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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乖巧点头,细细应声:“是,女儿知道了。”
……
母女俩叙话期间,得到消息的镇国公赶了来,对爱女又是一番与妻子大致无二的问候安抚。
接着是吴想容,她在小满的带领下跟随而来,给阮问颖看诊。
一番仔细的看察过后,她道:“姑娘的外病已是大好,之后若无内症,即可愈痊。”
在旁等候的镇国公与安平长公主闻言,皆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镇国公道:“烦问大夫一声,这内症可是——”
吴想容颔首以答:“正如民女先前所言,姑娘只需静心宁神,排解忧思,便能安然无恙。”
这话一出,夫妻二人心中的大石都落了地,对其感谢不已,命人好生厚赏相送。
翌日,阮淑晗前来拜访。
坐在阮问颖的榻边,她慨然深叹。
“你这病可真是折腾人,我前脚才过完年,后脚就听说你病了,而且是昏迷不醒的那种病,把府里上下甚至宫里都惊动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等阵仗和排场,放眼天下所有世家贵女,除了你,恐怕也没有别人能得了。”
阮问颖假作恼怒:“我昏昏沉沉了这么些天,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你不关心我的身子如何也就罢了,反倒还戏弄取笑,可见对我并非真心抱有姐妹之情,我看错你了。”
阮淑晗没有羞愧,继续维持着盈盈笑意:“能有这份力气和我呛声,看来你是真的大好了,我不用再感到担心。”
阮问颖也很从善如流地转过话锋:“我原本就没有什么大病,只是有些累,所以才多睡了几天,如今养足了精神,自然焕发充沛,无有大碍。”
姐妹二人亲亲热热地说了一番家常闲话,然后阮问颖才进入正题,询问:“在我昏睡的这些天里,外面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阮淑晗道:“这话问得可广了,长安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大事,不知你想听的是哪一件?”
阮问颖道:“自然是与你我等人相关的。”
阮淑晗“哦”了一声,眉眼染上几分揶揄的笑意:“是与你相关的,还是与我相关的?又或者是……与六殿下相关的?”
阮问颖也不忸怩,直言:“不错。姐姐先前不是说,他下令查封了都转运使一家吗,如今可有什么进展?”反正在对方心里,她和杨世醒还是两情相悦的一对,询问这些很正常。
阮淑晗果然不觉有异,含笑打趣:“这才醒来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人家的近况了,可见你对我没有多少姐妹之情,所谓情谊相有高下之分,说的就是此项吧。”
她夸张地发出一声喟叹:“真不知是哪位三生有幸之人,拿走了我们阮大姑娘的一捧真心,迟迟不肯还来。”
按照往例,阮问颖会说几句俏皮的话来相和,但她一想起昨日谷雨之言,心里就升起一股沉凉的怠意,如秋雨悄然浸润,蔫皱芭蕉,让她不怎么想假作欢颜地开口。
但也不能不接话茬,遂伸手拉过堂姐的胳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朝其撒娇:“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我是真的想知道。”
阮淑晗也回了她一声“好妹妹”,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此等要事,我一介无官无职的白身,又没有什么相识的朝堂重臣、王孙公子,如何能知晓其中究竟?就是想说也没法说呀。”
阮问颖道:“姐姐不是说,六殿下在临岁前突然发难,出乎众人预料,致使此事在长安城里传开,闹得沸沸扬扬吗?如此大的动静,难道就没有什么后续传闻?”
阮淑晗思忖了一会儿:“后续……我这里倒是有,但也难保真假,毕竟这些都是我随长辈去走访拜年时,从各处亲戚家的姐妹那儿听来的,无外乎捕风捉影、道听途说之流,不足为信。”
说到这里,她有些好奇地看向阮问颖,道:“你若真想知道实情,何不直接去宫里问六殿下?纵使因为朝堂之故,他不好对你全盘托出,也总比在我这儿听私底下闲聊得来的传闻强。”
气自己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抱有幻想
阮问颖泰然自若:“我倒是想去宫里问, 可我这不是还生着病吗,外头又下着雪,天寒地冻的,母亲特意命人把我看严实了, 不许我在病好前迈出屋子一步。”
“他……”她停顿了一会儿, 终是无法保持神情不变,轻卷睫翼, 低声吐话, “他也不肯来府里看我……”
阮淑晗明白了:“我说你今天怎么看上去怪怪的呢, 不像是大病初愈后的舒畅模样,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安慰地拍拍堂妹的手:“年岁更替时总是诸事繁杂的, 像我们这等人家都忙得没头没尾, 更不要说宫里了。六殿下身为皇子,又得陛下看重, 有一堆要事要做, 无暇他顾也在情理之中。”
阮问颖很想反问一句,她生了这么久的病, 昏睡不醒了足足有四日, 连素来对她不喜的太后都派人来看望问过,他怎么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呢?这能算得上是在情理之中吗?
但是她忍住了,没有问。
因为杨世醒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杨世醒,她与他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从前的那份关系了。
和她青梅竹马、情意甚笃的杨世醒不该对她不闻不问。
被她窥得了身世之秘、心性非泛的六皇子却有足够的理由将她置之不顾。
她更不能把气撒到阮淑晗的身上。
所以她只能默默地生着闷气。
没错,阮问颖在生气。
气杨世醒,也气她自己。
她气杨世醒把他们间的情谊视若无物, 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更气自己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抱有幻想, 拿不出一点挥剑斩情丝的魄力。
亏她还总是自视甚高, 觉得京中世家贵女虽多, 但她们既请不来宜山夫人教导,也不能旁听徐裴二公讲课,无论是在眼界还是学识方面都要差上她一截,以此沾沾自喜,居矜至傲。
结果到头来,最狼狈不堪的人竟是她。
这么多年的书白读了,这么多年的理白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