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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静望着远处白茫茫的群山和天空相接的地方。裴时斯没看见沈鸿。一看见女生在星巴克清晨蒸腾的奶香味里,安然脆弱的模样。他感到心脏颤抖了一下。裴时斯迈进店门,径直走向她,刚准备抽开她身边的椅子。他招呼她道:“礼汀,是你啊,你怎么来这里玩了?”正巧,这时候,沈鸿就端着两倍拿铁鸳鸯过来了。“别抢位置行吗,不买咖啡跑进来坐什么,小汀今天是和我一起来的。”裴时斯定睛一看,果然是沈鸿。刚才没有看错。还没等沈鸿把拿铁鸳鸯放下。裴时斯就半开玩笑地嘲讽起好哥们:“啧,都说朋友妻不客气。有的人,乘着谢策清在德国读书,就照顾起别人心上人来了啊。”“我哪有!”沈鸿没好气地撞开他的胳膊:“别搭在我肩上,我和你不熟,坐到其他座位上去。”“哎哟,你叫我离开,是不是怕我打扰你和礼汀约会啊!”裴时斯挑了挑眉,赖着不走了。“不是在约会。”礼汀眼睫很黑,微微扑棱了一下,碎发散落在眼睛旁侧。她用薄脆的白皙手指轻轻拢到耳后:“你误会啦,我和沈鸿偶然遇到,他带我看看室外滑雪场。”裴时斯瞥了沈鸿一眼,撑着他椅背。他在沈鸿不停扔给他的锋利眼刀里,揭穿了真相:“这人坏心眼可多着呢,你看——他点的什么——”裴时斯捏着咖啡透明瓶身,拖长了调子,一字一顿地念出来:“红茶咖啡拿铁鸳鸯!”“他摆明了是想撇开谢策清,和你做一对鸳鸯!”他把瓶身示意给女生看:“是吧,我说得没错吧!”沈鸿:“赶紧走,看见你就烦。”裴时斯不理会沈鸿的推拒,义正词严地说道:“你蒙在鼓里,你看不透,如果谢策清在场的话,他直接上去喂大郎喝药了。”沈鸿气得一抖座椅:“你这人烦不烦。”“你看他恼羞成怒了!”裴时斯慌忙躲避沈鸿的进攻,一边给礼汀汇报战绩。两人平时就打打闹闹的。你给我一脚,我碰你一肘子,几乎要干起架来。礼汀微微笑,觉得这两人小学生似地互相捣蛋很好玩。但她也不忘帮沈鸿解释:“我喝燕麦奶和摩卡,不去奶泡的话,会感觉有点腻。所以谢策清为了照顾我,才点的红茶。”裴时斯:“你别帮他说话,你要相信我,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知道他心怀不轨。”沈鸿怒道:“多年朋友都是塑料友谊,你就知道破坏气氛,走走走——”提着外卖纸袋出门的时候,裴时斯还是想不过。他还在竭力游说礼汀,说是沈鸿套路她,要鸠占鹊巢。礼汀听着这个成语,愣了短暂地一小会儿。嗯,如果她和江衍鹤是一对的话,会不会别人在占她鸟鸟的巢呀。这样一想就有点害羞了。女生还没反应过来。一颗厚重的被捏得硬硬的雪球,就从天而降砸在沈鸿的鼻梁上。沈鸿哇地痛呼一声。他做出投掷的姿势,不甘示弱地给裴时斯身上投掷了一捧雪。正巧,裴时斯身边有一只眼白大圈,看上去愣头愣脑的小哈士奇路过。在沈鸿脚下嗅了嗅。“嗷呜,嗷!”小狗看着他们打雪仗觉得好玩。它也来了兴趣,伸长了前腿,屁股后仰,想和他们一起玩。哈士奇尾巴在空气里晃荡,身上被主人套上了深绿色保暖的小毛衣。裴时斯看着和沈鸿羽绒服同款颜色的小狗外套。他立刻大声叫喊起来:“沈鸿,你今天穿得真好看啊,真绿啊,沈鸿,沈鸿,过来!”他像全世界每一个捣蛋鬼,把自己朋友叫成狗的名字一样,坏心眼地折腾沈鸿。“裴时斯,别学狗叫了。”沈鸿挥开咬着他裤腿的小哈士奇。
