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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那个人又要索取奖励了。礼汀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很脆弱纯洁的模样,很适合被人染上糜烂的红。她呼吸间喘出荡漾的碎吟:“他们等我们很久了,不可以再继续了。”“让他们等。”他用粗糙的薄茧摩挲她蝴蝶骨的皮肤,很轻又很湿地,轻嘬她敞开的背脊。下滑,琐碎,轻柔。外面霜寒低冻,车里却堕入湿润迷离的春情。姚世玫并没有认出礼汀。她在展览厅下面走来走去,终于看到江衍鹤抱着礼汀走进灯光里。“来了来了,我倒要看看,十亿换她一笑的美人,究竟有多倾国倾城。”姚世玫不经意回头往后望。看见她儿子礼锐颂神情专注地,痴迷地看着灯光下的人。礼锐颂的眼神带着侵略和进攻,但是却在看见江衍鹤的一瞬间,被灼伤一样地瞥开了。脸皮下的筋肉不断抽搐着,他再也不敢招惹他丝毫。澄澈的光线洒在展示台上。礼汀被江衍鹤抱着坐了上去,她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嗓音清淡,干净之中带着微冷:“久等了。”她的眼尾带着薄薄的红,在光线都聚焦在她身上的时刻,她的五官更为糜丽。虽然清丽纯洁,举手投足都带着秾艳的魅惑。那一刻,姚世玫脸颊像窗户纸一样地煞白。她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方兰洲的样子。对方在陌生男人的怀里喝酒,鲜少欢欣。方兰洲从来不是借酒消愁的人,她喝酒是为了陪酒,帮助礼至宸开拓商场。但是礼至宸却没有领她一丝一毫的情。他说方兰洲心里记挂着别的男人。方兰洲对他好,只是愧疚,想要补偿。姚世玫逐渐将意识收回。“我一直都想解开恋人的心结。”江衍鹤抵住唇角咳嗽了一下,他望着身侧的礼汀。确认对方眼瞳里只有他,他坐到她身旁,沉静地看着作见证的朋友。江衍鹤伸手触碰她的手指:“自从我买下岚颐院,陪她住进去,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她怕我担心,没有告诉我。今天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给她选选配饰。让她高兴一点。”礼汀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也不好过。她手指用力地和他交握:“哥哥。”他把他捞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江衍鹤:“我没有选用别家的奢侈品装饰,因为我认定,由她父亲亲手打造她喜欢的配饰,她会更高兴,只要她喜欢这些配饰,别说十亿,就算几十亿,也千金不换。”礼汀居然有这种价值?早知道,他就应该好好对对她了。礼至宸也傻眼了,他对这个女儿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或者说,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但现在,他公司唯一起死回生的渠道。他唯一的希冀。居然是让礼汀笑起来。礼至宸思绪混乱。礼桃也傻眼了,她一直都知道,礼汀的骨子里就是淡薄疏离的,一副事不关己的通透。怎么会对他们这一家仇人露出笑容。“小汀!好好久不见。”姚世兰心下凉了半截:“我真的没想到,你有能耐攀上江衍鹤。”“我我不想要看见他们”礼汀往江衍鹤怀里躲,她战栗着拉动江衍鹤的衣角。
“就是他们把我赶出去的。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了”礼至宸欲言又止。他心里一个劲儿地后悔,为什么他当时没有盘问陈兮月到底是谁。但他根本不知道礼汀害怕水,也不在乎她性格如何。就算是知道是礼汀,他也没办做出让她满意的商品。和田玉,天然翡翠,琳琅满目的商品,并没有让她开怀片刻。礼汀巴掌大的小脸,并没有鲜明的五官和棱角,散落的发丝衬托得她皮肤雪白。江衍鹤撩起少女漆黑的乌木发丝。他心疼地看着礼汀的眼睛,躲在他怀里的人,漂亮清透的黑眼珠里满是惊慌。他正襟坐好:“礼先生,你说,我女朋友这么害怕你们,你们是不是应该付点责任。”他把她揽得很紧,努力扶持住对方颤栗的肩膀,很温柔地说:“别怕,我们把这个事情解决了,汀汀以后再也不会梦魇了。”“她是装的!”坐在角落里的礼桃色厉内荏:“江衍鹤,她最会用这种手段,让你可怜她了。”“你闭嘴!”礼锐颂说:“礼桃,分明就是你这么多年太过分,高中校园暴力她,把她孤立起来,她可不是装的。”“别吵了。”礼汀茫然地看着礼桃所在的方向,她很脆弱地在他怀里撑起身,就像碧蓝里的月色,虚幻,轻盈,美得易碎。“我很喜欢爸爸的七颗淡水金珠,但是被礼桃扔在意大利的斯里兰卡岛上了。”当时礼桃为了面子。李絮看不上那几枚淡水金珠,她的确把那七颗珠子随意丢在海滩上。礼汀怅惘地说:“爸爸和姚阿姨明明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从来没有珍惜过,可是我想要一点点的关怀,都得不到呢。”“什么?”“那几颗我救命的淡水金珠,居然罪魁祸首是你。礼桃,是你偷得珠子?”礼至宸咬着后槽牙,起身走到礼桃的位置前,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你这个不孝女,养你就是养白眼狼。”“明明是礼锐颂怂恿我偷的!”礼桃捂着脸咆哮了起来,“礼锐颂,别以为你能置身事外。”江衍鹤吻了一下礼汀的鼻尖,伸手把她眼尾的濡湿拂去,滚烫的手指贴着她下眼睑,很舒服。他沉声开口,宛如溶液落入沸水,人群恢复寂静:“你们家事,留在家里解决不好吗,”“我再说一下今天的目的,是让我女朋友开心。你们再这样胡闹下去,我看你们是不想继续交易了。”“都是你怂恿我的,你才是白眼狼。”礼桃恼怒至极,她抓起桌上一个玉石砚台,向礼锐颂砸去。礼锐颂腿伤刚好,试图接住的时候,被绊倒在地。云石发出清脆的声音,咣啷一声脆响,跌落到地上摔成两半。“凡事别甩锅在我身上!”礼锐颂不甘示弱,用展示台上的珍珠,向礼桃砸去。“住手,你们这两个逆子,发什么癫?”礼至宸感觉到太阳穴突突地跳,他现在急火攻心,差点气疯。“礼锐颂!我现在罚你滚出我们礼家。”珍珠滚了满地都是,一件件陈列在展柜的玉石和翡翠,都被破坏掉。“滚出去?怎么可能。”礼锐颂拿着金榔头,狰狞地说:“反正你们一家从来没把我当过一个人看,是不是打算以后继承权全给礼桃不会给我,我非要哄她偷出淡水金珠,让她犯错,这样,谁也别想要照这个家产。”“停下来,停下来。”姚世兰浑身想被巨大的石快压住,喘不过起来,她哆哆嗦嗦地哭叫起来:“救命啊,别砸了。江衍鹤主持公道:“如果你们没有让她笑的话,我会收回定金,并通知你多付出1/3作为补偿,因为今天你们让她哭了。”这时候,礼锐颂发现。礼汀在榔头的脆响里,已经被江衍鹤抹掉眼泪。她扇动着睫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砸碎玉石的动作。她没有流眼泪了,眼尾红红的,就像梦幻泡影塑的蜃楼,遥远,虚妄。不属于自己的礼汀更美了。青涩和欲望的结合体,就像一把小勾子一样抓挠着他的心。礼锐颂想:她一定不是因为江衍鹤收住眼泪,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