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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茹娘早就被这些已婚夫人们给眼睛打量言语调侃的抬不起头来,她以袖掩面,若隐若现间还能看到她羞红的脖颈,看样子,委实是羞的厉害了。许王妃欲为自家妹妹解围,乔夫人先一步笑问女儿道:“你可是心中有了合适人选?”乔王妃跟自家母亲笑道:“母亲忘了,咱们家还有一个没着落呢,您瞧眼前的美人儿,是年纪配不上,是模样儿配不上,还是家世配不上?”乔夫人掩唇一惊,道:“你说的彦玉?”又拿看儿媳妇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许茹娘一番,心下也不得不承认,不管是气度还是家世,配她的宝贝爱子乔彦玉都够了。但这当面突然提及儿子的婚事,是女儿有什么想法?还是说,是三皇子想和京都许氏联姻,壮大己身?不管乔王妃有什么打算,乔夫人都不打算拆女儿的台,就十二万分的赞叹道:“果真是上等好姻缘”又有些不确定道,“只是你弟弟是个纨绔,配这么好的女孩儿是不是委屈人家了?”可谓是给足了许氏姊妹面子。但许茹娘的头低的更低了些,脖颈上的红色也慢慢褪去,捏着衣袖的手指也发紧发白,许王妃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笑对乔王妃和乔夫人道:“婶母和夫人真是好眼光,我这做姐姐的在此大言不惭一句,我这妹妹,打小跟着我娘家父亲和兄弟读书,那是真正的秀外慧中,知书达理,我总觉着啊,这满京都的世家子弟,就没有一个能配得上我这妹妹的”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有觉着许王妃这口气可真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有觉着这许氏小娘子确实很不错,一家有女百家求,许王妃拿拿乔说说得意话儿也是应当的,也有人觉着,这皇帝家的家事果然就是比寻常人家的家长里短更有看头。总之,一时间这里的气氛快活的很。乔王妃趁热打铁对许王妃道:“我这弟弟人虽然看着纨绔,那都是以前了,现在也在领了家中差事学着做少主了,你要是看的上他,回头我就让父亲去找许祭酒提亲?”许王妃扶一扶鬓边垂珠步摇,施施然道:“婶母这话跟我说没用,我娘家那边,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既然嫁了我们家殿下,回娘家就是外客了,可是插手不了半点娘家的家务事,所以,唉,我这个做姐姐的固然有心疼她,她的终身大事,我却是半点都插不上手的”乔王妃和乔夫人的面色有些凝固,许王妃跟才想起来一般,问身边跟着的一位老嬷嬷道:“上次母亲来府上,是不是说了一嘴什么?”老嬷嬷恭敬回道:“禀,王妃,上次许夫人来府上拜访,跟王妃提及,已经为二小姐看中了人家了。”乔王妃一拍手掌,嗔怨道:“瞧我,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就没放心上呢?母亲可说了是定了哪家公子?”这老嬷嬷为难的看了眼在场的众位夫人们,硬着头皮开口道:“因还未定下,不好公之于众。”就有在场的一位夫人忙道:“是这个理儿,没定下可不好跟人说,要我说,咱们也不用急,既然许家已经有了人选了,用不了多久走起来六礼,咱们不就都知道了?”其他众位夫人都回应一二,将乔王妃起的许茹娘的婚事给含混过去。乔王妃甩了甩帕子,无所谓道:“恭喜。”乔王妃莞尔回道:“同喜。”台下蹴鞠赛场上胜负已分,太夫人伸手跟端敏长公主道:“我赢了,银子拿来?”端敏长公主将一把银子拍她手里,跟陪她看赛的其他人笃定道:“下一场我必赢!”众人忙陪她哄闹一番,然后重新分庄下注,有跟长公主的,有跟太夫人的,大家各有选择,不一而足。球赛重新开始,其中有一位贵夫人掩唇惊呼,指着赛场上的一个少年惊问道:“你们瞧,那个是不是殿下家的言小公子?”