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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好像是在那个地下洞穴中的场景复刻。
茫茫无边的黑暗里,最后一抹微小的浅绿色光芒。
被浓稠的无留陀气息包裹着的——小吉祥草王。
最终答案揭晓的一刻,闻音心底居然是一片平静。
在前往须弥的一路上,她心怀迫切,但是眼下,倒是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若是换到五百年前遇到这样的场景,她或许还会异常慌乱,亦或是怀疑提瓦特星空之上注定的命运,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命运可以被更改,便无需悲春伤秋,做些惺惺之态。
纳西妲现在情况并不好——那就让她好起来。
至于其他的人,该为此付出代价的便付出代价,该为此负责的人便为此负责。
这世上的规矩一贯如此。
闻音站在包裹着纳西妲的浅绿色光球边,掌心搭在光球边缘,像是想要透过这光球,触碰到她想触碰的那个小姑娘的体温。
纳西妲啊……好久没见了,怎么将自己搞成这样子?
这附近的无留陀的力量,是死域在这段时间内又恶化了,还是某些人暗中动了手脚?按理说博士已死,纳西妲也早早在须弥掌权,不应该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啊。
“你是谁——”
是赛诺。
他的速度不慢,闻音不过先他一步来到纳西妲身边而已。
闻音眼睑微垂,瞳色中飞速地闪过一点暗光,随即她转过身,冷淡的眸光随即落在赛诺的脸上。
赛诺登时露出戒备之态,手腕一转,已经将长枪拎在了手里。
“你是谁?”他又问了一遍。
刚刚见到那身影的一瞬,他心底便掀起了惊涛骇浪之感。
自从小草神沉睡,近五十年的时间里,除了大贤者偶尔会进出净善宫之外,常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小草神。
眼前这人想必不是一直在净善宫中,那便是刚刚和自己一同进来的了。
但是,身为大风纪官的赛诺,稍微夸张一点来讲,在整个须弥也算难寻对手,竟也没有察觉到这人分毫,这便足以说明对方身手的可怕之处。
他的心中不免掀起万分警惕之感,虽然脸上仍然是一副冷冰冰而面无表情的神色,但却暗自握紧了手中长枪。
这人看上去身量与自己相仿,但周身笼在深色斗篷之下,难以分辨性别,连身形都略有些模糊,只能从对方刚刚按在光壁上的透过手腕能窥得一分——看起来是个女人。
而对方的手腕之上,赫然坠了一串浅琉璃色的坠子,看上去像是碧绿色的叶子——等等,叶子?
赛诺的瞳孔微微一缩,他并非不认识这片叶子,而是恰恰相反——即便小草神已然陷入沉睡,她当年录入虚空终端的信物也依然能被须弥的万民所识。
传说中,五百年前逝去的大慈树王在离去之前曾将信物交给了一位拥有人类之身的神明代行者,那位代行者在神明交替的动荡之际迎回小草神,并一力镇压动荡的学者,使得须弥相当平稳地进行了从树王到草神的权利过渡。
而小草神也待她相当亲厚,甚至将当年的大慈树王交由代行者的信物录入虚空作为凭依,并给予代行者极高的权限,让她一度和贤者们比肩。
那时候教令院的学者们对此还颇有微词,只不过小草王对此格外坚决,再兼之那位代行者自此后便鲜少出现在须弥,也几乎没有行驶过自己的权利,质疑声才慢慢停止。
赛诺不曾见过这位代行者,不仅如此,他的上一任大风纪官,上上任大风纪官也都没有……好像从五百年前小草神在教令院站稳脚跟之后,那位代行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因此,小草神沉睡之后,渐渐从草神手中接管了须弥的三任大贤者都没有在意这位代行者的存在——毕竟在他们眼里,一个人类,即便拥有神明的信物,这么多年没有出现,大概率早已经淹没在了提瓦特岁月长河的尘沙之中。
不过,贤者们显而易见地失算了。
今天,在赛诺眼前,那个总存在于虚空终端中的三维模型终于有了实态,连带着那位五百年不曾出现于须弥的代行者也一同显现了身形,就这样站在他的眼前。
“大风纪官,赛诺。”
在赛诺还在思考究竟要以什么样的语气和神态来面对这位神明代行者的时候,对方居然先他一步开口。
是个女声,语气轻而低缓,像是潺潺流水绕过春天草木初生的草坡。
“……冕下。”
赛诺也低声回道。
但是他握着赤沙之杖的手却不曾有丝毫放松,连带着他沉在胡狼面具之下的表情都透着一丝掩不住的戒备之色。
这位代行者仅一个照面便叫出自己的名字,却不知是敌是友……
若是敌人的话,以对方的莫测手段来看,须弥怕是要不好了。
眼下须弥的情况,已经很难经得起更多的风浪了,前两天提纳里还传信回来,说近日道成林的死域情况异常严重,大片大片的植被也随之枯萎,已经有很多无辜的路人被困入死域,占了巡林官中的大批人手。
这样下去,巡林官人手不足,不能及时向旅者示警死域的存在,进而使现今的情况更加恶化——赛诺不敢再细想下去。
而细数死域的规模喷井式爆发,却正是从小草神沉睡那年前后开始的,只是近些年研究死域的学者们大多对此噤声,扯些无用的成因论和治理建议,全像是云彩飘在天上,落不得半分实处。
学者们碍于某些原因不敢开口,但是赛诺没有这样的顾忌,他做事一向随心——虽然平日里将规矩也看得极重。
所以说,这位五百年前以站在小草神身边的神明代行者,如今也一如往昔吗?
赛诺眸光沉沉,并不保佑过多期待。
有感情,有私心,便会被欲望裹挟,沉入这世间苦苦挣扎,这些年,类似的事情,赛诺见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