自己说出来信吗?
好在不用她开口,身后环抱着她的人就先她一步闷声笑了出来:“好吧,听起来很没有说服力,你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
“我认错,是我克制不够,情难自已,请你多多见谅,我会在往后更加注意的。”
阮问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点头应好吧,显得她似乎不愿意他和亲热,不点头吧,又像是她在变相地默认鼓励他的行为。
她只能闷声道:“我不是一定要拒绝你,是——吴大夫说了,最近几日不太合适……”
幸好,杨世醒在该贴心的时候从来不会使她为难。
他轻蹭着她的脸颊,含笑应话:“是。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这么做的。”
甚至给了她一点惊喜:“我知道你想给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留下一场美好的回忆,我也一样。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就当做是老天赐给我们的机缘,把真正的圆满留到成亲之时。”
阮问颖的心霎时被他戳中,化成一腔柔软的春水,荡漾起涟漪碧波。
“那你还不快松开我。”她低下头,娇颜浅笑着同他说话,“我才沐浴好,准备安歇,别又被你闹得白费功夫。吴大夫可是说了,这几天里我身子弱,需要多加休养。”
杨世醒假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天大地大,颖姑娘最大。你都这么开口了,我若还不遵从,岂非成了无礼蛮徒?你好好休息吧。”
他松开手,允她脱离怀抱,贴心地给她拉合衣襟,梳理先时因为亲热而变得凌乱的长发。
他这一番举动让阮问颖有些不习惯,因为往常他虽然也很尊重她的意愿,但在涉及这方面时总喜欢多纠缠她一会儿,很少有一说就听的时候。
她不由得在心中想,果然病中人能享受到许多额外的关怀,年初她生那两场病时和他闹别扭实在太可惜了,白白错过了许多恃弱而骄的机会。
还好现在意识到也不晚,她可以趁着这段养病的时日好生弥补遗憾,受用一二。
如今在宫中,殿下便是规矩
接下来的几日, 阮问颖都在含凉殿里安心修养,仗着自己余毒未清的病体扮着娇弱,好好享受了一番杨世醒的贴心关照。
当然,她很注意地维持了度, 没有给他造成额外的麻烦。她只想体验一下被心上人悉心呵护的滋味, 可不想当使主公无心朝政的红颜祸水,凭白增添事端。
同时, 她也没忘了给阮子望修书一封, 告诉对方自己一切都好, 不必牵挂。
没想到她才命谷雨把信送回家,她的二哥就在翌日递了牌子进宫求见, 惊了她一跳。
更让她惊讶的是宫人把这事通禀给了她, 让她感到一股受宠若惊的不解。
“武节将军虽为我兄长,却也是朝廷命官, 进宫之事理当交由殿下处理, 我不过一介白身,既无官职也无命谕, 怎么能擅自做主?”
淡松道:“回姑娘的话, 殿下已经知道了此事,是特意派人来询问的姑娘,看看姑娘要见不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