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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蝶想,万一呢?她第一次生出了想了解那个女生的想法,揭穿她伪善的假面具。还是生平第一次,作为系花,向来顺风顺水的蒋蝶。对另一个人产生了一点好奇和怨怼。多年前,她有个终生未婚的舞蹈老师,给她讲了一句话。蒋蝶一直当成座右铭。“人们都疯狂地诋毁她,嫉妒她,但又想成为她。”蒋蝶初中高中,也面对过校园暴力。面对和她抗衡的小太妹,蒋蝶轻轻松松就能勾引走小太妹的现任男友。但她遇到礼汀才知道,那种想成为一个人的感觉,不是靠外在的美。是真的有一种,让别人都远远望见她,想成为她的那种特质。礼汀喂流浪猫狗,不嫌弃它们身上毛色肮脏,抱在怀里送去校爱心救助站。礼汀在花店兼职,隔三差五打烊的时候,都会把剩下没有卖出的花,送到环卫和天桥下的站点,他们都对那个女孩子赞不绝口。礼汀一直独来独往,在班上没有什么朋友,更不存在从室友口中听到她的恶劣言论,更不和导师打交道,小组作业会帮忙署上所有人的名字,安静,乖巧,像融入海洋的一滴水。她皮肤雪白到泱泱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绝无仅有的一个。不知道用了什么护肤品,宛如丝绸牛奶,一样美和纯。蒋蝶想,长得这么清纯,真的会这么安分?她不信,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她。有天,赵炜的那帮不学无术的朋友,在学校后门聚在一起在小茶馆玩网上赌场。远远地,有辆evija停在林荫道下面。蒋蝶买了炸酱面和酸梅汤,打包好准备送去。从茶馆出来的时候。蒋蝶发现,那辆超跑已经不见了,礼汀的花店也半掩了门。见蒋蝶在门口张望,路边乘凉的海淀区大爷一摇蒲扇。“同学,你是来买花的吗?店里没人咧,老板只想享受生活,开一天算一天,早早地旅游去了。帮工的小姑娘没坐车,在我旁边扫了辆共享单车离开的,说请了假,准备回家煲汤给喜欢的人喝。那辆名牌车也追着她走了,那款车是路斯特的吧,两千多万那种。”因为是国内的,学校里的富豪数不胜数,但是车牌京aj0630,只有一位。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父亲福布斯榜上排名前十,明旭控股,归属中国内地。被众星捧月着长大的,江衍鹤。江衍鹤的每一段恋爱都谈得轰轰烈烈,甚至社交媒体上都能历数他的每一任。艺考校花,京域联赛上得奖的电竞网红,推上四处旅游看展的富家千金,youtube的vlog秀场博主甚至还有不少的,隔壁京影和京戏学院的出类拔萃的女生,个个都是叫得出名字的人物。她们也借着江衍鹤宣传出名声,然后在国内的平台上维持自己的热度。有的人,只是共同出现在机场廊桥或者夜街酒吧,也传得神乎其神。说江衍鹤浪荡,玩世不恭,无所忌讳。不到三个月必换女友,身边的女生就没有重样的。“江衍鹤居然会去接她?”蒋蝶听大爷说,礼汀没有上那辆的车。她心里笃定,不就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吗?难道谢策清也是被礼汀欲擒故纵的一员。学校有名有姓的富二代,难道都被她勾搭过?她真的有那么厉害?蒋蝶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平静。谢策清和江衍鹤不一样,他喜欢一个人,就认定去追,不会让别的女生近身。自从那次芒果事件,蒋蝶心里骇然。难怪最近总是心神不定,感觉会失去谢策清了。她急忙买了一点谢策清说过的,温菱华常喝的牛奶和茶叶,去疗养院看望谢策清的母亲。但因为没有预约,被拒之门外。她带着怨气,打车回了学校。入夜,校门已经掩上了,只剩了一个窄门供学生出入。
她在门口踱步半晌,刚想打电话,让赵炜接自己出去过夜。出乎意料地,看到一个清丽纤细的人影。礼汀上完晚自习,穿着裙子抱着书,形单影只。在月色下,缓缓走到学校西校门的快递收发处。她海藻般的长发散落下来,到达腰线附近,纤细的脖颈上缠绕着蕾丝。真的很美,蒋蝶想。她就像一束月光昙花,被叶片包裹着,长夜里安恬地栖居,没有为任何人绽放那种。似乎正准备离开。蒋蝶寻思,是不是今天,江衍鹤也会开着跑车来接她。转念,她又恶劣地笑起来。说不定,礼汀已经被江衍鹤抛弃了。礼汀在学校西区的驿站排队,戴着口罩,站在队尾。看起来应该是拿快递。蒋蝶也侧身走了进去。她不抽烟,却站在驿站外面的便利店,门口售卖烟的玻璃柜上,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从细枝的荷花到南京大观园爆珠,挑挑拣拣了半天。看到队伍排到礼汀了。蒋蝶买完烟,扫了二维码。她竖起耳朵,听到礼汀声音清浅的询问:“还有其他的吗?”快递站的拣货员摇摇头:“没有,这个被人叮嘱了,一定要送到收件人的手上。”礼汀接过一个不大的箱子,她点头道谢,拿着包裹走了。蒋蝶找了个树干,映照着学校路灯的微光,躲着看她。不得不说,礼汀身上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她。说不出那种女生之间特有的说不清道不清的嫉妒感作祟,还是她实在神秘,难以琢磨。礼汀并没有直接出学校,慢慢走了一会儿,坐在杨树下的扶手椅上。把长发拨到肩后,拉下口罩,露出雪白的脸和殷红的唇。撕开快递的透明胶布。她看完后,并没有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只是又细致地整理好,放在她的脚边。就着路灯的微光,开始看信。蒋蝶觉得很奇怪,不得不说,这个年代,谁还会写信啊。不知道那封信件上究竟写了什么。蒋蝶看见,礼汀笑了,清冷到残酷的秾丽。她笑起来很美,纤质弱水,就像在风中摇曳的白芦花。她把信封原封不动地搁在一旁。拿起薄薄的信纸,从第一张开始,很专心致志地撕碎。一张接着一张,刺啦刺啦的,有细微的碎屑被风吹得卷起来,像雪片。礼汀一一收好,没有随处乱扔,用一旁的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把撕碎的信也系数放进了快递盒子里。用透明胶布仔细封好,然后放在了快递驿站的等待寄件处。驿站并非通宵营业,已经关门了。等待寄件被收成了一个长排。上面写了指定的快递公司名字和寄件收件电话,便于投递。礼汀放好就离开了。她走远以后,蒋蝶跟过去,打亮手机的手电筒模式,想看究竟是什么东西。上面只有一行纤细又清秀的字。【请按原地址寄回】偷看别人信件,并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蒋蝶做贼心虚,从斜跨包里摸出一根细长的大观园爆珠,咬在嘴里,给自己壮胆。她掏出钥匙,顺着礼汀拆过的痕迹,一点点从头划开。