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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黑衣保镖将旅馆狭窄的走廊堵了个水泄不通,楚音的出现让沸水似的空间霎时安静下来。“楚先生,请您进屋。”司立鹤的保镖想把门关上,楚音拦了一下,“不用。”他不想再承司立鹤的情,不顾保镖的阻拦挤了出去。“小陈太太,小陈总在楼下等您。”楚音因还没有纠正的称呼皱了下眉头,但没说什么,执意下楼——陈邵风再蛮横,现在也是法治社会,总不能真把他折磨死吧。车窗落下来,他见到了满脸戾气的陈邵风。“怎么,司立鹤就让你住这种地方?”在陈邵风嘴里听见司立鹤三个字犹如惊雷,楚音呼吸停滞了一秒,没有接对方的话,喉咙阻塞挤出字来,“什么时候离婚?”“别着急。”陈邵风伸出手来抓楚音,被楚音躲过了,“上车。”“去哪儿,我自己打车。”陈邵风看了眼他身后的保镖,鄙夷道:“带了这么多人,还担心我在车上对你做什么吗?”楚音执意要打车。陈邵风压制着火气,冷笑,“行啊,你脏得要死,我还嫌你一身骚味呢。”难听的话听得多就麻木,已经不能攻击到楚音,他等陈邵风报地址,是他之前的住处。也好,这一次去了顺便收拾行李。夜车一路顺畅,出租车司机看着尾随自己的好几辆黑车,好奇地问:“你们拍电影呢?”去上断头台的楚音居然还有心情因为司机的玩笑话笑了笑。不多时就抵达目的地。保镖紧随不舍,楚音知道他们受人所托,没赶,只和他们保持着距离,倒是陈邵风阴阳怪气骂他不要脸。家门没关,两拨保镖看彼此不顺眼,皆警惕地盯着屋内的动静。锁已经换新的了,楚音一进屋就问:“是要谈离婚的事吗?”陈邵风趾高气昂地睨着他,“如果我说不呢?”楚音握了握拳,“那你找我做什么?”“妻子跟丈夫回家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陈邵风语出惊人,“比起离婚,我更想原谅你,把你关起来,慢慢地玩。”最后四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仿佛真的要把楚音身上的肉都啃下来。楚音抿住了唇,心害怕地狂跳起来,他清楚陈邵风有多好面子,艰涩道:“所有人都知道我出轨了,你”“那又怎么样,圈子各玩各的海了去了。”陈邵风朝他走近一步,“我不仅不跟你离婚,每个宴会我还都要带着你,让所有人都看看我陈邵风的老婆是个什么货色,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楚音觉得陈邵风疯了,不想理会对方的疯言疯语,小声说:“来之前我给两家的长辈都发了信息,他们应该快到了。”“你拿他们来压我?”陈邵风笑两声,“楚音,你越来越有本事了。”楚音的目光悄悄落到一旁的狗粮密封桶上,神游外太空,想待会离开的时候一定要把果果的粮食全部带走。挺贵的,能吃一个多月呢。他的出神没能逃过陈邵风的眼睛,青年突然暴起抓住他的手,“你听清楚,今天不管来的是谁,你都别想走出这个家门。”楚音挣扎,陈邵风用更难听的话袭击他,“你以为司立鹤喜欢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他跟你玩玩而已,谁会要一只被我玩烂了的破鞋!”门外的保镖都听见了陈邵风的话,下意识往里看,楚音只觉得自己像光天白日被人剥光了丢到大街上观望,浑身冷汗淋漓。是,是他痴心妄想,可他也已经付出代价了不是吗?“楚音,你十七岁就在我床上打滚,没有一个男人看得起你,你凭什么觉得司立鹤会要你?”别说了!“他要是真喜欢你,早该让你跟我离婚,不会到现在还没出面。”别说了,别说了!“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别做白日梦”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濒临崩溃的楚音猛地抬起手,狠狠地扇向让他痛苦的源泉,啪的一声响,陈邵风被他打得偏过了脸。他半条手臂都麻了,脑子里嗡嗡响,惊恐地瞪大眼,很怕陈邵风跟他动手,茫然后退两步,肩膀突然被一双手重重地握住了。楚音狠狠地抖了抖,仓惶抬头,只见司立鹤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站在他身后冷着脸与几步之外的陈邵风形成对峙的画面。作者有话说咚咚打得好! (二更)司立鹤一得到楚音自愿跟陈邵风走的消息就赶过来了。方才陈邵风说那些话他就站在门外听了个真真切切,进屋时气压低得保镖拦都不敢拦他。
等见了楚音的脸色,他真想给挑拨离间的陈邵风脸上再来两拳。掌心下的身躯悄然溜走,司立鹤望着与他拉开距离的楚音,眉头蹙紧。陈邵风抹了下脸,阴森森地看着司立鹤,冷呵道:“我怎么不知道小司总有掺和别人家事的癖好?哦,才想起来,小司总连当小三这种不要脸的事都能做,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司立鹤不接陈邵风的招,气定神闲地说:“我人在这儿了,今天把话说开,你要怎么样才肯和楚音离婚?”陈邵风一想起这些天他被那么多人当笑话看,甚至还让司立鹤帮忙,对方把他当猴耍,一边跟他谈工作一边撬他墙角,眼下居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跟他谈判,怒不可遏地骂了句脏话,提拳就冲着司立鹤去。