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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哥哥弄脏了。”“哪脏了?”“墨墨汁掉下来了衣摆上好稠。”“稠的只是墨汁吗?”礼汀脸好烫,听他说着涵义曲解的话。任由他的指温节节攀升,脊椎到肩颈渗出了香甜的细汗。呼吸起伏不定,落在皮肤上的指尖温度灼热。她的手指绵软,和他手指交握,几乎要化掉。仁子阿姨在下面说。让他们写完,就下去吃年菜御节料理。她还恍惚地躺在他身上,像没有骨头似地,脑袋里一片浆糊。听见仁子阿姨文雅又陌生的发音。她眼睫颤抖,猛地反应归来,试图委屈地从他怀里坐起身,但是徒劳无功。礼汀眼线长到眼尾,倦丽诱人地红。他的手指懒散闲适,骨节停顿半秒,发出轻微地磕哒声。那人就着灯光晕染,在灯下欣赏了一秒他冷白修长毫无瑕疵的手。在她头顶,发出了一声促狭的轻笑。似乎,只看她为他色令神昏,目眩神迷的样子,他已经愉悦到了。他的笑声实在太撩人也太性感。礼汀浑身一颤,手脚并用地想从他的怀里下爬出来。把人钳握着纤细的脚踝,往怀里狠狠一拉。她软软地哼了一声,又被人控制在怀里。“带子,缠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跑?”他搂着她,脑袋搭在她头顶,任由她黑发散落在胸膛前。那人笑得摇晃着她纤瘦地身体。两人距离很近,他声音倦哑。分明一点情欲都没有,却似乎刚才餍足的是他,一开口就夺人魂魄。礼汀才知道什么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她的天,从来舍不得把她捆疼,甚至她被他亲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都会垂眼说,下次不会了。但她自己顽劣,手忙脚乱地,撩拨他的瘾很大。玩着玩着,用他的浴袍带子给自己手腕捆了一个死结。现在就像从他身上生长出来的一样,彻底并蒂共肩,鸳鸯交颈都没有他们隽永。她就着这个姿势,给他的手腕印下一圈淡淡地牙印。“讨厌死你了,讨厌。”他把打翻的砚台从地上捡起来。礼汀这才发现,刚在墨砚重重地砸在他的腿上。但当时她痴迷在他的吻里面,根本没有注意到。“墨砚砸得疼吗?”她绵软地吻他脖颈的汗,眼睫湿润,又心疼到有点想哭。“疼。”他唇边浮几分逗弄她的弧度。“痛痛飞。”在她想发设发试图治愈他的时候。衣料黏腻一片,渗出的汗水随着背脊的弧度,一点点把两人浸润。“写一封信吧。”他耐心任由小猫软软地磨蹭着他撒娇,揽住她的肩说。“墨还剩下很多,这里还有一只钢笔,你写封信送我。”礼汀扬起脸,眼睫像鸦羽闪动:“我想说的话都告诉你了,我特别特别喜欢你,喜欢到死掉那种。”“那就写一封信,送给几年后的我。”他懒散转着笔。礼汀看见他玩笔又开始脸红,心脏蓦地酥颤一秒,天知道那只手刚才做过什么。江衍鹤说:“我们各写一封,放在仁子哪里。我会和你一起来,陪你揭开谜底。”他态度认真。那人的话,她哪句没有放在心尖上。礼汀含着笑,勾住他的手指:“嗯,我们都不许偷看哦。”她倚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开始写字,像小动物一样。
她用绵细的手掌挡住那人的方向,生怕他窥探到不可严明的少女怀春心思。一边写一边看他手腕的静脉和骨峰。心想还好没有在高中遇见江衍鹤,不然痴迷美色,像一位不早朝的君主,再也学不进去分毫。打开信纸。我的小j,可爱小鸟,以及坏蛋小狼汪汪:想一辈子陪着你,永永远远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任何人说什么。我们可是在雪山之上,那么多人见证下吻过的呢(害羞)从花架到你教会我游泳的海,从环山公路到雪山,再到京都。我陪你走过了千万里。虽然你一次都没和我说过“我爱你”,但我知道我被你深深爱着,不然你绝不会这样旁若无人。我不信你只是看我兀自沉溺,我也不信你在玩弄人心。别人说你的坏话,都是没有接触过你,认识过你,我都不信。我就是这样确定。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我肯定不会对为你付出的每一分感情后悔。万一万一,你有很喜欢的人,出现在你的眼前,那就忘掉这封信,也没关系,我不想我给你带来什么负担。如果我们以后有什么无法解决的矛盾,你就拿着这封信来找我。我想,我这么喜欢你,睡你一晚上,应该就解决啦。不对,要睡你很多很多晚上,你要把我伺候舒服哦。括弧(你有其他喜欢的女孩子除外,哼!我讨厌讨厌别人和我抢你,有人抢你我又会跑走掉的。)想要老了也像今天一样和你抱在一起写字,对你撒娇,在灯下欣赏你。希望和你七十年后也这样。你的小汀。礼汀写完后回过神,发现自己总在迂回地对他讲同样的话。可是她愿意一次次告诉他。很笃定,很确定,会永远爱他。写完以后,她走了一会儿神。看明亮的灯拢在朦胧灯罩下,砚台里的墨折射处,一汪似月亮的光斑。“写完了?”他问。她软软地嗯了一声,手指似雪中树枝,压平浅薄的辙。动作细致地把它放进牛皮纸袋里,用绵密的浆糊封好。她从被炉里面出来,穿着室内袜的脚坐久了就酸麻。刚走一步就猝不及防地跌了一跤,滚入他的怀里,她又安静地趴在他胸口,听着他心跳撒娇。礼汀环住他的脖子,仰脸对他笑:“当然写完啦,但是里面有个小彩蛋,装了你哄我开心的方式。”“是什么?”他揽着她,眼神扫过那张纸,垂眼漫不经心地问。他嗓音散漫,眼神却专心。给礼汀一个感觉,就是他真的很想让她开心。“才不告诉你,等几年后我们一起过来再试好了,到时候我看腻你了,肯定天天和你闹脾气。”礼汀抱着他,两人揽在一起摇晃着,像海水里的一汪帆船。她磨蹭着他,笑着揉了揉他耳朵上的黑发。笑闹够了,两人鼻尖对鼻尖。礼汀坐在他腿上,避开他衣摆的墨水。仁子阿姨在下面叫他们去吃御节料理,说nhk已经在放送红白歌会了。听见他俩没回应,楼梯缓缓传来脚步声。就在这一瞬间。他把灯光摁熄灭,从后面摁紧她的后脑勺。京都黑的早,周围黯然无光。礼汀的视网膜上还残留了他在灯下的轮廓。她在他的柔泽的吻里,回味着他的英漠却浮了一点笑意的脸。她又担心仁子阿姨突然上来,于是睫毛湿漉漉地颤抖。他就是她的光,没有光以后,他就是她赖以为生的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