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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死瞪着她, 手指抹掉她脸上的眼泪,一字一句的说着,“朕为了你力排众议, 空置后宫, 你为什么不能为了朕, 忽略那些骂声,这很难吗?”
姜雪甄想蜷缩进被里。
天子一掌扣着她不让她逃,嗓音里都在颤, “你从始至终没有把朕放在心上, 你呆在朕的身边,每时每刻都想着逃, 从前宁死不屈, 如今长进了,狠心起来甚至能伤朕,你怎么能如此过分?你凭什么说没有对不起朕!你哪点对得起朕了!”
姜雪甄抬眼看他, 他眼底血丝密布, 面上神色愤怒中夹杂着痛苦, 也许还有恨, 她眼中大滴大滴的泪淌出来,遏制不住心底苦涩,她叫了他一声, “李铎……”
“我不知道该怎么待你, ”她说出这句话时, 气力都像用尽了。
天子僵滞着。
姜雪甄道,“这皇贵妃是你要我当的, 你力排众议, 你是皇帝, 他们不敢指责你,所有非议都是我在承担,我是妖妃,我秽乱后宫……”
当初天子要纳她进后宫,朝官奏上来的折子里多是痛批他昏庸,罔顾纲常伦理,后来他晋封她为皇贵妃,这些折子又送上来一批,他从没当回事,他总以为,他让她做了皇贵妃,后宫里没有一个女人,以后她再坐上后位,她再闹别扭,也会慢慢接纳他,可现在她说出这种话,无异于当头棒喝。
“朕也被斥过昏君,朕也被骂过荒唐,朕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你若真这么在乎,朕去斩了几人让你出气。”
姜雪甄睁大眼,瞳孔微缩,片刻说道,“你斩杀他们,就能堵住悠悠大众的嘴么?我本可以不用遭受这些流言蜚语……”
天子见她显出怕像,似乎他随口说的杀人都会把她吓到,说她胆小,可她能不怕死的多次违抗他这个皇帝,她倚仗的不过是他对她无法割舍的爱欲,才能有恃无恐的嫌弃他、重伤他。
他能怎么办?他看见她落一滴泪,他都狠不下心责罚她,他自己都恨自己窝囊,竟被一个女人牵动着心绪。
天子倏然拥她到怀里,铁青着一张脸,“不要说这些,你是朕的皇贵妃,以后也是朕的皇后,百年之后,你会和朕同载史册,有朕在,谁都不敢辱骂你。”
姜雪甄怔怔的被他抱着,他懂她的意思,但他就是要绑着她,到死都要绑着她,她挣不过跑不开,有一天累了,就不得不认命了。
天子一只手掌罩在那柔腻的薄背上,心中微动,另一只手给她擦眼泪,“乖乖儿的跟着朕?”
他不止一次说过这话,每一次姜雪甄都让他失望,失望过后他又会再给机会,好像随便怎么被她践踏,他仍锲而不舍的期盼着她能够陪在自己身边。
姜雪甄眼垂了垂,泪水打湿了他肩头那块布料,天子搂抱着她倒进被里,唇在那藏着香韵的朱唇边轻吻,“别哭,朕见不得你落泪。”
姜雪甄微张唇,几乎是自暴自弃,纵容着他噙住她的唇舌,他抬手覆在她的眼睛上,亲吻时就带了急切感,他吻的很重,随后被褥一卷。
穿好的衣裳又落了一地,拔步床重新发出吱呀响,门外本来要进去的宫女很自觉轻带上门。
上夜后,屋里有响铃声,宫女进去后得了天子的嘱咐,送了一碗补药进屋里,天子单手把姜雪甄抱在腿上,她疲倦的趴在他怀里,半睡未睡的,天子将碗放到她嘴边慢慢的喂,她檀口微张,一点点把补药喝下,闹过一阵,天子见她现下温顺,心情很好,单手托着她的腰肢,笑道,“你已经没以前抗拒朕了,敦伦时,朕能感觉到你很缠着朕,朕想退开你都不让。”
这样无耻的话让姜雪甄低着头缩着肩埋在他颈侧。
天子并不觉得这话无耻,这是他们夫妻间的密房要事,他很热衷于跟她说这些,他说的多了,她听的也多了,潜移默化下,也不会再抵触了。
天子颇心满意足,搂着她躺回床,在她昏昏欲睡时,问道,“朕给你《玉房秘术》,你是不是用里面学到的东西坑朕?”
