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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颌利落,带着三分疏懒。眼睛漆黑又蛊人,瞧人时不怒自威,浑然天成的贵气骄矜。“啊?”叶泽川看入了神。他又想到对方要自己回答,慌张之间差点咬到舌头:“好看!还用说嘛比电影明星还好看,当年你妈还是投资圈第一美人,谁比得上你。看我找的那几个明星模特为你疯狂的,这还不够证明你的魅力吗。”他把对方吹到天上去。宛如利竹被冷风吹得沙沙作响,却并不为之所动。那人薄唇微抿,沉沉应声。叶泽川觉得,对方根本不相信他的恭维。怎么他也会有这种担忧啊。江衍鹤这种人,不应该从小被女人捧着爱着吗。难道是礼汀带给他的不确定感。想起那艘游轮上,礼汀说她从未喝醉过。叶泽川觉得心尖忐忑,就像微微颤抖的羽毛不断挠痒痒。他也变得紧张起来了。礼汀一直对这次回英国的事感到不安。她的预感向来准确。很快就得到了应验。璀璨的灯光将宫殿照的雪亮。夜晚宫殿周围涌起了薄雾,仲夏夜的梦在纸醉金迷中翻涌。今天的流程是鸡尾酒会,慈善拍卖,和最后的酒会。这比私人举办的宴会秀场规格高多了。今年的晚会以库布里克的电影《eyes wide shut》为灵感,采用的是面具舞会的形式。这次的面具使用的是羽毛,皮革,瓷器和玻璃。用材价格亲民,彰显了慈善的主题所在。第一个签字进场的是英国最大的对冲基金的首席投资官,他的合伙人和桥水有关联。男人携着的女伴卡汀娜,是去年的柏林金雄奖的得主。现在还在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的主视觉海报上熠熠生辉。卡汀娜选择了插着白孔雀羽毛的鎏金面具。她含着笑走到castiel前面,隔着香槟塔观察他们。看见对方没有去应酬。反而一直陪着他身边一个素雅长裙,戴着狐狸面具的黑发女孩。女孩不太能喝酒,有些微醺,脸有些微红。卡汀娜非常想知道对方的脸,但想到是面具酒会,就按捺下心里的好奇。她今天的主要任务是传话,卡汀娜向castiel走过来,侧身对他窃窃私语。“瑞秋没来,她知道你的母亲不想看见她,知道你今天要当着众人的面宣誓主权,她下午就约了一帮人溜冰。”“随便她怎么折腾,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我走不开。”castiel整理着右边的臂膀上的袖箍:“再说一会儿拍卖完还有晚宴,王妃看不见我的人影,一定会感到不悦。”“那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下午她约的那帮人,去年一起玩死了一个模特,法院程序还没走,私下就和解了。”卡汀娜弯唇冲他挑了眉,随即又说:“宣誓主权的事,何必等现在?”还没等礼汀反应过来。女人就抓起她的手腕,高高举起来。“在拍卖开始之前,给大家介绍一位重要来宾,这是来自古老东方的女孩,温澜,是我们castiel的现任女友!”礼汀听到现任女友的时候,有点怔忪。眼下全国各界名流都聚集于此,还有贵族和外宾,倒是有些没办法拒绝地骑虎难下了。卡汀娜一向洒脱,浪漫,在英国类似演艺和歌唱双栖的天后存在。而且她是玛莲娜公主的侄女,在某一程度上也具有重要的话语权。来往衣香鬓影的宾客们也不觉得她的发言突兀。他们纷纷鼓掌喝彩。
随即,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拿来一个乌漆托盘。上面盖着绒布,掀开一看,银钿的珐琅托上放着一个精巧夺目的天鹅尾翼胸针。眼看着卡汀娜天鹅尾翼胸针别到礼汀身上。castiel这才满意地笑了:“lynn,全国的天鹅都归女王陛下所有,你被授予这个胸针,也是被他们认同了。”礼汀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了这个胸针是银制的,并不是价值连城的贵重,就是一个褒奖和认可。才轻声道谢,安心地别在胸襟上,收了下来。“你的朋友是不是还在等你。”雪亮的灯光下,礼汀抬起手腕,推了推他。她的皮肤是潋滟,接近透明的苍白,和西方的冷感不一样。“你先去忙你的,我一会儿去看看染染,她这几天频繁发热,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我传染感冒了。”castiel并不想离开她。他恨透了她这幅,什么都能包容体谅,知情识趣的温婉模样。他知道可能最终的原因是对方根本不嫉妒,不吃醋,也不在乎。“真的不打算留留我吗?”他问。礼汀的目光笼住他,很久才说:“染染不听你讲睡前故事就会闹。”castiel欲言又止,他很想问她,那你需要我吗。可是她这句话,不就像和他有一个共同的小孩吗。他嘴角上扬,尾指触碰到了对方。看见礼汀眨着眼睛慌乱把手指抽走。他就像恶作剧成功了一样。戴着面具,招来司机,和礼汀说了一句,那你今晚等我,依依不舍离开了。他们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一行人,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站在人群掩映下的江衍鹤。他身量高大,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他们来得很晚。邀请函是面向社会精英的慈善拍卖。这些拿着拓印了皇家标识的烫金册,上面记录着各项拍卖品的价格和简介。他拿去让拍卖团一一记录下可以提价的品类,才压轴入场。此刻,他笼罩在光影的暗面,鼻梁孤拔,眼神戏谑又深沉。终于,让我找到你了,汀汀。就好像四年前那道暗无天光的水刑,终于到了刑满释放的那一刻。他的视线牢牢地锁住那个和礼汀一模一样的人。黑色长发,喜欢清净。果然是她。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举止和神态,哪怕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他心里很笃定,毕竟是从六岁那年就认识的人。眼前戴着面具的,一定是礼汀没错。江衍鹤的上衣口袋里,揣着她求婚时送他的蓝宝石。这么多年了,伴随着他的体温,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手腕的绷带他很少拿出来。上面她的血迹已经变成了很浅的褐色,纱布也被磨出了卷边。和她分开的三年里。他一直把这个当做他的护身符,带在身上,去过世界各地寻找她。在半年以前。他也觉得这些是他陪葬品,伴随着雪夜和晚风,陪他到下一世,给他们再续前缘当信物。他有的时候痛恨自己,就是一个被她抛弃的凄楚旧人,揣着一脑子关于她的记忆,像个喃喃丢失小孩的祥林嫂一样,被困在那个雪夜拼命挖坟,或者那个游轮上,眼睁睁看着她跳海的日出。“你觉得她和那个男人会是一对吗?”他侧头,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