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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唇冰凉,很轻描淡写地向祁弥宣告了这个事实。“我管她什么秘密,就算她为了别的男人逃婚,我也不在乎。”祁弥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才说:“江少,我知道了。礼小姐活着的消息,比这个秘密的分量重千百倍,我想的职责已经尽到了。”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嬉闹声。“不要打电话啦,我们等你好久了。”祁弥瞬间噤声。是啊,对江少来说,“骑马斜倚桥,红袖满楼招。”没和礼汀在一起之前,他从来都是漠然又优越的,选择数不胜数,是他没把别人放在眼里而已。可能这才是真实的他。公子贵气,游戏人间的诱惑。也许比礼小姐那句安慰,更容易把他留住。“我这段时间不会回去工作了。”对方却收起了懒怠的意思,充满挑衅地一字一顿。“至于礼汀说什么,不需要你转述,我会掐着她的脖子,让她亲口告诉我。”礼汀搭载公交车,穿过满是被炸毁的痕迹的建筑物。远处空袭又来,导向是南区的沙漠,居民区周遭的空气有微微地扬尘。“卖水果——”“二手衣服打折买——”霍姆斯的公交车硬着中国援助的纹样,绿白结构,窗明几净。她穿着干练,却显得有几分苍白地病容。礼汀在市中心的集市区下了车,走到亚达克深处的冰淇淋店。这里形色各异的人,都礼貌亲近地对她打招呼。店主是个包裹着头巾的漂亮女人。她不断重复着蹩脚的中文:“你好,温澜。”礼汀没把头发散下来。她扎着高马尾,白皙的后颈渗出了一些细汗。是的,她现在的名字,叫温澜。“这段时间,你都没有来,我们都很想你。”她知道眼前的女生,经常出入附近的领事馆,在进行翻译和反战争宣传。今年春天,这里发生了79级的地震。成千上万的建筑在地震中坍塌,数不胜数的家庭失去保障,没有地方可以去,被迫选择在外面流浪。他们这群人,就是在这次避难的时候,认识温澜的。她会说很多种语言,帮助当地的成年人,有序地进行领取医疗物品和食物的领用。那次极大的浩劫,并没有引发哄抢资源,发生动乱。温澜一直奔走忙碌,和世界各地运送物资的人,交流翻译,脱不了干系。这里的居民温暖善良,月收入两三百的家庭。维持基本生活很有问题,他们都在温饱线上徘徊。她会用翻译的钱,资助小朋友上学。他们牢牢记住了温澜的名字。她在这里呆了接近三年的时间。空闲的时候,她会去教授夜校的英文课。天空是瑰丽的宝蓝,繁星点点,就像天鹅绒的蓝幕布上坠连着,熙熙攘攘的钻石。周六的晚上,高矮不一的小孩,手拉着手,就站在远处山坡的废墟上,唱着民谣,送他们的温澜老师下山。aani nakupenda,nakupenda we we,aani nakupenda,nakupenda we we前路满是战争留下来的疮痍。她的前方,是他们光明又充满希冀的未来。
礼汀把老板递过来的冰淇淋握在手里。冰淇淋是混着莲雾和炼乳搅拌而成的,甜甜的牛奶混着香芋,口感缠绵又香醇。雪顶上插着冻好的各色水果冰,就像斑斓的琉璃海。最后,在海面上插上泡的发白的凤梨和竹签做得船桅。“谢谢。”礼汀用当地的语言道了谢。她并没有咬住那泓漂亮的白帆。反而举着冰淇淋,左拐右拐。太阳在头顶,落日熔金,余晖喷薄出赤红的绝美景象。亚热带地中海气候的天气,光照总是格外的充足,没有遮天蔽日的雨季。终于在夕照还没有融化那汪雪冰的海洋之前。她走到了七八个女人群居的小房子里。“lynn,你来了?”一个高加索长相,面容深邃,长发微卷,眼睛浅到接近灰色的男人。是典型的英国绅士的长相。男人穿着黑色的背心,显出肩膀上流畅的肌肉线条。他正在半眯着眼睛,用画笔勾勒眼前端坐在石头上的小女孩。女孩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头发微黄,五官很美,像一个小天使。看见礼汀来了,眼睛里闪烁着激动:“妈妈!”接着撒开双腿,哒哒地跑向礼汀:“castiel爸爸也来看我了,可你一直在忙,我等了你好久,我真的好想你!”她手上用玻璃纸卷起来的糖果汗津津的,摊开手掌,给礼汀献宝:“妈妈,给你吃!”“我可没教她,是她自己叫我爸爸的。”男人放下画笔,宠溺地看了一眼小女孩。然后,他把脸转向礼汀,视线缓缓上移。纤细的腿,玲珑的腰身,抱着日常用品的臂弯,露出一小截皮肤。他的眼睛定格在礼汀的身上,再也没有挪开。castiel的头发在光照下呈现金色,笑起来,非常温和。和几年前在酒吧相遇的时候不一样。他现在看起来明亮,沉稳,坚定。礼汀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看她很乖地用小舌头卷冰淇淋的奶渍:“宝宝以后要勤洗手哦。”染染眨着大眼睛:“好——”又摊开小小的五指:“干净的哦。”礼汀并没有否认castiel被染染叫爸爸的这个事实。她把在路上,被温暖善良的陌生路上赠送的大马士革玫瑰,插到花瓶里。用少许的盐水养着根部。疮痍的黄土房屋终于有了一抹绯红色。礼汀前段时间重感冒,身体有些虚弱。她忙不迭地开始整理宅院,语气温和的说:“抱歉,这几天像是有些发烧,这边的事情多亏你张罗了。”“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castiel像是一条大狗跟在她身后,转来转去地帮她打下手,心疼地让她多休息。“lynn,你别太辛苦了,你之前刚大病初愈咳嗽一声我都心疼。”礼汀倒是没有怎么矫情:“你不是王储吗,他们知道你蜗居在这里,做这些事情,会痛斥我的。”castiel嘴角弯起,专心地看着她忙碌的侧脸:“我只是在追求我的王妃而已。她啊,还是婉约又清冷,宛如东方的白狐。”“我永远都难忘,那时候酒吧舞台的干冰袅袅弥漫,在你周围蜿蜒,你就像一个仙女。”礼汀正在整理一些翻译的手稿。闻言,微微笑了:“这里,只有黄沙漫漫。”castiel仰头看着他:“可是你比当时读基辛格《大外交》的时候,更加纯挚和美丽,是心灵美的那种,当然,外表也和当初一样美。”“虽然我很感谢你当时动用势力帮助了我,但是我现在并不想听这些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