姜雪甄心头一跳,随之不理会他,兀自睡了过去。
隔日天不亮,天子起床后,出门时把那本《玉房秘术》给拿走了。
姜雪甄也没机会再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别的避孕法子。
——
早朝后,天子进了书屋理政,不多时,之前在姜家附近监视的禁卫来报。
“陛下,姜家就在这两日欲举家搬离顺天府,回姜明老家。”
天子记得姜明的老家在永州,姜明一心想留在京都,成人上人,梦破灭了,在这京里显然也再无法立足,至少回了老家,装成衣锦还乡,还能骗骗他的老乡。
天子吩咐道,“你们跟着他们去永州,这一路上好生散一散姜家的丑事,可别太叫他舒坦,若到时发现他找回了姜柔菀,直接将姜家老小全数逮捕回京。”
侍卫抱拳出去。
天子理政到晌午,才知会魏宏达,“朕今儿要带皇贵妃到慈幼局去施善,孩童膳食、启蒙书册、妇人衣物等等,你下去安排,钱从朕的私库出,名儿记在皇贵妃身上。”
魏宏达心下有些感慨,慈幼局乃是朝廷筹办的民间救助衙门,救的都是些被遗弃孩童和无力生存的病弱妇人,大魏每个辖地都有这样的衙门,所需银钱一般也都由户部下发,没多少,仅够这些人添饱肚子,穿暖衣裳,旁的就再没有了。
眼下天子有这份筹谋,想为姜雪甄博一个贤德的善名,可见是真心实意爱重了,往后宫里恐怕也不会再进人了。
魏宏达自去准备。
天子手中事情忙完了,算算时辰,该用午膳了,他散漫着步子去了松鹤斋,松鹤斋内正摆上膳食,他过来,又添了双筷子,姜雪甄才从内室出来,走路仍有些飘,是昨晚累着了,她在天子对面坐下,天子上手给她舀汤,“听宫女说你睡了一早上,早膳没吃,先喝汤垫垫肚子。”
他突然体贴的让姜雪甄难适应,姜雪甄喝了小半碗汤,没跟他说话,食不言寝不语,这规矩已经刻在她的骨子里,从以前在老宅里,她就极端雅娴静,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好像这些规矩已经和她这个人长在了一起,这些规矩也是天子自小就学的,可那时还是星阑的天子忘了规矩,很爱缠着她说话,哪怕听她嗯一声,好像世间都明媚了。
汤碗一放下,天子就端起来喝掉了,自然的好像他已经做过无数次。
姜雪甄饭量小,吃的也很慢,天子一直看着她,她不喜欢吃肉,他就给她夹,夹的不多,刚刚能让她吃的下去。
天子看着她吃都嘴角带笑,气氛正正好。
屋外宫女道,“陛下,马大人求见您。”
后宫不得干政,姜雪甄便放下碗筷要走。
天子按住她的手说,“你吃,没事。”
姜雪甄从他手底下抽走手,拿了筷子继续用膳。
天子面上一阴,但也没置气,准了马山进门。
这马山生的魁梧有力,进来后跪地道,“陛下,微臣这几日带人围找了整个北平府,仍不见永安郡主的踪迹,微臣前去张提督府上询问过,永安郡主是乔装出府,张提督走后不到半日,她就追去了,微臣私以为,永安郡主有可能是随军的。”
天子一拍桌子,“朕派人追去大军问过,张泉身边没有永安,难道说他骗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