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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呵呵笑道,“原来是真有孕了。”
姜柔菀在静室内柔情似蜜的看着他,只等着他诏封自己。
可天子嘴边笑骤停,冲她说,“姜二姑娘肚中的孩子找不着父亲,岂能栽到朕头上,莫非当朕是冤大头?”
姜柔菀未料他变脸,登时口不择言,“陛下难道不记得,您常在养心殿招幸臣女……”
天子侧头跟候在一边的如棠道,“你去把魏宏达叫来,顺便让他带上敬事房的奴才。”
如棠连忙跑出佛堂,不多时,魏宏达和另一个敬事房的太监一前一后过来,两人哼哧哼哧着粗气,那敬事房的太监把一本册子托举给天子,“陛下,这是您要的登记册。”
天子当着姜柔菀和众太医的面,一页一页的翻看着登记册,上面一片空白,根本没有记录姜柔菀侍寝的日子。
姜柔菀目瞪口呆,“可、可臣女去养心殿,分明魏公公也在场的……”
魏宏达翘着兰花指遮在嘴边笑,“瞧您说的,您来养心殿不都是跟陛下下棋吗?下完棋陛下就叫您回去了,这养心殿的奴才们可都看在眼里。”
姜柔菀张大眼,直说不是的,“每回臣女去侍寝,陛下都会先让臣女陪您下棋,下完棋,臣女就去了一间暗室,臣女在那儿侍寝的,陛下难道连这也忘了,臣女与陛下那些恩爱时光,陛下一点也记不得了吗?”
“大胆!姜二姑娘何故诬陷陛下!”
魏宏达上前厉声道,“陛下政事烦忧,养心殿是陛下办政的地方,是姜二姑娘可以随意辱没的吗?”
姜柔菀错愕的说不出话,这不对,她明明怀了龙种,为什么天子不认,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
姜柔菀流着泪想近前扯天子衣袖,求他不要作弄自己。
可天子拂开她的手,嗓音冷冽寒凉,“朕向来觉得姜二姑娘知书达理,不曾想不仅在宫中与人珠胎暗结,还妄想栽到朕头上,朕自幼读孔孟之道,深知礼义廉耻,绝不会与人无媒苟合,姜二姑娘还要继续说你肚子里的孽种是朕的吗?”
姜柔菀浑身直抖,想来想去想到姜雪甄头上,面显凶恶道,“陛下不认这孩子,是不是受了太妃娘娘的挑唆,臣女对陛下一腔情深,可太妃娘娘却不止陛下一个男人,兴许还有别的姘……”
“住口!”
天子扬声一喝,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异常悚然,“你污蔑朕,还要污蔑姜太妃,姜太妃品性高雅,已是出家人,更是你的姐姐,你尚且能空口白牙的造谣,看来朕这个皇帝被你诬陷也属正常了,朕看你是女人,不与你计较,你自己说出奸夫是谁。”
姜柔菀惊愕的支不出声。
天子讥笑,“冥顽不灵,若朕再留你在宫中,只怕是要为祸宫闱,朕命你立刻出宫,从今往后,不得朕诏,永不入后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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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纳你进朕后宫,有何不可◎
姜柔菀有如五雷轰顶, 她扑地瘫倒,连跪到天子脚边,不停对着他磕头道, “求陛下别赶臣女出宫, 臣女若出了宫, 以后就没有活路了……”
天子微耸眉,“你该叫自己民女,你父亲已经不是朕的臣子了, 臣女你不配叫。”
姜柔菀的眼睛里, 这个平素温和的帝王现时比鬼魅还恐怖,她想过任何结果, 就没想到他不认自己的孩子, 他不认,这孩子就真成了他嘴里的野种,今晚过后, 整个顺天府都会传遍她尚未成婚, 就与男人有了勾连, 还大了肚子, 这是丑事,姜家这些年在京里攒下的声望都将毁于一旦,她父亲已丢官职, 再因着她名声毁尽, 待她回家中, 等着她的就是父亲的责罚。
姜柔菀这时才看清天子是何等绝情,大哭道, “纵然民女有诸般过错, 可民女待陛下的一颗心是真的, 臣女腹中的孩子除了陛下再不可能是别人的,陛下当真要赶尽杀绝,不念旧情吗?”
那些个太医都把头埋低,只当自己不存在,耳朵个个都竖起来听,这样的内廷秘事等姜柔菀被送出宫了,就是他们底下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天子已不耐,“朕被你百般污蔑,纵有忍心也觉得你欠教训,但朕念在你怀有身孕,朕不能对你动刑,有句话叫父债子偿,子债也该父偿,今日你之过,便由你父亲承担责罚。”
他看向魏宏达,魏宏达躬身听旨意。
“着即褫夺姜明武安侯爵位,以示惩戒。”
姜柔菀大脑一空,整个人当即吓晕了过去。
天子挥手叫人道,“拖下去,明日赶出皇城。”
姜柔菀就被几人拖回厢房,原先伺候她的宫女自己领了看着她的差使,头一件事就是先将屋内所有值钱的陈设都撤走,桌上的茶水点心也悉数端走,宫女伸了个懒腰,直接睡到榻上。
夜深了,太医们走后,天子回了主卧,主卧里,姜雪甄仍靠在枕头上,人缩在白虎皮中,天子拨开纱帐,低眉笑道,“外边儿发生什么事儿,你都听见了?”
姜雪甄动了动睫,唇启开,他立刻低头亲住,她匆促颤着,舌被他勾了出来,他像条饿疯了的犬兽,妄图趁机将她撕碎,白虎皮半数掉到床沿下,他看清了铺上沾的秽物,缠着她的唇道,“朕把姜柔菀赶出宫了,罢了姜明的官,夺了姜明的爵位,你想要的一切,朕都替你办成了,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天子扶起雪肩,扣着人亲凶了,“怎么出来的?手?”
姜雪甄艰难抬起一点手,想把他赶下去,可被他提着手腕反握住,稍一用力,她背依着枕头不得动弹,白虎皮真掉地上了,他觑着眸看她,轻佻又幽暗,“朕前边儿怎么说的?裹不住了才好,你却用你的手把它们全赶走了,朕不高兴。”
“不过没事,朕可以再把它们送回去。”
天子在姜雪甄的眼里看到了泪意,一附身带着她滚进褥深处。
至下半夜,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伸出纱帐捡起地上的白虎皮抖了抖,拿回去盖住了姜雪甄,天子带着姜雪甄的手放回白虎皮,虎皮逶迤微动,再定住,只见姜雪甄眼尾余红渐盛,仰起水雾似的眸子看他,“混蛋!”
天子懒笑,“再骂。”
她嗓音哑的像哭,“你禽兽不如……”
“朕被你骂的又有兴致了,”天子翘着眉尾,看她的目光贪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