司立鹤不屑跟对方动手,一避,身后的保镖拦住了陈邵风,根本靠近不了他,陈邵风的腹部还被保镖杵了两拳。陈邵风眼底都是血丝,“你有种勾引人家老婆,没种跟我打一架是吧?”司立鹤一张嘴能把人气够呛,“文明社会,有话好好说,野蛮人才动手。”陈邵风又连着骂了好几句,司立鹤根本不接招,他拳拳打在棉花上,见到司立鹤要去牵楚音的手,怒道:“你别碰我老婆。”司立鹤当然没能碰到楚音,楚音自己躲开了,不过他还是朝陈邵风笑了笑,“现在才说这话是不是太晚了点?”言下之意,该碰的、不该碰的,早就碰了。他真的很有三言两语就把人激怒的本领。陈邵风节节败退,终于意识到被司立鹤风轻云淡的态度牵着走,重重地喘了几声,抬起下颌,“既然要好好说话,行,那我就告诉你,我不可能和楚音离婚。现在我跟楚音还是合法的伴侣,我们夫妻俩之前的事就不劳你一个外人出面了。”他笑笑地看向楚音,故意道,“老婆,每个人都可能会犯错,你之前容忍我那么多次,这次换我原谅你,我们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搅和进来。”楚音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疲倦。他想,陈邵风不和他离婚是蓄意折磨,司立鹤呢?大抵为了之后能更方便地把玩他。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块砧板上的肉,只要拿了刀,谁都能不过问一声就来割他一下。司立鹤也望向他,等他的回答。楚音竭力把被压垮的背脊挺起来,不看两人,只盯着地板,坚定地道:“我会起诉离婚。”司立鹤刚悄然松一口气,楚音紧接着意有所指地说:“不为了谁,只为了我自己。”局面混乱而僵持不下时,陈楚两家的长辈姗姗来迟,见到出现在这里的司立鹤皆震惊得难以做出反应。司立鹤既走了这一遭,也做好面对千夫所指的准备,他看着神色僵硬的长辈,直白道:“楚音外遇的对象是我,我来接他走。”楚河狠狠剐一眼楚音,碍于司立鹤在场,不好发作,又愧疚地看向陈家人,“这件事是我们楚家教子无方,邵风,你要离婚我们楚家绝无意见。”陈家长辈脸涨成猪肝色,对陈邵风道:“离婚吧。”没有人站陈邵风,青年气得抓狂,“我凭什么离婚?”“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你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的你?”陈妈妈捶胸挠肝,实在气不过指桑骂槐,“别人都是打小三的份,你倒好,小三都找上门你还不肯放手!”到底不敢真的得罪司立鹤,若不然别说只是骂两句,早该抓起来打一顿泄气。被指责小三的司立鹤面色巍然不动,甚至还笑了笑说:“陈总,这件事是我的过错,这样吧,我先把人带走,至于离婚的事,为了大家的脸面着想,劳烦你们多劝劝小陈总。”陈父被小辈落了面子,没给好脸色,敷衍地应声,“走吧走吧。”司立鹤去牵楚音的手,这一次没给楚音躲开的机会,压低了声说:“你还想留在这就继续躲。”楚音往回抽的手僵了僵,不再挣扎,被司立鹤紧紧地攥在了手心。保镖自动给他们让出一条道,刚走出门,里头就传来吵闹声。陈邵风追出来被拦住,隔着保镖骂道:“司立鹤,你以为你赢了?哈,我一天不离婚你就一天是小三,就算我离了,你也是捡我不要的吃!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楚音既然会出轨一次,就有第二次,你跟他在一起,小心哪天他也背着你偷人”太刺耳了,司立鹤更加用力地攥住了楚音的手,攥得指骨都微微发白。勃然大怒的陈父甩了拎不清的儿子一巴掌,“够了!”陈母向司立鹤离开的方向不敢声张地啐了一口,像是送瘟神。这下真的坐实了司立鹤和楚音奸夫淫夫的骂名。司立鹤无所谓被怎么唾骂,陈邵风那些话不过是输方的无能狂躁,他何必听进去?只要楚音是他的,他就是赢家。可一进电梯,楚音就猛地把手抽走,与他隔开一米的距离,连头都不抬。司立鹤微垂下眼望着楚音柔软的发旋,轻轻地笑了声。楚音把头埋得更低了。等下了楼,楚音才想起来忘记带走果果的狗粮,而且有很多东西还留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搬走,他有点懊恼地往回看。司立鹤注意到他的目光,“还留恋不舍啊?”青年不知何时又来到他身边,近乎贴到他的肩膀,他连忙往一侧挪了几步。司立鹤非常不喜欢楚音避如蛇蝎的举动,沉声,“何必呢,估计过不了多久今晚的事就会在圈子里传开,你现在避着我,无济于事。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偷情对象是司立鹤。”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从楚音得知司立鹤的真实想法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跟对方不会有未来,而没有以后的两个人,不应该再有瓜葛。他的脑袋抬起来一点,见到了不远处的保镖,想了想很轻、很小声地说:“小司总,今晚谢谢你,但不要再让他们跟着我了。”司立鹤的眉头拧住,“你叫我什么?”他的语气凌冽,使得本就寒冷的深夜更加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