卫简容定睛仔细一瞧,也对端敏长公主道:“老祖母,您快瞧,真的是哥哥。”太夫人也瞧见了,拍手笑道:“你家孙儿在我押的蓝队里,这一局我必赢。”端敏长公主气咻咻对卫简容道:“我就说今日不见这小子的面儿,原来去踢球去了,去,着人去跟他说一声,我压的红队胜,怎么做要他看着办!”卫简容:卫简容暗暗为自家哥哥捏了一把汗,让侍女去给无辜的哥哥传话去了。太夫人在旁说风凉话道:“好歹是亲曾孙,手下留情些。”端敏长公主反唇相讥道:“你也有亲曾孙,怎么,教训起来也手下留情了?”太夫人眉头扬的高高的,道:“我倒是想教训他一下,奈何他不给我这老妪机会呢?”这话说的何等诛心。在场的夫人们有一说一,谁家里没孩子?只是这些孩子跟郭继业站在一起一比,立即就被比到尘埃里去了。端敏长公主摇头晃脑的“哈哈哈”拉长声调笑了三声,一语正中靶心道:“那孩子多大了,还打光棍呢吧?”啊这——强中更有强中手啊! 太夫人捶捶胸口, 说不出话来了。端敏长公主再接再厉:“刚才太医来回禀,说是那孩子得了心疾,你也是心大, 都不去看看?或者将人叫过来, 好好爱护一番也能暖了那孩子的心呢?”这话, 越说越不像样了, 可见对太夫人毫不客气的连赢她,端敏长公主心中是有多憋气了。旁人不知道两个老姊妹其实是在相互打趣, 因为两人都知道,郭继业心有所属,早就在暗里谈婚论嫁了。至于为什么太夫人以及郭继业都不是那么心急, 没有将这门婚事公之于众, 而是将郭继业议亲成亲之事暂时搁置,一来是太夫人才回京,这一年来英国公府委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不说老英国公被夺官让爵,洛京族人大换血,就单刘兰娥身死这一件,虽然她是被下旨贬为庶民,但郭继业作为礼法上的人子,总要避讳一些, 至少要拿出态度来,不能让外人、尤其是御史官员说嘴,二来, 这不是夏川萂人还小吗, 人都还没及笄呢,反正太夫人是已经打算好了, 等明年夏天,等她给夏川萂办一场盛大的及笄礼,就在及笄礼上当众宣布她跟郭继业的婚事,这样英国公府就可以准备起来了。要端敏长公主来说,太夫人和郭继业在娶夏川萂这件事上太过婆婆妈妈了,自来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夏川萂是太夫人教养长大的,纵使她有天大的本事,她嫁给谁,不过是太夫人一句话的事。但这是人英国公府的家事,端敏长公主这个外人,也只能最多敲敲边鼓,然后等成亲的时候多多送礼了。不管这两个孩子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她这边先提前准备两份礼就行了。走到一起了,那就两份礼都送去,若是没走到一起,一边一份,谁都不亏待。两老姊妹心照不宣的斗嘴说话,外人可不清楚这里面的玄机,就有人担忧问道:“这郭大将军落下这么一个病根还能成亲吗?”佛祖菩萨老天爷,郭继业那边因何请太医的事她们可是听了个现成,太医亲口当着众人说出来的话,这还能作假?就是假的,让太医说出来,大家也必须将之作为真的,要不然,这可不是“欺君”吗?
长公主殿下也是君啊,太医又牵扯到陛下那边,呵呵,这英国公府也只能将这件事做实了。至于“心疾”这件事的原委,当年郭继业因何小小年纪远走桐城,而不是留在京都读书习武,她们这些久居京都的人也曾隐约听说过一二,不过是后娘继子这么一回事,只是她们也是没想到,这刘兰娥竟是这样辣手,直接将人给废了一半。这郭大将军文武双全无人能及又如何?娶不上媳妇,啥都白搭。所以,太医诊断郭继业有“心疾”,这些贵夫人们其实是都信的,左不过这“不能近女色”的病听起来太过奇葩了些,但对女人能使出来的阴私手段,同为主母的她们心中门儿清,也就见怪不怪了。所以这位贵夫人直接开口询问,并不质疑这病真实,也不问这病的缘由。有事不关己的只做好奇聆听状,有起了和英国公府联姻的心下也很想知道这“病”会不会影响郭继业成亲,有那不怀好意想要从中谋取些什么的,也不露声色的竖着耳朵不放过一丝一毫的信息。所有人的视线都隐晦的看向太夫人,都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些解答。