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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觉得她的心此刻就像一块香煎牛排,又被抹上了一层生猪油,她往王培清跟前站了一点,冷风顺着脚脖子往上钻,她仰头看他,慢声细语:“他看起来伤的比较重,关心他是因为我跟他曾经是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人,这跟男女没有关系。”
是同样的出生和成长路径,就像他和邹喻一样。是一种共命运的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她不想知道林东行是否会跳出关着他的笼子,那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已经愈行愈远。
王培清刚才一直皱起的眉,松开一点,他大概能理解她的意思:“那你哥呢?为什么无缘无故讨厌我?”
安平垂眸,不想在这种被他逼问的状态下说这事,她拒绝回答:“你别再问了,我会自己跟你说的。”
“你在逃避问题。”
安平仰头看他,眸光沉了沉:“因为它让我很难受。”
王培清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安平看着是真的很难受,她一般真正难过的时候眼神会比较呆,眼眶中心有轻易察觉不到的水雾,即使院子里的灯光很暗,他也感受到了,于是不敢问了。
一会,她情绪恢复,说他的时候依旧斗志昂扬:“今天这么幼稚的事,王培清,我不想看见第二次。你跟他斗球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自己的动物性。我要再跟你在一起,只会因为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喜欢上你。你现在手也弄伤了,高兴了吧!”
王培清举起左手:“尾指骨折了,还挺疼的。”
“活该。”
“别说活该。”他抗议。
安平哼笑一下:“那我说啥,说你精明吗?躲都不会躲。”
“我打球又不比他差,我干嘛要躲。”
“呵,”安平觉得今天过的不是元旦,是六一,“我走了,你自己幼稚去吧!”
王培清觉得他一点也拿捏不了安平,以前是,现在也是。他左手的伤指是真的疼,那种疼很有节奏,一阵一阵边疼边膨胀,他伸手勾住安平的肩膀,半拥着她,下巴磨着她的头发:“我搬家了。”
“搬哪里了?”他不就是想让她问嘛,满足他。
王培清勾着安平的肩膀转了个方向,下巴指了指:“前面这栋高层。”
“你搬到这干嘛?”
“上班近啊。”
也是,确实离上班的地方近了,近了一公里都不到。
安平转过身,不由得又去看他受伤的手指,她低头轻轻摸了下,问:“现在疼不疼?”
“你别管它了,”王培清下巴跟着安平的脑袋移动,挨着她可太舒服了,“你跑下来是反悔了,不让我去你那?”
“我舍友在。”
“那你去我那?”他更大胆了,右手拨开安平的头发,掌心似有若无的磨着她的侧脸。
安平看他这样就来气,跟老家晚上跑出来趴在墙头呜呜发情的猫一样,她抬头看他,他低着头,唇和唇的距离很近了,她问:“去你那干嘛?”
王培清知道她是故意的,这一刻他不再是巴甫洛夫的狗,而是桑代克的猫。他知道安平不光不讨厌他,还很关心他,这不是爱是什么,他已经找到跑出笼子,吃到香喷喷的食物的机关了。
他一手摁住安平欲从他身边逃开的动作:“喝茶呗?”
“单纯喝茶?”安平脸快要贴到他的脖子了。
王培清点头又摇头:“看你 ,你想喝茶、喝咖啡,喝什么都可以,干点其他的也行。”
他以为安平会继续跟他打马虎眼,可她又变得很直白:“no,我不搞一夜情。”
“我也不搞。”他急忙解释。
安平耸肩看他:“?”
王培清真的很想很想把她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下午天就晴了,明净的月亮就高悬在他两头顶,小区很安静,彼此这样依偎的状态本该是爱欲泛滥又失控的时刻,可她就是有本事将爱欲的河流冻成坚冰。
成,他偏要凿冰。
“求和。”他伸出那只还尚且健全的右手。又忽想起那年也是一样,邹喻走在前面,笑话她,她生气了,他把手伸出去给她,她拍了下,他后悔没有紧紧牵住她。
安平耳朵发烫,她拍了下他手:“你有病吧,追人的步骤一个都没有,想什么。”
“怎么没有,不是一直都在约你吃饭么?”王培清看她,“不然你以为我在干嘛?”
“不算。”
“怎么不算。”他着急,“哪有你这样的。”
安平看着他停顿了一会,指了指边上的小门:“侧门出去,可以直接到你那小区的西门。”
王培清瞬间理解她的意思了,转头想牵着她就往那边走,情急之下忘了自己左手还伤着,碰到安平身上,钻心的疼,他闷声叫唤了一下。
安平恨铁不成钢地走到他右边去了,但是她没让王培清牵她,理由是手放在外面会冷。
王培清搬过来几天了,他东西本来少,也归置的七七八八。安平扫了眼屋子,王培清乘她看的时候把温度调高了一点。
他自己住的时候温度一般十七八度就好了,太热有时候晚上处理工作的时候太容易犯困。
“你不脱外套?”王培清一边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问安平。
安平看他在那跟一件衣服作斗争,过去帮他扯住袖子。她说:“我一会就走。”
“对,明天要上班。”王培清自己帮她找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