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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都不装了这是,赏南无言片刻,轻声问,“佑茗,你爸爸……”
佑茗没能听见小南和自己说早安,却说起了已经死掉的佑有财,他敛起笑容,看起来有些难过,“爸爸去世,我也很难过,可这都是命,爸爸命该如此。”
赏南:“……”这是偷听了多少院子大爷大妈的唠嗑才能给出这样完美的解释。
但安慰的过场还是得走一走,佑茗又不知道他其实知道佑有财的死因,现在的他,得知了好朋友的死讯,一定很不希望好朋友太为此难过,希望他可以振作。
“佑茗,佑叔叔意外离世,我知道你肯定会很伤心,但是你别怕,我会陪着你度过这段时期的,你要坚强,以后我们一起保护李阿姨!”赏南白净脸蛋上出现的坚韧很能打动人。
也成功地打动了佑茗。
佑茗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赏南看了会儿,眼泪说掉就掉,亮晶晶的泪珠顺着脸颊大颗大颗落下来,看起来伤心至极。
他突然伸手抱住赏南,把脸埋在赏南的颈窝,眼泪打湿了赏南的脖子和衣服肩膀处的布料,他瓮声瓮气的嗓音在之后响起,“小南,以后我只有你了,你要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赏南一时没跟上佑茗的节奏,他有些茫然,却还是用手掌轻轻拍着佑茗的后背,用低低的声音说:“当然好啦。”
触手之爱
佑有财死了,这个消息在短短半天时间,不仅赏南他们住的这个小区,附近几个小区的人也都知道了。
“有人从楼上掉下来了,摔成了一张饼呐!”
“谁啊,我认识吗?”
“就是那个酒鬼佑有财!”
佑有财的死是一个酒鬼的死,一个家暴狂的死,一个社会败类的死,不是大善人的死,可他不是个好东西,死也死得声势浩大。
他们把佑有财活着时候的事迹一件件全翻出来一遍遍地说,再会说起他如何打老婆儿子,又说李蔓清和佑茗总算是熬出头了,但一个丧偶的女人独身带着儿子的日子,想必不会好过。
女人嘛,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有个男人,加上李蔓清模样不错——单身女人在多数人眼里不算是人,是资源。
佑有财葬礼后两周,就有几个大妈上门,说是社区派来探望李蔓清的人。
她们来的时候,赏南正趴在佑茗家的地板上玩拼图,小孩子的东西,还挺好玩儿的,他拼得很认真,一旁的佑茗在看书。
赏南回头打量了这个屋子一眼,完全不像是死了男人的家——佑有财这个毒瘤去了地底下,佑茗家中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李蔓清一边伤心着,一边慢慢更换着家中被佑有财损坏的家具和装饰,短短两周,不管是厨房还是客厅,已经看不见佑有财留下的踪迹。
李蔓清应该也是伤心的把,她请了好几天的假,佑茗说有听见妈妈哭,当初的山盟海誓是真的,后来的拳脚相加也是真的,爱恨交加,哪一方都不能掩盖另一方。
“蔓清在家吗?”领头的大妈穿着碎花短褂,手里摇着蒲扇,“我们来看看她。”
佑茗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很乖巧,“妈妈不在家,奶奶你们有什么事吗?”
“来看看你妈妈的,既然不在家,那就算了。”那大妈摇着扇子,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佑茗叫住对方,“是来给我妈妈介绍男朋友的吗?你们不是第一个来的哦,我妈妈说过了,以后都不会再结婚或者是找男朋友了,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几个大妈的脸色青了绿,绿了又红,尴尬得扇子都不知道怎么摇了。
“你这孩子,说的这是些什么话……”另外一个老妈子板起脸,“我们是看你妈死了男人,特意来看她的,走走走,我们走,真是不识好歹。”
看着她们离开,佑茗低下头继续看书,赏南把手中的拼图一块一块按下去,问道:“你妈妈和你说过这些话?”
“说过,”佑茗说,“她还说爱情是世界上最扯淡的东西。”
赏南:“……”啊,真不是张心心说的吗?这比较像张心心的风格哦。
“小南觉得呢?”佑茗话锋一转,歪着头认真地看向赏南。
赏南的脸在室内白莹莹的,“我觉得什么?”
“爱情是最扯淡的东西吗?”佑茗问道。
赏南想了想,慢吞吞回答说:“我不觉得是,但它的风险很大。”
佑茗盯着赏南看了半天,懵懂地说了句“是吗”,而后又低下了头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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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有财的死像一颗小石子掉进湖面,引起一阵小面积的短时间荡漾,之后就又是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
李蔓清的风格越发向张心心靠近了,但她含蓄内敛许多,不像张心心那么外放。
佑茗和她也是真的相像,以前处境凄惨时的自卑怯弱模样相像,现在的内敛温和也像,可有些地方,佑茗和李蔓清却是相反的。
赏南越和佑茗相处,越了解佑茗,李蔓清含蓄温柔,内心如水一样温柔,连张心心都被她俘获了,亲切地叫她蔓清姐姐,可佑茗却多了一道冷漠的保护层,不过,他在幼儿园的时候就被起过“冷面小王子”的称号,长大了的冷漠倒也没有令赏南太意外。
佑茗的冷漠主要表现他对除赏南以外的人冷漠,不仅仅是爱答不理,更多的是漠然。就算有人在他面前求救,他也只会茫然地看向赏南,说道:“小南,他真可怜。”但他什么都不会做。
更加不仅是对人,对猫,对狗,对任何被损坏被正在伤害的事物,佑茗都可以做到完全不为所动。
就好像,他所有的情感和情绪都在赏南身上洒尽了一样,丁点都分不出来给旁的东西。
赏南主要是在小学到初中的这个阶段慢慢发现的,当然,其中还有14时不时的提示。
初中毕业。
张心心拎着两套衣服,一套是白t加浅蓝的牛仔裤,一套是白衬衫和黑色长裤,她纠结不已,“到底穿哪套呢?”
九年过去,张心心一点都不见老,甚至比年轻时更多了几分味道,三十多岁的年纪,要多美有多美,她甚至还有不少追求者,所以赏南时不时会看见赏英树黑着一张脸回家。
赏英树坐在沙发上,喝着枸杞茶,眯起眼睛,“又不是你的同学聚会,你这么兴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