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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双双眼睛里扑闪闪的好奇,陈子轻随便说了个日期。
“靠,那不就是高三。”
“真牛掰。”
“然后呢,怎么开始的,谁提出来的?”
陈子轻喝了口果汁,怎么开始的,当时他在跟迟帘打游戏,队伍里有对小情侣闹分手,迟帘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游戏不玩了改玩他,说想做,一定要做。不给做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
再就是迟帘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怀里抱了一堆东西,他把那些东西洒在床上,自己也上来了。
“顺其自然的,没有谁提。”
陈子轻硬着头皮,没敢看笑意不减地与人说话的谢浮一眼。
谢浮在外面是绅士有礼的富家少爷,回去就发疯了,他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压着陈子轻做到天黑,神经质地说你前男友有没有这么吻过你?这个姿势用过吗?你们做的途中说不说骚话,你说两句给我听听,老婆,你要叫我老公。
疯狠了,身体多痛快,心理就有多扭曲。
一片狼藉过后谢浮抖着手点烟,他头痛欲裂,耳边有无数声音在尖叫,他提起那次陈子轻被绑架的事,说他老婆被陌生人看了摸了,被小东西玩了,他这个做老公的真是个废物。
陈子轻让谢浮气昏了头,想也不想就一巴掌甩过去:“那不就是你干的!”
周遭陷入骇人的死寂。
谢浮维持着被扇的姿势没有动,指间那根烟在燃烧。
陈子轻的手心发麻微抖,他拿过谢浮的大衣盖在身上,屈腿坐起来喃喃自语:“你以为你换了衣服上的香薰,你以为你洗掉了手上的那层油,你以为我不说,真就什么都猜不到?”那么长的手,指尖都到他很里面去了,太长,太深,太灵活,像蛇爬了进去。
谢浮两指夹着烟送到唇边吸了一口,他摸被扇的地方,漫不经心地说:“猜到了啊。”
“那现在是要怎样?”谢浮自问自答,“哦,知道了,翻旧账。”
陈子轻蹙眉:“你欠我一声道歉。”
谢浮依旧面朝被他扇过的哪个方向:“rry,老婆,让你吓坏了,原谅我喽。”
陈子轻没问谢浮为什么要那么做,精神不正常的人做事哪有什么前因后果。他向后挪动一点靠着沙发,语气里有几分把握:“小东西是迟帘买了放你那的吧?”
谢浮慢慢转过脸凑近他,干净微热的气息扑在他鼻尖上面,喉咙里有轻笑:“蒙着眼都能认出来,是有多记忆深刻。”
陈子轻有些崩溃地说:“谢浮,你到底要过多久才能不跟我前男朋友比较?”
“过去的已经是过去了,改变不了的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自己,而且你每次提他,都会加深我对他的印象,你想没想过这个问题?”陈子轻不清醒,在跟一个疯子讲道理。
谢浮面无表情地盯着陈子轻,眼眶越来越红,可他没有对应的难过,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那副样子,他只有阴冷的幽怨。
我永远在意。
我不是你第一个选择这件事。
吵架了。
陈子轻临时被社团叫去开会,他带着酸软的腰腿坐在会上听策划部讲秋游野餐活动,笔在本子上戳。
果然……跟个疯子谈恋爱,自己也会变成疯子。
他打谢浮那一巴掌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他想都没想过要那么做,可他真就做了。
六月那晚的事在他心底挤压着,早就不知不觉地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变了质,时隔几个月被谢浮挑出来,那股变质的味道熏得他失去理智。
陈子轻摊开手看了看,这是他第几次在任务世界扇人耳光?第一次吗?不记得之前有没有过了。
总归是不对的,打人不打脸,那太伤人自尊。
他给了谢浮一巴掌。
陈子轻的后背密密麻麻地渗出冷汗,他坐不下去地找了个说辞跟社团干部打了招呼先撤,慌慌张张地打车回公寓。
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各种血腥画面,都是谢浮。
陈子轻给谢浮打了几十个电话发了几十条信息才想起来,谢浮把手机砸坏了。他没联系谢母,怕控制不好自己的声音情绪暴露异常。
回去找了再看下一步怎么走。
陈子轻把公寓找了个遍,没找到谢浮的身影,这会儿他外套里面已经湿透了,汗渍正在往他外套的棉絮里渗。他握紧手机就要打给谢母,余光无意识地从卧室的衣柜那里经过。
会在里面吗?
不可能吧,谢浮又不是受了委屈就躲起来的小孩子。
万一呢,谢浮不是正常的大人。
陈子轻打开衣柜。
谢浮蜷缩在里面,手捆绑在一起,打的死结,已经有些发紫。
陈子轻腿一软扶住柜门,差点跪了下去。他蹲在衣柜前面,膝盖抵进衣柜挨着木板,汗涔涔的手去摸谢浮手上的黑色绳子,颤声问:“谁,谁绑的你啊?”
谢浮疲惫至极,他的嗓音浑浊不清:“是谢浮绑的。”
陈子轻呆愣在了原地。这答案他是知道的,他只是不想承认,他又一次明知故问:“为什么要绑自己呢。”
“谢浮要是不绑,就会伤害你爱的这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