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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伊九伊没有立刻走,还多留下一句真心实意的祝贺,“今天演出很精彩。”
左思嘉看向她,已经恢复往常的样子,微笑着回复:“谢谢。”
她转过身,敲门进了达斐瑶的休息室。左思嘉也原地站了一会儿,马上有其他到后台来问候的业界人士向他打招呼。
短暂的相遇,很快分开,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上,涟漪无声无息地散开。
说是休息室,其实是一间会议室。达斐瑶那边很热闹,除了她以外,几个演奏者和老师都在。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正在聊天。他们谈得热火朝天,伊九伊也没打岔做自我介绍,安安静静,挪到达斐瑶旁边,把花送给她,坐到她隔壁。
后面的桌子上放着演奏者家属买的甜食。伊九伊肚子饿,问过达斐瑶能不能吃,转身取了一块芝士蛋糕。
她不加入谈话,默默吃蛋糕。不知不觉,进来的人也变多了。搞音乐的人们不单拿着乐器时发声,聊天也在行。伊九伊默不作声,吃着干巴巴的芝士蛋糕,偶尔看两眼手机。
左思嘉是和另外几个人一起来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有人要去买烟,他说了一句“我也去”。
大家坐着谈音乐。
出去买东西的人回来时,他们正因聊到霍尔斯特的《行星组曲》而兴奋异常,有人用拍手来打拍子,有人在嘴里嘟嘟囔囔哼曲,有人大笑,有人在用手机搜音乐,吵闹非凡。
左思嘉经过伊九伊身边时,他非常自然,将一瓶乌龙茶放到她旁边的桌上。她疑问地仰起头,他正垂下脸,朝她笑着说:“很干吧?”不等她回答,他已经走开了,绕到另一边和同事一起坐。
因为太喧闹了,没多少人留意到这里。就连达斐瑶也在跟着音乐疯子们发疯。伊九伊看向左思嘉,他正盯着闹腾的同行发笑。
芝士蛋糕黏在食道里,她拧开乌龙茶,喝了一口,骤然清爽起来。
等伊九伊不再看向他,左思嘉不声不响地侧过目光,静静望过去。
为了那个赌,他苦恼太久,幸亏还有足够丰富的工作冲走胡思乱想,强迫他去关心别的事。但是,无法抵抗,伊九伊这个人排上了他待完成的任务清单。
演出结束后的走廊上,她突然出现了,抱着大到夸张的花束,像挥动凶器一样打中他。事实上,他本来是可以让开的,但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左思嘉的大脑有片刻的宕机,所以才会被砸中。
场务人员进来告诉他们,差不多该散了,他们还要做清洁。大家陆陆续续起身准备走,达斐瑶在和伊九伊诉说今天演出的种种轶事,顺便感慨:“今天晚上我会睡不着的!要么我们干脆去酒吧吧?九伊,一起去酒吧通宵好不好?”
伊九伊无可奈何地笑着说:“明天要上班呀。早点回去吧。”
背后传来声音,是刚才聊音乐闹腾时组织大合唱的前辈:“让左思嘉送你们嘛。他今天开了车。”
伊九伊和达斐瑶同时回过头,左思嘉正走在前辈身边,被给出指示时也就一笑:“嗯?可以啊。”
达斐瑶是典型的见异思迁,之前才讨厌他突然严格,现在又觉得太帅了,抵抗不来:“真的假的?”
“嗯。”左思嘉说,“伊老师呢?愿意赏光吗?”
他专注于看着伊九伊,她也望着他的眼睛,不由得心想,真是流光溢彩的眼睛啊。
伊九伊求之不得,笑着回答:“当然了。谢谢。”
在他们身后,上次拉大提琴的男生突然喊道:“达斐瑶!去不去酒吧?我们准备组局。”他和其他朋友在一起,包括之前的文悦棠也在。远远看到左思嘉,他们都还不由得点头,客客气气打了个招呼。
文悦棠望着左思嘉,迟迟没有挪开视线,左思嘉却对她不闻不问。
几个月前,是他在演出后主动问她要的联系方式,第一次吃饭也是他抛出的邀请。当时她还和闺蜜用炫耀的口吻聊天,说“哎呀有个还蛮不错的男的,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好不安好难决定啊,先考察看看吧”。不可预测的是,不久之后,他竟然就跟她形同陌路,彻底回到点头之交的阶段。
虽说没确定关系,但也不至于这么绝情吧?
文悦棠咬紧牙关,不愉快地扭过头。
达斐瑶想去蹦迪想疯了,马上倒戈夜店局。
于是,就只剩下伊九伊独自去搭左思嘉的便车。
左思嘉今天开的车和上次的不一样,之前是冬妈也会开的suv,这次则是光听声音就足够拉风的超跑。
演职人员出口,今晚同为演出人员的德国演奏者走出来,正好看到他们准备上车。他跟左思嘉说法语,左思嘉也回了一句什么。
他们关系很好,说话也放松。那人说的是:“你准备和这么漂亮的女士去哪里?”左思嘉故意用戏剧台词一样的说法回答:“我要用生命保护她回家。”
上车后,伊九伊忽然说:“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左思嘉冷不防被问,闪烁其词:“工作的事。”
他不知道,其实她还是听得懂une belle da这句夸人漂亮的话的。等车门升起时,左思嘉又更正说“他夸你漂亮”,但对自己说的话绝口不提。
一路上,左思嘉还是拿不定主意。他在感情里向来果断,遇到喜欢的人就会主动,一旦被没兴趣的人告白,马上就会很爽快地拒绝。现在真要这样?拿爱情这种事做游戏?
但是,伊九伊手机响了。她侧过头征求他的意见:“我可以在车里打电话吗?”
左思嘉回答:“请便。”他是偶然看到的。
显示的来电人是何嗣音。
伊九伊压低声音,简略地回答:“好的。好的。明天?我应该下班比较晚……嗯。”思索时间,伊九伊歪着头,稍稍发出鼻音,亲昵而软糯。
明天他会把何老师备用的手稿送过来。她挂断了电话。
车灯惨白,车内外漆黑一团。左思嘉目不斜视:“是谁?”
伊九伊没有觉察出他语气的改变,还在标记日程:“工作的事。”
她的回答刚刚好与他之前下意识说出的谎言重叠。
夜晚的公路上空旷无人,车逐渐加快,伊九伊也觉察到这飙高的速度。左思嘉本人倒是毫无自觉,他原本就是对危险迟钝的个性,坦然地握着方向盘,突如其来提议道:“明天我接你下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