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殿下成功之后

第9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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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阵阵发冷,如披针毡,几乎想要就此晕过去,她的神思却不肯放过她,分外清醒,只能勉强着开口道:“我、我承认,的确……在一开始对你有所图,但——我那时候……”

杨世醒替她把话接下去:“但你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是单纯地听从长辈之命,所以我不能怪你?”

直白的嘲讽让她脸上蔓延开一片红晕,差点失去回答的勇气:“……可我——后来……”

“可你在后来喜欢上了我?”他再度接话,神情似笑非笑,充满尖锐的讽意。

阮问颖脸庞火辣,只觉得没有比这更令人无地自容的时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点了点头。

杨世醒依然嘲讽:“那也只是喜欢而已。你若真的把我放在心上,就不会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想到退亲,而不是过来询问我的意思,和我一起商量对策。”

“你竟还好意思说,如果我愿意继续娶你,就嫁给我。我问你,你有问过我吗?问过我是想娶你还是不想?你连问都不问我一声,就定死了想要退亲,这就是你对我的喜欢?简直荒谬!”

你对我的情意难道就很深重吗?

阮问颖几乎要在杨世醒的话语下畏缩了。

然而, 或许是月亏则满,一股细小的怒气灌入她的心田,让她有了与他对质的勇气。

“你只说我荒谬,那你呢?你自己对我又是如何?”她道, 声音因为怨愤而显得有些发抖, “你对我的情意难道就很深重吗?”

“我不是没想过要问你,可是你——你给我这个机会了吗?事发之后, 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就是让我不要过去找你。如此告诫之下, 你要我如何问你,如何与你商量?”

杨世醒不可思议:“我是这样对你说的吗?我明明说的是这几日内暂且不要来找我, 没让你永远不来。”

“我回府后就病了!”

阮问颖心底的痛苦如浪潮般涌起, 让她再顾不得女儿家矜持的颜面,泣泪哀诉。

“我病了大半个月, 昏沉不醒, 连太后都差人过来探望,可是你——你却连只言片语都不曾过问——”

“等我好不容易病好进宫, 鼓起勇气想要去你殿里, 却被你的侍女婉言相拒……你说,是我没有想要找你、没有问你吗?明明是你不想见我,把我拒之门外!”

杨世醒深吸一口气。

他依旧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挣脱开,只是稍微松了点力道,没有先前那么紧了。

“我们一件件把事情说清楚。”他道, “事发当日我心里很乱, 所以对你的态度或许有些不好, 这我承认, 我向你道歉。”

“但我并没有想就此与你断绝往来,我当时的打算是,等到过一段时日,我整理好思绪了,就去找你,正好你也有时间思考这件事。”

“撒谎。”她哽咽着,低声道,“你没有过来找我。”

“听我把话说完。”杨世醒加重了一点语气,“当时,我本想好好探查一番自己的身世,不巧张家那边出了点事,我只能先去处理。之后听闻你病了,我想过要不要去看你,但是——”

他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你,所以我最终退缩了,只派了太医过去打探情况,没有亲自前来。”

“太医?”阮问颖有些涩然地重复了一遍,抬起残留着泪光的眸子,微含惶惑地看向他,“你派了太医过来?可是……我生病时并没有什么太医过来给我诊治,只有舅母指派了一位太医过来,也很快就走了——难道那是你的意思?”

“不是。”杨世醒道,“是吴想旬。”

阮问颖一怔:“是他?可他是我们自己请过来的——”

她心念飞转,快速把她生病时的情形回忆了一遍,暗忖,莫非小满是他的人?

杨世醒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解释:“吴想容的确是你们自己请的,不过恰逢她的兄长在太医院供职,我就命他去看了你的脉案,把个中详情禀报给我。”

“之后你病势重回,你们府上派了人去他们家里讨要说法,他就干脆跟着过去了,亲自经手你的病症,确保无虞,再入宫回禀给我听。”

阮问颖没想到里头会有如此究竟,愣了好一会儿,方道:“所以——在我生病的那些日子里,我的情形你都是知道的?也……一直在关注?”

他微微低垂了下眼睑:“对。”

阮问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得知他并不是她想得那么绝情,她的心头的确涌起一阵宽慰,但更多的还是委屈和不解。

“你……既然知道我病得很重,为什么始终不肯来看我?只让一名太医禀报情况……你就这么放心?”

杨世醒叹息:“我当时心情很乱,几件要紧的事情全都撞在了一块,纷乱繁杂,烦躁不堪,实在理不清思绪。怕见了你之后更惹你恼,让你忧心,就没有过去。”

她咬唇:“那也不是不来看我的借口。你和我说实话。”

他定定看了她一眼。

阮问颖被他看得有些局促:“……怎么了?不能说吗?”

“说倒是能说。”他慢吞吞道,“就是怕你听了之后又同我吵闹,无地自容。”

她越发局促,佯装镇定道:“你这话说得奇怪,吵闹怎么就是无地自容了?而且我有什么好无地自容的,我只想知道实情而已……我又不是装病。”

杨世醒淡淡道:“实情就是,吴想旬告诉我,你的病因是忧思过度。”

“很显然,你是因为那日的长安殿一事才病了,而奇怪之处也正是这里。”

阮问颖心头一跳:“什么……奇怪之处?”

杨世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身世有问题的人是我,不是你,你还是国公府如假包换的嫡女,有什么好忧思过度的?除非,你是在为别的事情担心。”

阮问颖感到面庞一阵发热,垂眸避开他的目光,道:“是啊,我是在担心别的事情……担心你会不会从此与我生分,不肯再与我一块——”

出乎意料的,杨世醒否定了她的话。

并且再一次地在话语里带上了讥讽:“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吗?在我还是六皇子的时候,你都没有真心实意地想过要嫁给我,得知我的真实身世,你竟会为此感到苦恼?恐怕并非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