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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进来丛夏,见芸子给姜雪甄穿衣裳都穿不好,急忙上前,示意她来,芸子只得退到一旁,丛夏显然已经见惯了这情形,给姜雪甄穿好衣裳,小心搀着她下地,她脚步虚软,人站不住,芸子忙上前扶住她另一只胳膊,两人一起扶她去沐浴。
过了快一个时辰,芸子跟着丛夏出卧房,挠着头小声问她,“丛夏姐姐,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陛下对娘娘不好了。”
丛夏奇怪道,“陛下哪儿对娘娘不好?”
芸子呐呐道,“……我瞧娘娘身上有那么多伤。”
丛夏噗嗤一声,告诫她,“那些不是伤,是陛下的宠爱,这话可不能再跟旁人乱说,传到陛下耳朵里,保不住你这颗脑袋。”
芸子连忙点头,心想陛下的宠爱这么可怕,也不知道皇贵妃有几分福气消受,主子们的事儿,轮不到她这个宫女来置喙,大不了以后她娘给她做糕点时,她送些给皇贵妃吃就是了。
皇贵妃以后如果再赏东西给她,她也不要了,听她娘的,只把她当主子敬着,那些东西都是皇贵妃用身上的伤换来的,她不好意思再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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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挑了个阴天启程回京,从紫禁城来这一路,圣驾途中缓慢,足用了一个月时间才抵达热河行宫,这次和来时不同,天子急着回京,下令途中不再下榻每一处行馆。
回京途中,难得不用理政,龙辇上也没什么可闲乐的,姜雪甄是闷性子,天子若不与她说话,她一个人也能呆一天,但天子素来知道如何讨她烦。
下午小憩后,天子要姜雪甄陪他对弈,对弈也不是正经对弈,她背对着天子坐在他腿上,懒懒的被他搂着腰肢,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龙辇上摆了冰盘,去了不少暑气,却也不凉快,她身上仅着了件绯色薄绡袍子,乌发有些凌乱的垂着,天子执着她的手拿起白子,“落哪儿?”
腰间细带被修长手指一点点卷走,姜雪甄眉心微皱,低声说随意,然后白子就落到黑子的包围圈里,前襟半松,凝脂肤乍现,衣袍浮动,姜雪甄人靠在他怀里,半蔫儿着眼,睫动的频繁,眉尖凝成了娇腻与难挨。
天子凑到那淡淡粉唇边亲的缓慢,“你输了。”
姜雪甄微张唇纵容着他得寸进尺,被他衔住了细舌反复品,天子满手香馥,把玩包笼,他松了唇,没放过人,让她半个身子趴着棋盘,棋子落一地,她抬起颈,眸底含雾,再被他吻住,倒回棋盘上。
龙辇倏然一停,两人一震,天子迅速起身,捡起袍子给姜雪甄披好,抱她到臂弯里,问外头,“怎么回事?”
魏宏达搁着车帘道,“回陛下,前头似有闹事的……”
“快些把人赶走,别耽误赶路。”
天子抱姜雪甄放到凉椅上,起身理好衣服,自转去龙辇后的小间,在里面稍作清洗,再接了盆水来,为姜雪甄擦拭,姜雪甄凝视着他,这种活用不着他做,叫宫女上来就行了,但是宫女上来,也就知道了这白日里,在龙辇上他们做过什么。
天子给她换好干净衣裳,还粗手粗脚的帮她挽好头发,做完这些事情,额头上冒了不少汗,明明热的很,但他坐下来,仍把她抱到自己腿上,亲昵的与她亲吻,仿佛一刻也不愿与她分离。
姜雪甄被他缠的发累,含糊着话儿,“我有点饿。”
天子唔了声松人,随手在桌上的果盘里摸到一瓣梨,咬住了喂到她嘴边。
姜雪甄本来想避开,但他盯着她,她若敢躲,兴许他直接掰开她的嘴喂进去。
她现在都是半依着他半糊弄他,只让自己舒服些。
她张开口一点点的吃着梨,吃完了,又被他依样喂了块,直到她说不想吃了,他才放过她。
她枕着他的肩,双手搭在他胳膊上,任他紧紧抱着自己,她细小声道,“你不热吗?”
“不热,”天子嘴上说不热,却伸脚把冰盘勾近了,他显然是不痛快的,“让朕抱抱怎么了?”
姜雪甄都没精力跟他吵了,闭着眼装睡。
龙辇内一时安静,难得的,两人都享受这片刻宁静,但龙辇有一阵停着,天子没耐心,又问外面的魏宏达,“怎么回事?”
魏宏达颤颤巍巍道,“陛下,前头闹事的是一些百姓,赵大人带人过去了,那些百姓不知在哪儿听了谣言,说您……”
天子催他,“别吞吞吐吐的,说朕什么?”
“说您不是真命天子,真正的天子在青州,”魏宏达道。
天子发出哼笑,“传朕口谕,将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以白莲教妖孽论处,让赵兵就地处决,不得延误路程。”
魏宏达连忙去传话,不多时,龙辇又行进起来。
姜雪甄昏昏欲睡时,听天子喃喃道,“这些蠢货,竟然敢明目张胆的煽动谣言。”
姜雪甄清醒了些,问他,“他们散布谣言,动摇民心,你不怕吗?”
天子发笑,“朕怕什么?朕从一无所有走到今日,白莲教敢使阴招,想夺民意,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命承受。”
姜雪甄略微想着,“真正的天子在青州,是指白莲教的教主?”
天子摇头,“淳于洪自封是弥勒佛转世,便是想做皇帝,也不能入世,他应该会扶持傀儡。”
“姜柔菀怀的那个孽种,也许已经生了。”
姜雪甄算算日子,确实可能生了,那是李景崇的后代,也算得上是皇族,更不用说,姜柔菀咬定孩子是天子的,现在王凝秀也在他们手里,他们必定以为有胜算,却不知天子心肠硬,根本不在意这个义妹的死活。
天子把她抱回床。
姜雪甄便见他沉着脸到摆着笔墨纸砚的案桌前,提笔写了一封信,递出去,对魏宏达道,“把这信给马山。”
魏宏达便将信送去给马山,马山看了信后,带了几人离开,快马加鞭赶回京,兀自去找了顺天府尹,不出一日,顺天府便发出告示,责令京中百姓警醒被白莲教诓骗钱财,尤其家中有妇人和姑娘的,更要小心被白莲教妖人以传功的名义骗去做了暗娼。
这告示一发,再次在京中引起轩然大波,之前天子借发行银票和铜钱清缴了一些白莲教徒,后来白莲教通敌叛国,民间多是忠于大魏的子民,但难防备这当中有糊涂被白莲教妖人蛊惑的跟着谋反的,可有了这告示就不一样了,百姓最怕钱财被骗走,但凡是重名节的人家,都怕家中妇人和姑娘因着传功落入烟花地。
这样一来,白莲教在京中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京中便也没被白莲教搅动过什么乱子。
至六月中旬,天子回京,不到三日,有青州来的探子禀报,白莲教挟持永安郡主诱张泉离军,张泉因此受了重伤,主帅受伤,目下尚未作战,已军心涣散。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