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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已经摆好,竟有十几样菜色,一品鱼翅,枸杞煨鸡,参蒸鳝段,一品燕窝,狮子头,芷烧活鱼,清蒸螃蟹……还有许多猜不出名字的菜色,满满放了一桌子,佳音眼都瞪直了。陈鞘扑哧笑道:“快吃吧,口水都流出来了。”佳音顾不得和他打嘴仗,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陈鞘尝了几口,便不再动筷,只好笑地看着佳音吃饭,他看了一会,眉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佳音虽然吃得很香,但食相并不贪婪,可以说,进餐礼节颇有教养。而且,一般平民很少见过螃蟹,可佳音却将那螃蟹拆的章法顺遂,毫不慌乱,一个最低阶层的丫环,这些都是谁教她的?佳音闷头大嚼,吃饱了抬目一瞥,正对上对面陈鞘一双灼灼发亮的桃花眼,她愣了一愣:“看什么?有什么不对?”陈鞘脸色微微一红,错开眼掩饰道:“没什么,我等你吃完,饭菜味道还可口?”“不错。”佳音吃饱了就犯困,摆摆手:“你回去罢,我累了。”陈鞘还很少受到这种礼遇,不禁哑然失笑。“那好,你先歇着,我明日再来看你。”“不用不用,我有什么好看的,好容易得着空子,我要去逛街,你不用来了。”陈鞘神色一黯:“好吧。”说完,故作潇洒轻挑桃花眼,放射强力电光,眼看佳音涨红了脸,他哈哈大笑,抱拳:“我走了,你保重。”长袍飘飘一闪,消失在门口。只剩下佳音喃喃:“祸害,绝对是祸害,一个男人长那么美简直是罪过,幸亏我意志坚定。”眼前突然闪现陈之祺沉稳坚毅的身影,还有他身上的温度……对了,披风!佳音跳起来,在房里一通乱找,见陈之祺的玄色披风好好地叠放在窗边太师椅上,她走过去,手掌拂过披风,脸烫的更厉害了,不禁一手扶额:“我发烧了,绝对是发烧了,那种极品男人不是我的菜,我不能晕头,不能!”按佳音原来的打算,想趁着空闲在城里多转转,结果被陈之祺陈鞘兄弟两人的美色所诱,做一晚上桃花chun梦,至二日早上起来脑子里还昏昏沉沉的,也没心情出门。吃完丫环送来的早餐,她怏怏不乐地在屋里发了半天发呆。突然想起张媒婆和赵大夫的事,佳音从榻上一骨碌爬起来,对洒扫客房的丫环道:“我出去一会。”出了李府,佳音才想起还不知道张婆家住哪里,想了想,便遛遛达达地去了青衣巷找大夫的医馆。赵大夫正忙着给人看病,见她进门点头笑道:“你先坐着。”佳音一定神,见是潘金莲扶着武大坐在张大夫跟前,忙问:“金莲,是你病了么?”潘金莲瘦了许多,且神态憔悴,脸色苍白,分明身子不大好的样子,但她却冲着佳音虚虚一笑:“不是我,是大郎病了。”佳音的脑子“嗡”地一下炸开,脸色大变,一把拉住潘金莲就问:“他什么病?莫非你给他吃了什么?”
佳音反应激烈,不止将潘金莲和赵大夫唬了一跳,就连平日不大理人都武大都斜眼看她:“你怎知我吃坏肚子?”“赵大夫,你说,武大得的什么病?”佳音仍旧得了失心疯一样地质问,赵大夫愣住:“阿音,武大他不过是闹肚子,几服药吃下去就会事,因何你……”任谁都想不明白佳音为什么对武大如此关心,只有佳音自己心里有鬼,却苦于无法对人说实话。她全身一软,险些坐在地上,苦笑:“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她心里一松,又恢复常态,乖乖坐在墙角长凳上将武大和潘金莲看了又看,怎么看都觉得两人不般配,且武大对潘金莲的态度恶声恶气的,实在不象做丈夫该对妻子的态度。佳音看他二人的形容颇觉烦闷,索性扭脸瞅着门口发呆。等了一会,赵大夫送走武大和潘金莲,问她:“你是不是不舒服,这些日子没挨打吧?”佳音挠挠头,起身走至赵大夫身边,愀然不乐:“赵大夫,连你也笑话我。”赵大夫呵呵笑道:“没挨打就好,今日怎么有空出来,没和王婆去做媒吗?”佳音眼珠子一转:“赵大夫,我倒是想给你做个媒,你乐意不?”赵大夫愣了愣,老脸竟呈现不自然的红色:“胡说八道,哪里需要你给我做媒,这辈子我便和儿子过活,那个都不娶。”恰好赵大夫的儿子进来送药材,佳音和她打个招呼,等他走了,才笑嘻嘻地说道:“真的,赵大夫,我诚心想与你做媒,记得不,我还欠你药费呢,要是这媒做成了,那药费就算谢媒礼可好?”“那也不值几个钱,你还不还都成。”赵大夫见佳音表情极其认真,心里不禁嘀咕起来,迟疑地试探:“你真要给我说媒?”佳音郑重其事地点头:“对呀,赵大夫,你才四十多岁,干什么不另娶?”赵大夫没言语。“其实,而且赵大夫你一点都不显老,反而显得成熟稳重,是男子最有魅力的阶段,这些年没有另娶,难道是因为你眼光高,谁都看不上?”赵大夫瞪她:“没大没小。”“我人小志气大!”佳音咯咯笑道:“这回,我给你说个人家,你铁定愿意。”赵大夫下意识地问:“谁?”“张婆。”她话音刚落,赵大夫脸色大变,气的手都哆嗦起来,指着门口道:“你出去!”佳音愣住:“为,为什么?”她昨日早上见着张婆从赵大夫医馆门里出来,就猜到其中定有缘故,想那张婆自己本身就是媒婆,安昭月朝的礼法却不能自己给自己做媒,在顺天府的时候,佳音也见着众媒婆是如何排挤张婆的,可怜张婆徐娘半老却孤苦伶仃,竟愣是找不到一个能给自己说媒的。佳音对张婆颇有些好感,这才同情心发作,主动提出来给二人撮合,一腔好心被赵大夫泼了一盆冷水,难免委屈:“赵大夫,我是好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