但太夫人在专心的看比赛,似乎没有听到那位贵夫人的问询话。众人安静了一瞬,许王妃突然笑道:“你们却是想错了,方才我听人来禀,郭大将军对丰楼之主亲近有加,别的女子不可说,只这位丰楼之主,可做郭大将军的红颜知己。”众位夫人们顿时眉飞色舞的打起了眉眼官司,乔王妃先道:“侄媳妇儿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即便在这丰楼,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去。”这话暗示性太强了,好像这丰楼跟建平郡王有多大关系一样。虽然确实是关系亲密,权应萧和郭继业关系是多年好友这件事可以瞒一瞒外人,却是瞒不住帮着权应萧打理家事的许王妃,是以许王妃可不敢当众就应了这话,她笑道:“这丰楼何等繁杂庞大,来了这么两日,这里的路我都认不全,何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呢?只不过,方才来请太医的人是我们府上的,我不放心,便遣人跟着去看了一眼,可巧郭大将军病发的时候我们殿下就在左右,帮了把手,这才多有留意。”笑了一下,打趣道,“话说不管是这丰楼之主,还是这里的大管事,都是难得的美人,郭大将军能看上她们,我是一点都不惊讶的。”许王妃这打趣的话顿时引起众位贵夫人们默契的轻笑,乔王妃意有所指笑道:“我没其他意思,你不用说的这么仔细。”又隐晦的打量这位郡王妃,她难道不知道这丰楼里的管事,其实都是太夫人的丫鬟吗?她脑子被驴踢了,才能说出这丰楼的管事其实都是郭继业的“禁脔”这种意思的话?许王妃自是知道范思墨、金书她们曾经都是太夫人的女侍,有那位老人王姑姑在,有楚霜华这个楚姓人在,就是不明就里的,也该知道那几个出众的女孩子都跟太夫人脱不了关系,但她说这话,自然是有她的目的在的。许王妃低首乡乔王妃以示恭敬,笑道:“我解释这么多,也是不想让叔母和众位夫人们误会,这丰楼神秘的紧,咱们这些外人看了,一团迷雾,自是忍不住的好奇。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商贾之流,乃是末道,行商贾事的女子,做做公子郎君们的红颜知己也就罢了,她们自有她们的好处,但男子立身,终归还是要娶房良妻相夫教子才是正经。”一直在听众人说话的郭二婶此时就笑应道:“您说的很是这个道理,就像咱们皇孙殿下,娶了您这样一位贤德的王妃,殿下一下子就顺风顺水了,老话中说的旺夫,可不就是王妃这样的吗?王妃实乃我等女子之楷模。”说罢,恭敬颔首为礼,以示自己说的,都是真心诚意的心里话。郭二婶这等阴阳怪气,有没有冒犯到许王妃先不说,让众位夫人奇怪的事,这女人哪来的底气敢敢大言不惭的当众说话啊?在座的诸位,不管高低,不管是从父还是从夫,大小是有爵位在身的,要不然也不会来这里挤着陪长公主、王妃、皇子妃的看比赛,但郭二婶呢?嫁的不过是英国公府二房,娘家也是个二流文官世家,身上光秃秃一个,能来到这里,不过是伺候英国公太夫人的,到底是哪来来的胆子敢阴阳人郡王妃啊?更让人奇怪的是,许王妃居然毫不以为忤,直接笑眯眯的接下了这话,还道:“一个女子再好,还要夫君青眼才行,不然,岂不是贤良淑德都给瞎子聋子看了?二夫人能说此话,想来郭二郎君与二夫人定是鹣鲽情深,夫妻和睦了。”郭二婶笑道:“许王妃谬赞了,我们家庶子庶女二三十个,比不得许王妃与皇孙殿下两情相悦,羡煞旁人。”又叹息道:“说起子嗣来,我们府上长房实在是子息凋零,等继业娶妻之后,我一定要多多劝说他多娶几房良妾,跟我们家郎君似的,儿子女儿的生上几十个,这才是多子多福,人丁兴旺呢。”许王妃听了这话,眼睛都微微睁大了,另外有夫人就问了:“不是说那啥吗?”郭二婶笑道:“你说那‘心疾’啊,嗨,这有什么,憋着气只要能生孩子不就行了?这偌大的国公府就他这一根独苗,难道要祖宗断了供奉不成?这可是大大的不孝不义,咱们府上,再不会惯着他这臭毛病的。我说诸位,我们家这位大将军的妻子一进门可就是世子夫人,一品诰命,你们就不心动?