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难防

第1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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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太-宗体恤佃农生活困苦,曾明文规定佃户缴纳地租时需衡量当年旱干水涝,谷物收获几何,地主不可一味要求缴纳全数地租,这公子不仅没有遵守此法,反而还提早收租,分明是利用收租之名,欺压佃农!

但宋春汐并未马上指责那公子,仍是好声好气,把那姑娘拉起道:“她父亲不是病了吗,你不如通融下,等收了稻谷再问她要,我想这姑娘也不会赖账。”

感觉到宋春汐的从容,那姑娘知道遇到贵人了,忙躲在她身后。

那公子见宋春汐挡在前面,一双眼更是放肆,上上下打量她,从脸到胸又到腰,越发觉得是个少见的尤物,不由心猿意马,摸着嘴角笑道:“我不是不可以通融,这样吧,既然你替她求情,那你陪我吃一顿饭如何?我做东。”说罢,手就往宋春汐的玉腕抓去。

宋春汐没动,护卫们动了。

那公子突然感觉背上挨了下重击,整个人往前一扑,跌了个狗啃屎。

他的小厮们见主子被打,忙去扶他,那公子气得怒吼道:“扶什么扶,还不动手?竟敢碰小爷,小爷要他们知道厉害!给我打!”

姜莲刚才真担心宋春汐被占便宜,此时跑上来骂道:“这登徒子怕是疯了,竟敢碰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原就是色中饿鬼,宋春汐一早就看出来了,她只是先礼后兵。

她拉着姜莲后退几步,好让护卫有发挥的地方。

一时耳边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公子跟他的随从被打得鼻青眼肿,公子捂着胸口叫唤:“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打人,你们再敢打,小心我堂伯追究,你们知道我堂伯的本事吗,你们……”

宋春汐道:“再打。”

护卫们听令,又是一顿乱揍。

等打完了,宋春汐让护卫去告官。

那公子目瞪口呆,怀疑这姑娘是不是脑子不清楚,哪里有打伤人了还去告官的?他心下窃喜,怀县的县令与他堂伯交情匪浅,到时知道缘由必会帮他。

这姑娘死定了!

他让随从扶起他,一行人东倒西歪,哭爹喊娘地走向衙门。

姜莲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你这些护卫真厉害,一个人打四五个。”

宋春汐扬眉道:“那当然,他们的功夫可是我夫君指点过的。”

霍云如何打仗她没见过,霍云常去卫所操练兵士,不在家练武,所以她也没见过他的身手,但六年征战,将四方外敌逼得纷纷降服,足见他的能力,那么他手下的护卫怎可能是平庸之辈?

语气之骄傲让姜莲哈哈笑起来:“是了是了,强将无弱兵,你家都督最是厉害了!”

这话明显在打趣她借机夸赞霍云,宋春汐撇清道:“我是实话实说。”她不喜霍云,但她不能抹杀霍云身为统帅的本事吧?

姜莲见她解释,只当是害羞了,便没再继续。

闹出这么大动静,俞管事得知此事,忙赶往衙门。

怀县的县令起先不知宋春汐是谁,正要偏向这彭公子,但看到霍家庄子的俞管事称呼宋春汐为少夫人,他的脸顿时就青了,见风使舵将那彭公子怒斥一顿,还勒令他向宋春汐道歉。

彭公子怎能接受,一下跳到县令面前,指着自己脸道:“你看看他们把我打成什么样了?竟还让我赔不是?凭什么?”

那县令不好当众挑明,朝宋春汐笑一笑,让衙役搬张椅子予她坐:“少夫人先歇一会。”然后一把揪住彭公子去了内堂。

“你当她是谁?”县令小声道,“她是霍家的少夫人,你也是没长眼睛,竟敢惹她!且不说她丈夫是都督,她父亲是谁你知道吗?宋仁章!有名的疯狗,谁被他盯上,都是要倒大霉的……你可知道总兵徐圆照的事?不过贪了几千两银子,被他纠缠了一年,后来被弄得流放了!”

“你这是在害你堂伯,你再不道歉,把事情处理妥当,你就等着你堂伯被疯狗咬,被猛虎吞吧!”

彭公子听完,脸色煞白双腿无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真是来接她吗?

二人说完后,彭公子态度大变,立刻在宋春汐面前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称一时糊涂,请她见谅。

可宋春汐并不接受,要告彭公子调戏之罪,还有广德侯御下不严,纵容堂侄欺男霸女之罪。

看此事不好解决,县令忙派人去告知广德侯。

广德侯是个精明老练的,了解来龙去脉后,一到衙门就把彭公子打得口鼻流血,厉声训斥:“我平日怎么教导你的?让你体恤佃农,莫仗势欺人,你竟然背着我提早收取租钱?莫说被流放,我看受千刀万剐之刑,都是便宜你!”又向宋春汐致歉,“幸亏此事被霍少夫人你发现,不然我真是被他累得名声尽毁。等我回去,一定叮嘱管事十一月再收租钱,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按规矩办事的,是那小畜生自作主张!对了,还有那位姑娘,既然她父亲染病,我便免了他家今年的地租。”

老奸巨猾,立马让他侄儿背黑锅,不过他既答应改,也是达成她的目的了,宋春汐道:“我常来怀县,会碰上也不算凑巧,就是惊动到侯爷,实在失礼。”

广德侯目光闪了闪,已是明白她此话何意,常来怀县,他就不能弄虚作假,不然被她发现他的手下又欺负佃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呵呵”干笑两声:“霍少夫人你是帮我清理门户呢,哪里失礼,我该多谢你才是。”一副识相的样子。

见状,宋春汐不再多言,告辞离开。

从衙门出来后,姜莲夸赞宋春汐:“你真有乃父风范啊!”

她比起父亲还是差远了,充其量只是仗着父亲跟霍云的名头打抱不平一下,根本没有伤到广德侯,唯一的作用便是帮了下佃农。

那毕竟是个侯爷,真要动他根基十分之难,需得像她父亲这般执着。

也只有像他父亲这样的官员,才会被人花费心思构陷,将战败之名,将无数兵士,百姓的死都算在父亲头上。宋春汐忽然闭起眼睛:“我还是得回去。”

她不能因为生霍云的气,就真的对将来置之不理。

姜莲却误解了,轻声一笑:“这是想你家都督了吧?”

宋春汐:“……”

她才不想霍云呢,如果说想,那也是想他的权势。

她原本放弃和离,便是为了霍云的权势,她想拉拢他,利用他在朝堂的地位,甚至是他的兵马去解决掉未来的危机,可现在她竟然被霍云三言两语气得跑来了怀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