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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月揪着竹影衣服的手因为发紧而指节泛白,她咬牙忍着,不让情绪浮在脸上。晏泞就是个疯子,他喜欢看到猎物害怕慌张的表情,你越激动,他越上瘾。
晏泞看着卿月,她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仿佛丝毫不在意他这个人,他说的话对她毫无影响。他狠狠将嘴中的口香糖吐在一旁,冲两人开口:“忘了告诉二嫂,此行我还带了一位朋友。想来二嫂不陌生,应是位……故人。”
晏泞微微侧身望向身后的树丛。
竹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男人缓缓从黑暗的树丛中走出。黑色的夹克和机车裤,若不是他叼着的香烟闪着若隐若现的红光,竹影大概都发觉不了他的存在。
香烟被扔下地上,男人的美式作战靴在草地上轻碾打圈,嘴中吐出最后一口白雾:“小娃娃,好久不见。”
竹影蹙眉,他感觉到身后的卿月呼吸变得急促,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嘶嘶声。他转头看去,原本柔和的月华如今洒在卿月脸上却是异样的惨白。她仿佛是看见厉鬼一般浑身发抖,嘴唇毫无血色,吓得竹影忙伸手搂住她。
卿月一动不动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她知道是他,哪怕容貌变换,她知道,他的眼睛,那双如同猎隼一般可怖的瞳眸。
陆福生。
她不会忘!
那个雨夜,他将她压在身下,扼住她的脖颈逼她看着他的眼睛接受他的凌辱。
那双眼睛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注视着她的恐惧,聆听她的哭泣。
“跑……”卿月靠在竹影怀里,声音细若蚊蚋,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喊道。“竹影……快跑……”
潮湿阴冷的树林,脚下的枯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没有灯,仅仅靠着树影间隙泄下的月光很难看清前路。卿月好几次险些载倒,她大口喘息着,寒气刺得她肺生疼。
“嫂嫂跑什么?许久不见,我可盼着与嫂嫂坐谈叙旧呢!”晏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电筒的灯光在身后摇晃。
静谧又诡异的月色下,男人的笑声和喘息声在身后穷追不舍。前方是个小陡坡,竹影抱起卿月纵身一个小跃落地。
树林丛密,抱着卿月他跑不快,只能尽量绕弯道,往更加隐秘的树丛中跑去。
“竹影……放我下来吧,这样跑不快的……”卿月揪着竹影的衣服,声音颤抖得如同风吹枯叶,簌簌而落。
寂寂空山,冷月高悬。
晏泞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似乎很享受两人被吓得慌不择路的模样。
穿出树林,是崎岖的山路。没有办法继续绕路,竹影只能把卿月放下。两人顺着小路往山下跑,已经能瞧见不远处茶农家里里亮起的灯光了。
竹影张嘴想要大喊,下一秒就随着一声闷响栽倒在地上。
卿月拉着他的手,被连带着摔倒在他身上。
血液浓重的铁锈气息让趴在竹影身上的卿月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怔怔地看着竹影肩膀处开始大面积晕红。
“妈的,装了消音还这么响?”晏泞边揉耳朵边从小土坡上跳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蹙眉警告:“在这开枪,离茶农的住处太近了。”
晏泞掏出湿巾边擦拭枪身边无所谓地回答:“山里人懂什么,指不定以为是谁家锅子炸了呢。”
“刺啦”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晏泞随声望去。卿月正将自己的披肩扯成长条,绕过江竹影的肩颈腋下紧紧扎住。
穿透伤造成的创口太大,这样简单的包扎难以止血,卿月胡乱地抹了抹脸,将手掌按压在伤处。
“嫂嫂真不愧是医生,都这样了还能临危不乱地给人包扎止血呢。”晏泞晃晃悠悠地踱步到卿月跟前,用枪管在卿月脸上轻轻敲了敲。“二嫂这么好的兴致,夜晚出游怎么不带我一个呢?”
枪管的温度烫得卿月一惊,她双手交迭按在竹影的伤处,低低地喘着气。竹影脸色惨白,疼痛和失血已让他开始神智不清。
眼前画面渐渐与多年前重合,卿月竟前所未有地冷静起来,她抬眸望着一脸玩味的晏泞:“他需要止血,需要去医院。”
“哦?”晏泞挑眉,笑声粗砺又诡异。“嫂嫂是在求我帮忙?”
卿月没有说话,她感觉自己的手掌被竹影伤口处不断渗出的血液浸湿,温热的血液却令她感到刺骨的冰冷。
“别让人死在这,难收拾。”陆福生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几人。
卿月不敢抬头去看那个男人,身子开始无法抑制地发抖,无论怎么努力克制,她脸上的表情还是将她的恐惧公之于众。
“死了就死了,一个戏子罢了。这山里多雨,一场雨就什么都没了。”晏泞嗤笑一声,专心欣赏着卿月脸上的表情,他伸手抬起卿月的下巴。“看来嫂嫂比较怕他啊?哈哈,我还是第一次看嫂嫂这副模样。”
陆福生有些不耐烦,担心刚刚的枪声会引来山里的农户:“晏总,如果您打算继续在这浪费时间,恕我难以奉陪了。天快亮了,把人带下山,您想怎么处置都好。”
晏泞站直身子,不悦地抬脚踢了踢一旁的竹影:“死了?扔山里喂野狗算了。”
“暂时死不了,没伤到要害。只看您想不想留他的命了,下山后……”陆福生突然匿声,身子一紧四处打量起来。“有人来了……妈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