你们家中谁有女儿的,机会难得,还不快在我们太夫人面前露露脸?”众位夫人们都不防郭二婶居然们说出这样一番话出来,尤其是生个几十个孩子那句,何等厚颜无耻,顿时就跟炸了锅一般。郭二婶笑眯眯的瞥了眼许王妃和她旁边的许茹娘,心道你要是还想将妹妹嫁给郭继业,我就服你。一开始郭二婶阴阳许王妃只是试探,一般人听到这话心里都不会舒服,加之她又是王妃,完全不用忍她,但偏偏许王妃就是忍下来了,还反过来恭维她。虽然她那恭维的话在她听来也挺阴阳就是的,但通过她的这个态度,她也确定了,说来说起这么好一会子绕来绕去这么一大堆,无非就是起个音响,想和英国公府联姻罢了。许茹娘那身份,人选只能是郭继业。郭二婶倒是对许茹娘没有意见,单纯不喜欢这位许王妃的做派,说什么不插手娘家的事,但从一开始拒绝乔王妃提亲,她就是在插手娘家的事,现在更是想隐晦的为许家和国公府牵线。虽然许王妃只是才起了一个话音,说丰楼的女子不可为妻,暗示男子应该娶一门对己身有助益的妻子,郭二婶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人听了这话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但郭二婶却是一下子就敏锐的听出了她是在说谁,并且透析了她接下来的打算。在场都是身份贵重之人,若是让许王妃将这话说深了说实了,到时候再拒绝可不会太好看,所以,郭二婶开口,直接将这个苗头给掐了。你不是想嫁妹吗?好啊,嫁给郭继业,平时要守活寡不算,还得给国公府开枝散叶。英国公府的规矩,承袭爵位的必须是嫡长子,你一辈子生不出儿子,就要生一辈子,否则,咱们郭氏族人是不会眼睁睁的看你占着正妻的位子反倒让爵位空悬的。说真的,郭二婶这话说的够恶毒的。但许王妃这等说一套做一套的两面人,更不好相与。怎么地,你嫁了妹妹之后,是不是要插手国公府的内务了?卧榻之侧岂容它人酣睡,郭二婶看出来夏川萂是个“惫懒”之人,她都已经做好了要至少做十年国公府主母的准备的,你们许氏插手进来算怎么回事?看我不给你剁喽!许王妃脸色有些难看,就有人笑道:“夫人只是二房,管不到人大房去吧?”郭二婶悠悠然道:“婶娘,婶娘,婶娘也是娘,继业那孩子没有母亲,少不得我这个婶娘替他操心啦。”真是,好不要脸!众人都去看太夫人,太夫人和端敏长公主坐在一起,仍旧是八风不动的,看比赛看入迷的样子。许茹娘拉了拉许王妃的衣袖,许王妃笑道:“看咱们啰里啰嗦的说这么多,都打扰姑祖母看比赛了,哟,言小公子这一脚踢的真不错”乔王妃看看许王妃,再看看胜得一筹的郭二婶,心道,本王妃这位侄儿媳妇可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看来,郭氏是被她给盯上了,就是不知道,是许氏的意思,还是皇孙权应萧的意思?话说,那位传闻和郭继业不对付的权应萧,这两天是不是跟郭继业走的有些近了?要不是坐在一起看蹴鞠赛,郭继业病发的时候他也不会那么巧合的就出现在他身边 丰楼这边, 夏川萂摆上茶水点心,仔细听吴晞说桐城现状。吴晞道:“你跟太夫人刚走没两天,桐城一夜之间气温骤降, 第二日夜里就下起了霜, 然后隔了两日, 就收到了你从平县传来的信件, 父亲断定今年冬日定然会有白灾,就下令全郡提前囤积炭火, 禁止售出棉花,里正乡老有责任带领乡民修整屋顶,整理祠堂, 备贫苦之人过冬但你也是知道的, 咱们家毕竟来的晚,父亲看着是一郡之守,下的命令还没你一句话管用, 底下那群阳奉阴违的,不免惰于政务”夏川萂拧眉道:“我现在传令回去也晚了吧?”吴晞笑道:“哪里真用得着你,我父亲聘请朱虎邬主为宾客,代他行走郡内,上头那些豪族邬主们不听令就不听令吧,下再大的雪他们也冻不着饿不着, 父亲的目的原本就在乡里百姓之间,朱虎是行走在乡里间的老人了,他站出来一说话, 百姓们自己就会准备起来, 只是,唉”“只是百姓多赤贫, 纵使有心,所备也是有限。”夏川萂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