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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大嫂的死,于谢家运势关系甚大?”
苏绶低头拧起眉心。“那你觉得呢?”
苏缵沉吟:“从眼下事实来看,实在让人无法不这样认为。”说完他看一眼对面,又道:“大哥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会对大嫂转变态度的?那你当初为何又要同意这门婚事呢?”
他不明白。既然苏绶是婚前就查清楚了谢家的阴谋,那他为何还要隐瞒一切,让这桩婚事成了?可成功之后,他又把谢氏视为无物,这又是何苦?……当然,谢家心术不正,谢家人也不值得怜悯,可是谢氏也是无辜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反抗过?”苏绶把眼帘垂到很低,声音也压得很低。“我说过的,我说过我不想结这个亲事了。父亲不同意。”
“你真的有认真抗拒过吗?”
苏缵很怀疑。苏绶纵然“懦弱”,也不代表他是个拎不清的人。他都知道去徽州一探究竟了,又怎么会连悔婚都想不到法子?
这番问话下的苏绶有片刻的失神。
但也只有短暂的片刻,他即恢复了平静。“当然,我怎么可能明知道谢家有问题还结下这门亲?我是苏家的长子,我有维护家族平安的义务,对于防范风险有义不容辞的责任,怎么会傻到自己往火坑里跳?我当然是绝对不会犯糊涂,让人有机可乘的。
“至于我为什么隐瞒这些,当然是不想年迈的父母双亲忧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谢家既存了掠夺的心思,那即便成不了亲,他们一定也会想别的法子,索性就顺水推舟罢了。”
他语气笃定,不容置疑。使得原本满腹疑惑的苏缵都不那么确定了。
但直觉告诉他这里头仍然有值得琢磨之处,只是苏绶却没有给他深想的机会。
“我怀疑谢家这次出事与十六年前的事有牵连,吴淳已经去了徽州,你也别闲着。距离我去烟雨胡同与鬼手交涉还有两日,你如今不是正好在户部当差吗?这两日想办法找到十六年前谢家涉案的卷宗给我,我要再看看。”
苏缵还在消化刚刚所获知的信息,而苏绶的关注点始终落在谢家当下的家变上。他紧锁住的眉头之下目光深凝,仿佛眼下弄清楚谢家的遭遇比什么事都更重要。
反应过来后的苏缵还是点头应下了。“我天亮后就去查。”
无论如何苏家都应该拧成一股绳,苏绶是苏家的掌舵人,如果谢家如今的遭遇真的与谢氏的死有关联,那就必须把它弄清楚了,不是吗?
突然变卦
苏缵走出门坎时,上弦月已照进了窗户。
月影把屋里一切拉得老长,随着脚步声的远去,院子也变得异样的安静。
苏绶收回目光,从先前放置纸张的暗格里再度取出一物,对着月光照来的方向凝神静望,片刻,他将之紧攥在手心,随后又背转了身子。
风过树止,像是恢复了平静的湖面,院子安静下来。整个正院也渐渐安静下来。
……
苏婼第二天就知道吴淳去徽州了,他的行踪能让她知道,侧面证明苏绶其实还没对苏婼有多少提防。但却正面证明苏绶对谢家那边也确实在关注。
午饭后扶桑又从游春儿那儿得来消息,说苏缵昨夜里去过苏绶书房,呆了很久,今日又在户部衙门里呆到下晌才回来,回来时手里还拿着份卷宗,直接就去了找苏绶,苏婼当下便着苏祈去正院转悠,套套消息。
苏祈不负所望,一个时辰后就回来了:“你再也猜不着二叔为着什么事找父亲。”
苏婼不许他卖关子,一个枕头丢过去,答案就立刻来了:“二叔拿的是谢家十六年前涉案的一份卷宗!”
“十六年前”四个字立刻锁住了苏婼注意力:“是谢家卷入贡绸的那案子?”
“没错,是父亲要二叔找来的。”
苏绶这个举动显然比苏婼想像的还要奇怪,昨日她好奇苏绶知不知道谢家的遭遇,是因为他对谢氏,以及谢家下人都如此提防,那就应该对谢家也会有所戒备。自然吴淳的奔赴证明了她的猜想,可他特地让苏缵去查谢家十六年前的案子又是为什么呢?
他也怀疑谢家前后两次的变故是有关联?
苏婼也很想知道谢家到底为什么对苏家这门技艺如此放不下,她直觉谢家的变故跟他们逼迫谢氏有很大关系,那么谢氏的死,也就很可能跟这件事有关系了,谢家私下有阴谋,谁又能说得准这个阴谋不会致死谢氏呢?
经过前面一系列意外冒出来的线索,她已经不再把害死谢氏的凶手局限在于苏家内宅了。
谢氏卷入了阴谋,那这个阴谋背后的人嫌疑就非常之大。
她仅仅几个月时间就已经刨到了这些线索,苏绶是在大理寺当差的,她不信过去这么多年他对鲍嬷嬷和谢家人的行动毫无所知。加上他对谢氏的厌恶,更有可能的情况是,他很早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些,并且已经在提防。
如果是这样,那新的问题又来了,他明知道谢家图谋苏家,还娶了并不喜欢的谢氏就很不合理。再有他明知道谢家有野心,这么多年他也仅仅只是提防而不是主动进行报复打击,是另一大不合理。即便他怕事,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姑息谢家,这么多年,针对一个时时从旁对家族虎视耽耽的敌人,他除了远离谢氏,他还做过什么?
如果他对谢氏的厌恶是来自于他对谢家的不齿,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谢家下手警告或者掐灭他们不该有的心思?
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做,连谢家近期的遭遇,他也直到昨夜才做出反应,此外就只是心心念念想把谢家下人送回徽州。
这是一个宁可忍气吞声也要维护家族、力求不给家族招来麻烦的掌家者该有的行为吗?
显然不是!
“姑娘!”
闯进来的木槿打破了屋里的凝重,苏婼正绷紧的一根弦也咚地晃了晃。
“什么事?”她转过身。
“老爷,老爷去烟雨胡同了!”
木槿看着屋里的苏祈,实在不能顾及,脱口说了出来。
“烟雨胡同?父亲去那里做什么?”苏祈还蒙在鼓里。
听到这里的苏婼却是整个人又绷了回去:“不是得明日才满三日吗?他眼下去做什么?!”
“不知道!听太太屋里的人说,老爷还特地交代不会回来用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