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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考中功名,还能在京城见到穆昭朝。
不过宴母并没有再想过旁的,她可不是那等所谓的人,心里清楚得很,所以就只督促着儿子读书,旁的一概不提。
因着宴庭深自幼体弱多病,身体大亏,就算要将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将养好的,尤其是这么多年,一直贫困,身体更是多年的亏空,养起来,十分费时,大夫给的医嘱,是好生养个两三年,等身体全好了,再考虑科考的事。
原本宴母也是这样的打算,科考再重要,也没有儿子的身体重要,左右现在也不缺钱了,就把身体养好了再准备科考。
一开始她瞧着儿子也是这个打算。
但不知道从哪日开始,儿子就又恢复了之前拼命读书的样子。
无论她怎么劝都没用。
宴母没办法,只能由着儿子。
还在大夫强烈的不建议下,参加了今年的乡试。
乡试结束,都是从考场被抬出来的。
之前的病重不治还历历在目,宴母可是吓的不轻。
幸好这次只是疲累过度,没有危险,但因着宴庭深身子压根没有养好,还亏空着,读书又是个极费心力的,乡试更是一考就是好几天,哪怕没有性命之忧,也还是大病了一场。
这一病,宴母可是担心坏了,生怕像之前似的,好在情况不严重,养了月余便好转许多,只是身子还虚着,宴母也不敢掉以轻心。
直接乡试放榜,宴庭深在乡试中拔的头筹,中了解元,一时间晏家从曾经的门可罗雀变成了门庭若市。
不过最后在儿子的建议下,宴母都已儿子还在病中需要静养为由婉拒了。
眼看着儿子身体渐渐好转,又高中了解元,好日子那还不是在后面等着他们母子,宴母便想着劝诫儿子这次不能再任性,先好生养身体——总归现在一事功名在身。
但刚婉拒了来客,回来宴母就见到儿子已经撑着病躯又开始读书。
宴母那叫一个心疼,上次没拦住,这次无论如何宴母是要拦住的,再说了,会试在三年后呢,又不急在这一时。
但儿子一句话就让宴母呆住了。
宴庭深跟他母亲说的是,他要参加年后的春闱。
也就是说,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宴母十分不解,儿子为何要这样急切。
儿子虽然聪颖,也在乡试中中了解元,可会试和乡试完全不是一回事,就算她目不识丁也知晓会试的难度,再好生读几年书才稳妥,更别说儿子现在身子还没养好。
母子两人拉锯了几日,宴庭深见母亲始终不安心,最后说了一句话便让宴母松了口。
他说的是,小禾在京中过得不好。
小禾是穆昭朝在晏家时的名字。
宴母其实也知道,她也有偷偷托人去京城打听过,只是见儿子一心都在读书上,怕他着急上火,毕竟他们家这般境地,就算知道小禾过得不好,又如何与伯爵府这样的人家争人呢?
再加上儿子又一心扑在读书上,说了平白分他的心,旁的一点用也没有,她便一直没说过,也从不在儿子面前表现出来。
只是没想到,儿子什么都知道。
宴母压根不知道儿子是从何得知的,难不成也跟她一样偷偷托人去打听的?
怕她难过,也不告诉她?
宴母知道儿子也很在意小禾,她只是不知道儿子的心思会这般深,也没想到儿子的心思会藏得这么好,她这一年来都没瞧出来。
宴母想了一夜,第二天也没再阻拦儿子,只是要求他必须要量力而行,不能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毕竟身子垮了,旁的一切也都没了意义。
因着距离京城太远,年后再启程入京,势必要在寒冬离家,路途太过艰难,也怕路上宴庭深受不住,母子二人便决定,趁着秋日里气候尚不严苛时便入京,争取在寒冬到来前就能抵达京城,左不过是多备着盘缠,住宿吃饭上多花些钱,但更稳妥些。
于是在宴庭深身体好转了些,母子二人便收拾了行囊,跟随一个商队,便上京了。
宴庭深确实天分异常。
只不过,在他那本科举文里,他这一次并没有高中。
不是落榜,而是他压根就没能参加明年的春闱。
因为他又病了。
今年冬天是个十足的寒冬,哪怕有着之前穆家给晏家的‘感谢费’,但到底这一年多为了宴庭深的病也花了不少,再加上读书科考更是花钱,进京后的投宿吃食,样样都要花钱,母子儿子过得十分节省。
于是在一场大降温的暴雪中,本就身子骨没养好的宴庭深,又是一场大病。
病的不凶险,可要参加强度更大的春闱俨然成了奢望。
宴庭深十分遗憾,可也只能遗憾,只等下次春闱。
没能参加春闱考取到功名,宴庭深自然也不便等平常伯爵府的门。
虽然他们母子压根不信满京城对穆昭朝的恶劣评价,但也做不了任何事。
京城物价贵,母子二人只是在临行前,往平昌伯府给穆昭朝送了封信——告诉她,他们信她,让她不要想不开,不要听信别人的话,等他们进京参加科考后,会来看她的。
只不过,原来的文里,穆昭朝在那个时候,不止在京城声名狼藉,在平昌伯府也早就人心失尽,连穆昭朝这个大小姐,府里的下人都不看在眼里,更别说是个不知道是谁,瞧着就很寒酸的人来府上给穆昭朝送的信了。
门房压根就没把这封信放在心上。
然后又一忙起来,直接把这封信给弄丢了,等到想起来,再去找没找到,便作罢了,权当从来没有收到过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