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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盈盈瞧着他:“可我知道,你会这么做。”
正如他在还没有听闻身世之秘时,就以责任之名把百姓的事兜揽到自己身上。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宽待众生之人,哪怕他不是皇子,是平民百姓、是路边乞儿,也依然如此。
他天生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也天生就适合帝王之道,登上那至高无上之位,降予众生甘霖。
阮问颖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不过她相信即使自己不说,他也能明白。
杨世醒果然明白。
他看着她,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你说得不错,我是会这么做,但我也是凡人,无法独自走完这条路,需要有人陪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走下去。”
“我陪你。”阮问颖将披帛理开,肌肤相贴地握着他的手掌,凝视着他道,“我陪你一起走下去,不管你去哪里、要做什么,我都会跟随在你的身边,永远不离开。”
杨世醒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映出她清晰的倒影。
“阮问颖。”他极为罕见地唤她的全名,“这是你亲口答应我的,你万不能忘。”
阮问颖点点头,认真而又矜持地承诺:“我待你之心,日月不变。”
婉转的话音絮絮落下,杨世醒静默了片刻,给出了一个回应。
他抬起手,轻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
五月底,越宽王与沛国公侄女大婚。
喜堂设在王府,六皇子奉帝后之命亲自前去观礼,以表祝福。
越宽王交友广泛,娶到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娇美妻子,心情自是畅快,给长安中一应世家公子贵女都下了喜帖,邀请他们前来与宴,镇国公府与济襄侯府也在应邀之列。
成亲当日,整个王府鞭炮声响不断,来往人流不歇,喜乐在旁引奏,可谓热闹至极,不大声说话旁人都听不到。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当越宽王将楚端敏迎娶进门时,周围的人群里也还是发出了一阵明显的吸气之声。
原因无他,只在于一身凤冠霞帔的新娘子妆容华美,艳丽无方,似芍药花开般灼灼夺目,使人惊叹。
徐妙清小声惊道:“敏姐姐今日可真美……”
阮淑晗笑道:“楚姑娘今日出嫁,新娘子自然是最美的,哦,不对,现在该叫她王妃了。”
闻思静则是一声低哼:“美则美矣,然不显庄重,看起来不像是正头王妃,倒像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含混,没有让别人听清。
不过在场的贵女都能明白她的意思,毕竟众人在这方面的观点早已达成了一致,那就是楚端敏美得太过、太妖娆,平日里的素雅衣裳都无法压下她的媚骨,更不要说今日的正红嫁衣了。
靖昆侯长女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的一张脸都是天生父母养的,自己无法决定。”
“你们仔细瞧她的神情,是不是很恭谨守礼、端持庄重?然而一眼看去却全不是这么一个模样,也真是……没法子。”
徐妙清闻言,凝神瞧了一眼,轻声道:“果是如此……敏姐姐当真无奈。”
阮问颖却不这么想。在她看来,楚端敏今日的神情不能叫做恭谨守礼,而该称为心灰意懒,面上一丝笑意也无,明显是对嫁给越宽王一事感到消沉,不愿如此又不能反抗。
她看着那袭艳红色的身影缓缓穿过花廊,同越宽王一道在堂前立定,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幸好她的长辈看中的是杨世醒,若是也同沛国公府一般让她嫁给越宽王之流的人,那真是生不如死。
在她这么想着的同时,阮淑晗也在一旁看得微有疑惑,以团扇遮掩,悄声询问她道:“你觉不觉得……楚姑娘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
她轻声回话:“摊上这样的一门亲事,谁能高兴得起来呢?”
阮淑晗笑着轻轻拐了她一下:“这话也只有你能说得出来了,越宽王身为陛下亲子,得封亲王,除了六殿下和太子、端王,还有谁的亲事能比他更好?”
阮问颖道:“我两位哥哥的亲事就比他好,连大堂兄的也比他强。”
“慎言。”阮淑晗笑嗔着用团扇拍打了她一下,把声音放得越发轻细,“这儿可不是国公府,不能随意说话。”
“不过……”她想了想,转口道,“你这话说得也不算是错,越宽王虽然身份尊贵,但实在有些——”她用口型比出“风流成性”这四个字,“楚姑娘如此神情,也不难理解。”
“是啊。”阮问颖感慨,“他与楚姑娘不过见了一面,就起了要娶她为妻的心思,这里头有多少是为了楚姑娘的才情心性,又有多少是为了她的容貌呢?”
她看向正在准备行礼的新人,摇摇头:“希望楚姑娘能够不被辜负吧。”
阮淑晗道:“楚姑娘是越宽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只消不出什么大事,荣华富贵、平安康泰总是有的,多少算是一桩良缘。”
正当姐妹俩窃窃私语时,一名满头银丝的老妪忽然从人群中走出,拄着拐杖,被身旁的中年女子搀扶着,用颤微而有力的声音道:“且慢——王爷万万不可娶一位娼妓之女!”
把娼妓之女充当公主之女
话音落下, 霎时笙息乐止,满堂哗然。
越宽王尚不及开口,就有王府长吏上前喝骂道:“哪里来的愚妇?敢在王爷的婚礼上捣乱!还不快快拉下!”
随从护卫听命便要上前,不料银发老妪横出一柄匕首于颈前, 大有若敢近身就在华堂上血溅三尺之势, 把一应人等全都镇住了。
“王爷明鉴,老婆子并非成心要破坏王爷的婚礼, 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礼律》有言, 贵贱不可通婚。王爷若是娶了娼妓之女, 便是违了礼、违了律,老婆子这才不得不出言阻止!”
老妪的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让在场诸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也让越宽王和沛国公府的人变了色。
“满口胡言!”老沛国公又惊又怒,咳嗽几声道, “王爷今日所娶之妻乃是犬子与昌庆公主遗女,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这些污言秽语来辱没王爷、辱没昌庆公主?是谁派你来的?又有何居心?!”
老妪一声冷笑, 并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