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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都进了童喜的肚子。
赏南看着对方把鸡翅膀的骨头都要咬碎了抿干净,觉得对方能瘦下来的可能性好像不会很大。
吃完饭,两人又花了一个小时整理行李。
到分房间的时候,童喜抱着自己的一堆衣服,“你要哪个房间?”
“都没问题。”
“你睡主卧吧,主卧采光比次卧好,你要多晒太阳,而且你衣服多,我衣服没几件。”说着,童喜把自己的衣服一股脑塞进了次卧的衣柜里。
塞不进去的部分他就邦邦一顿锤,他喘着粗气,拉上衣柜门,一转身,看见了挂在门把手上的毛绒挂件,他嘿了一声,过去戳了戳,朝外面的赏南喊道:“这门上还有个毛绒娃娃呢,这家是不是还有个小姑娘啊?”
赏南先对童喜的后半句做出回答,“不是喜欢毛绒娃娃的,就是小姑娘。”
他回答完童喜,才觉得不对劲起来,“什么毛绒娃娃?”
赏南丢下手里正在叠的衣服,跑到次卧,看见眼前这一幕时,赏南脑子嗡地一声——之前被他已经放去了仓库的毛绒挂件,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那扇门的门把手上。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童喜,要不咱俩换个房间吧,你住主卧,我住次卧。”
“我不换,”童喜直接就拒绝了,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来这边的时候,我妈就说了,你身体不怎么好,让我多照顾你,要是我妈知道我让你睡次卧,肯定会骂死我的。”
“而且我发现,主卧的床好像比次卧的还要小,我这个子,还是睡大点的床比较自在。”童喜已经认定了次卧。
看样子,他是怎么着都不会搬了。
算了,等童喜发现不对劲之后,他再提出交换房间的建议,那时候,童喜肯定会答应。
只不过,赏南还是担心,他回到主卧套上被子,同14说道:“帮我关注着点儿童喜,如果他遇到了什么危险,你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真相,对童喜来说,不一定算事好事,赏南现在连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证,他甚至想带着童喜重新租一套房子,可童喜那里怎么解释?房租怎么办?任务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下午三点多,赏南拉上窗帘,开始睡觉,童喜也睡了,两人都累极了,这几天不是在赶路就是在跟着中介不停看房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最后洗澡的人是童喜,蓄积在洗手间的水一时还没流干净,直到他们都各自躺下之后,还能听见水在哗啦啦往地漏里渗,只不过这声音很轻,听着甚至还有些催眠。睡意已经席卷了赏南全部。
中介没说错,这个房东什么都是买的最好的,在现在看来可能不是最好的,可在七八年前,确实是不错了,赏南的直观感受就是,空调的制冷功能也太能打了,他盖着薄被子,甚至觉得,有鬼也能忍。
虚掩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朝里打开。
睡觉的时候,为了可以时刻关注童喜的动向,赏南的门没关紧,哪怕是很轻的微风,也能将门成功吹开。
床尾出现轻微的凹陷,一张苍白的少年的脸出现在空气当中。
薄薄的黑色雾气萦绕在这张脸的四周,在它五官周遭缓缓流动着,毫无血色的脸与嘴唇,已经无法客观去欣赏脸本身有多俊朗清隽了。
它看着床上的赏南,木木地转动着灰败的眼珠。
躺在床上的男生毫无所觉,他是侧睡,一点感知都没有。
呼吸平稳安宁,额前的碎发滑落到了一侧,容貌精致秀丽。夏天的被子普遍都很薄,随便一动就滑走大半,对方双腿叠在一起,小腿露出来一大片,修长白皙,踝骨像块玉一般贴附在腿上,从床尾露出来的脚趾微微蜷缩着。
它裂开嘴,左右嘴角僵硬地牵拉开,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牙缝被猩红色填满。
它只呆了很短暂的一会儿,就消失在了空气中,赏南还睡着,甚至还嘟囔了一句含糊不清的梦话。
隔壁的童喜则睡得四仰八叉。
童喜的被子搭在肚子上,也只盖了个肚皮,一只脚都快挨到地面了。
他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全是好吃的,火锅羊排烧鸡烤鸭炒粉炒粉炒面汽水奶茶薯片蛋蛋糕……可是突然间,这些好吃的就都变了脸,它们一齐朝它涌过来,撞在他的身上,他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被这些好吃的压得死死的,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童喜的脸色变得青紫,他双手在空气中胡乱抓着,用力推着明明空无一物的身体上方,脖子和额头因为缺氧和用力,青筋暴起。
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身前的重量也随着他醒来的同时骤然消失。
他看着窗外已经是夜晚了,想道,做了个噩梦。
但并不影响他对美食的喜爱。
他去叫了赏南起床,他们晚上还要空出一部分时间给试卷。
实际上,他和赏南的成绩并不是很差,中游偏上,学校还不错,可也不算特别好,两家家长觉得,要不试试复读,反正家里也不是很缺钱。
出国的话,两家父母都没考虑过,他们不放心。
童喜在床底下找到了自己的拖鞋,他拉开门,本来半死不活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雅致的客厅变成了一片坟地,阴风阵阵,脚下是几张纸钱,在最中央的一座没有墓碑的土包上,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对方的手指放在身侧的泥土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童喜的心脏几乎快要爆炸了,他想都没想,就关上了门,躲进了被子里,他抖着手指去枕头底下摸手机,摸到手机的时候,他稍稍松了口气,将手机拖进被子里,却发现自己拖进来的是一只青白坚硬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
赏南听见童喜的喊叫,登时就醒了,他鞋子都没穿,跑到童喜的房间,开了灯,看见童喜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正在大喊大叫。
“童喜?童喜!”赏南叫了对方几声,发现对方丝毫反应都没有,只能重重地拍了几下童喜的脸,童喜终于醒来。
童喜睁开眼睛,额头山全是汗,他双眼无神地看了会儿天花板,直到看见赏南,他才回过神,坐起来,心有余悸地说道:“我做噩梦了,好像……还被鬼压床了。”做了噩梦,童喜才反应过来,那些压着自己的东西可能不是好吃的。
他把梦里发生了什么告诉了赏南,脸色还是雪白的,“吓死我了,我头一次做这么真实的梦。”
赏南知道,这是梦,只不过是被“人”恶意制造出来的噩梦。
就在这个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