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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别如此想,曹老夫人的病咱们能治的好,曹夫人咱们也交得下。至于李家姐妹在府里什么样,咱们可不管,这会儿咱们不借她们的光,以后出事了,咱们也不担他们的过。”方青莳递过来一盏茶:“但是,没有李香芝,想要搭上曹志荣也不容易,该用的时候得用。”
方静安叹了口气:“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巧儿,不过大哥心里明白,你做的事情都是对的。”
“回头,我陪着你去曹府。”方青莳无奈的望着方静安:“大哥不懂后宅的那些勾当,可去曹家看的可不就是后宅的事儿,我刚好去探探曹夫人的虚实。”
话音刚落,门外有个婆子出声:“这香料,可卖啊?”
方青莳抬头,微微挑眉,哎哟,真是想不到念不到,曹夫人来的可真快啊!
宁嬷嬷护主
曹夫人身边有个忠仆,是曹夫人的奶娘,别人都称一声宁嬷嬷。
方青莳记得很清楚,曹夫人当年不堪受辱,上吊死了之后,这位宁嬷嬷是拼了一条命抱着曹夫人的尸首到了街上,咒骂曹志荣宠妾灭妻的罪行后,当着清河府百姓的面,在衙门的大门口抹了脖子。
而此时在门外问话的人,正是曹夫人身边的宁嬷嬷,方青莳不认得曹夫人是,可对这位忠仆印象就太深刻了。
不过当年曹志荣宠的妾不是李香芝,而是一个叫雯娘的女子。
方青莳起身走出来,福了福身:“老人家,这些香料都太寻常了,进来看看吧。若是要清香降浊的香料咱们有好几种,还有更好一些的。”
宁嬷嬷迈步进来了,香料的妙处她知道的不太多,不过也了解一些,熏衣、凝神的香料家里是常备着的。不过这些精贵的东西都是从京城那边送过来的,一年到头也就送一次,清河府有了香料铺子挺难得,更不用说那些乞儿言之凿凿的说能治病救命了。
府里的事情虽然不能对外面人说,可夫人天天到老夫人跟前侍疾,自己可是太担心了,不管是真是假,买个心安也愿意。
进了铺子里,方青莳从架子上拿下来避瘟香和驱虫香:“这两种香料现在用正当时,燃过的香灰洒在屋檐底下都能净宅驱蚊虫的。”
宁嬷嬷问了句:“小姑娘,你们东家这手艺是家传的吗?”
“不瞒您说,祖上会岐黄术,以往都是行医,香料是家传的本事,不过之前祖训是不能用香料谋生,不入商道。”方青莳说。
宁嬷嬷打量了几眼方青莳,笑了:“是老身眼拙了,原来是东主啊,那刚好能给老身解惑,听那些乞儿说香料能救命,可是真的啊?”
方青莳从架子上拿下来个古朴的盒子,在宁嬷嬷面前打开:“老人家听说过灵虚香吗?”
宁嬷嬷摇头:“这香料倒是也用过,不过是熏衣和安神,难道还有别的功效?”
“当然有啊,因为这香料啊,也跟郎中用药一样,讲究个君臣辅佐,也需按照四时节气,就连焚香也有讲究,可不单单是熏衣和安神这两种。就比如这灵虚香,当年祖上进山采药,有幸遇到了老道士传下来的,老道士说着香本叫三神香,传世后不可用此名,便让祖上用灵虚二字了。”方青莳说。
宁嬷嬷半信半疑,这世上坑蒙拐骗的人太多了,她一把年纪的人,让人忽悠了可太丢人了。
方青莳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说:“灵虚香嫩更清升浊降,哀心安体畅的感觉很明显,香气还能随气血流通,经络运化,安合五脏六腑,能祛病邪,防流疫,通经开窍呢。”
宁嬷嬷觉得这丫头越说越离谱了,想要转身就走。
“大哥,我说的对不对啊?”方青莳扬声问方静安。
方静安沉声:“对,不过你是卖香料的,又不是卖香谱,再说下去是不是就把如何制作,用料几何都说一说啊?”