“你为什么一直针对我,该不会你吃我和礼汀的醋吧。”沈鸿暴喝道,兜头给裴时斯砸了一身雪。“你居然打我,沈鸿,看招!”裴时斯护住礼汀,笑着往后躲,捏起一团雪,再次砸了回去。“吃醋又怎么了,礼汀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李锐旭远远地,听到有人叫沈鸿的名字,他连忙拉拽住一旁的易浩晚。“我怎么听见沈鸿的名字?沈鸿不是说今天他有事,不和我们一起去玩滑雪吗?”易浩晚扑哧笑了。操,这人不厚道,吃独食啊。他指着远处打闹的两个人,和一旁不知道怎么劝阻他们的女生:“啧,你自己看。”李锐旭和易浩晚一起走过来。易浩晚冲着裴时斯和沈鸿打了声招呼:“你两哪遇到的啊。”李锐旭也加入裴时斯阵营:“哟,某些人说他要在山顶看赛车比赛,结果跑到这里来撩妹来了。”沈鸿被李锐旭捡起来的雪球砸中,嘿嘿笑了。“你们别瞎想好吧,一会儿把人家小姑娘吵得不好意思了。”易浩晚抬眸,注视着阔别已久的礼汀。礼汀捧着热饮,她还是很美又纯净,和之前举手投足的清冷不一样,和他们熟识后。她安恬了不少,笑的时候泛起涟漪,波光里面有远处的雪山。“小礼怎么来了,也是在这里看比赛吗。”礼汀点点头:“反正是周末,之前学习很紧张,就来这里放松一下。”不需要买雪卡,赛车比赛赠送了连带的入场劵,一切设施免费。礼汀又拿着江衍鹤卡,咖啡饮料酒水也全免费。薅自己老公的羊毛,当然香一百倍。嗯,是老公,女生笃定地往前踏了一步。“しゅじん”就是日语的老公,爱人的意思。当时把这个词当主人用,是为了撩他。但她早就那么叫过他了。一行人进入园区。乘着李锐旭和他们打雪仗。易浩晚邀请礼汀和他们一起玩双板滑雪。滑雪的山坡入眼皆是白色,雄浑而辽阔的赛道,显得苍茫渺远。礼汀看着入云端的十五条雪道,产生了一些敬畏的感觉。车是周派开上山的。礼汀看他们几个纷纷拿出滑雪用品和护具,并没有租用滑雪板。她问道:“你们都会滑雪吗?”沈鸿也拿出备用护具,和她讲:“是啊,我们都会,周派戴眼镜斯斯文文的,不怎么熟练。费澄声满脑子把妹,很少参与,其余几个人我们每年冬天都会相约过来,只是今年少了谢策清。”礼汀看见,他们娴熟地使用脚后跟着地。她心不在焉地问:“那江衍鹤呢,他会滑雪吗。”易浩晚笑了起来:“是不是那人上次大庭广众下掐你,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了。他啊,比我们技术好多了,他姥爷不是在温哥华吗,他的技术就是在惠斯勒山滑雪场练出来的,就是10年冬奥会的滑雪地,他秀起操作来出神入化的,他双板单板都很厉害。”李锐旭换好鞋子,问:“礼汀你想学吗,这里有楔形雪板,想试试吗,我可以手把手教你。”礼汀摇着头刚想拒绝,被裴时斯拉到休息室里面去了。裴时斯:“不用他教你,他技术没我好。来,我教你。”“滑雪的时候,穿滑雪靴之前,要穿滑雪袜。”裴时斯提醒道:“礼汀你这个白绒小兔袜子不可以做滑雪袜,没穿好的话,接下来一周你都觉得你的脚疼。”易浩晚给她选来了一双合脚的袜子:“袜子要拉好,妥帖,平整,不能有丝毫褶皱。”礼汀还想说她脚底有伤,不想参加滑雪的。但是她不想看见他们失望的眼神。但几个直男眼睛亮晶晶的,都恨不得亲手把她教会滑雪。教会她滑雪这件事,多具有成就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