宁嬷嬷看向方静安,微微挑眉,这少年人一看就是个敦厚的人。
“谁让爹娘不准我学医术了呢,我也就能说这些了。”方青莳哼了一声,不搭理方静安了。
宁嬷嬷听到了门道,问:“你兄长会医术?”
“会啊。”方青莳笑着说:“要不是兄长同意,我们也不敢开香料铺子。如今这世道,悬壶济世做不起,也就在还能用这个法子,能救几个人是几个人了。”
宁嬷嬷没接茬儿,问了句:“这灵虚香怎么卖?”
“可贵了呢,不过我看得出来,您老是富贵人,不然也不敢给介绍。”方青莳把香饼放在香炉里点燃,倒了一杯茶给宁嬷嬷:“我说好不算好,您老在这里喝杯茶,感受一下这香的妙处,咱们再说价儿。”
宁嬷嬷也就坐下来了,一方面是觉得好奇,另一方面也确实恨不得给自己家的夫人找个护身符才行。
这香料乍一闻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宁嬷嬷到沉得住气,一盏茶没喝完,宁嬷嬷就看了方青莳好几眼,周身舒坦不说,原本为夫人提心吊胆,心里头总是觉得压着千斤巨石一般的堵得慌,竟也松泛下来了。要是正常的时候,应困倦了,非但没有一丝困意,反倒是头脑清明的很。
这是好东西,宁嬷嬷暗暗感慨,高人不露相啊,一个小小的香铺里,竟有这样的好东西,别的不说,这香料一准能让夫人心情好起来,这可是比什么都强。
喝了最后一口茶,宁嬷嬷拿出来了钱袋子:“姑娘,说价吧。”
方青莳挑起大拇指:“您老是识货的人,这好东西能遇到识货的人可不容易,这一盒香料是九块,取极阳之数,焚烧选甲子日开,先烧三饼供养,后燃一饼受用,往后再用就不用供养了,价九十九两银。”
就算是宁嬷嬷,听到价格都一哆嗦,一盒香饼百两银!
再看方青莳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宁嬷嬷暗暗咂舌,不过既是遇到了,买回去试一试吧,打从公子出事儿后,夫人一日比一日萎靡,保不齐能救命呢?
这么想,宁嬷嬷也就豁出去了,从钱袋子里拿出来一张百两的银票给方青莳。
方青莳拿出来一两银子和一盒灵虚香放在宁嬷嬷的面前,又把刚才的两盒香料一并推过来:“方家的灵虚香,任凭多么位高权重的人来都是这个价儿。不过老人家是头一个识货的人,这两盒香料送给您,咱们结个善缘。”
宁嬷嬷刚要推辞,方青莳又说:“灵虚香不比寻常香料,老人家千万记得,甲子日开盒,三饼供养天地神祇后,方可随意焚之,切记要避僧尼鸡犬。细问我也说不出个名堂来,但祖训传下来的,我得跟您交代清楚才行啊。”
“好,好。”宁嬷嬷心里头都升起来恭敬心了。
方青莳笑了:“回去便可用了,今儿刚好是甲子日。”
宁嬷嬷小心翼翼的捧着香料回去府里,这一路上心里头是百转千回,一百两银子拿出去,心肝脾胃都疼得慌,怕上当更希望真得了好机缘,夫人在府里日子过的不好,她看着心疼啊。
到了府里,直接回去了迎晖园,刚进门就有小丫环哭着过来:“嬷嬷,夫人被打了。”
“谁?”宁嬷嬷顿时眼睛都瞪圆了,也不等小丫环说,大步流星的进了屋,看到正抹眼泪的夫人,赶紧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过来:“夫人,可不能哭了,眼睛都哭坏了,是谁惹了您告诉嬷嬷,嬷嬷命贱去跟她拼了!”
连累自己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